“湯都涼了。”目光沉痛,伸手小心移開那碗湯。
“有我的心涼嗎?”柳念眼神空洞,神經質的笑了。
萊勒不做聲,爲她重新舀一碗熱的,自己默默喝柳念那碗涼的。
二人的沉默一直持續到熄燈睡覺。
萊勒合上筆記本電腦,將燈光依舊調成暖桔色,停止了工作,靠近她躺下。
柳念側身背對着他。
他胸膛貼着她,輕嗅她散發的體香。緩緩睜眼,他嘆一口氣,旋即替她掖好被子。
柳念並沒睡着,她在想,如果萊勒在主動把手搭在她的腰際上,她會施實色誘……
可是,事情好像並沒按照她預想的那樣發展。她感覺到他在翻身。
她後悔自己剛纔講話太煽情太沖動,因爲和一個無情的人講述他傷害人的經過,只會令他增加成就感。
現在好了,計劃都被打亂了!
她不該心生仁慈的。
明天她得和普利西去奧古斯城堡拿取那份交易所得的籌贈。若想脫身離開這裡,必須按這個計劃行事。
柳念朝身後微微扭頭,發現萊勒背對着她。
柳念翻身咬咬脣,輕聲喚一聲:“你睡了嗎?”
深刻的側顏微微後轉:“怎麼了?阿念?”
然而,只停留片刻,他將臉又轉了過去。
這種事情他不是很積極嗎?
柳念一臉黑線,忍着羞恥,被子裡的手伸向前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
萊勒渾身一僵,握住腹部上的纖手,翻身,將她罩在懷裡。手掌撫摸她毫無瑕疵的精緻臉龐。
“睡不着?”
“你每夜都是抱着我睡。”清眸好似水波盪漾,帶着絲絲幽怨。
“傻瓜,我以爲你不喜歡。”萊勒將她長髮向後攏着,寵溺而眷戀。
“你也這樣抱過琪菲嗎?”柳念緊密貼着他,沒有一絲縫隙。
“抱過,但不一樣。那是以兄長的立場。”他神色微斂,變的極度嚴肅。
他不想騙她。
他那隻搭放腰際上的手掌捏握成拳,又緩緩撐開,嚴肅中帶着隱忍,如同剋制誘惑的苦行僧。
廢話,女人本來就是各不相同。柳念嫵媚一笑,含住了他的嘴脣。
“阿念……”她的主動是他始料不及的。
柳念大膽起身,坐在他的腿上,長髮擺動,自有一種風情萬種的魅力。
萊勒如同火山爆發一樣,與她瘋狂癡纏。將她襲捲,淹沒,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纏綿的烙印。
她激情的盛開,完美的綻放,令他沉淪的無法自拔。
他一遍遍深情呼喚着她,以此來宣泄自己對她的濃濃愛意。
“我們來玩點刺激的,怎麼樣?”柳念咬住他的脣,伸手利索從枕下掏出一副全能的膠皮手.銬。
同時快速的銬鎖住萊勒的右手以及自己的左手。
萊勒敏銳睿智,爲了不使他起疑心,她只好暫時犧牲自己的左手。
果然,萊勒既好奇又新鮮,二人帶着相連的手.銬,十指緊扣。大有一種生死相依的意味。
萊勒沉醉其中,在她身上永無止境的索取。
*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普利西看着柳念,切膚之恨溢滿胸腔。
柳念漫不經心的品一口花茶:“放心,他死不了,如果你在磨蹭着不走,我就不能離開這裡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毀掉他的政治前途吧。況且,這是你事先答應我的交易籌碼。”
普利西忿忿的套上刺繡長裙,帶上漂亮的華美帽子。
和柳念簡便樸素的衣着形成鮮明對比。
柳念看看錶,現在是凌晨兩點。
萊勒警覺性頗高,只要有輕微的動靜,他都能在熟睡中立時驚醒。
手.銬只是暫時的束縛,萊勒是間諜出身,自有各種辦法解掉它。
柳念帶上鴨舌帽,起身。
普利西是個細緻講究的優雅女人,即便是倉促離開她仍不忘叫醒米妮,再三叮囑她要照顧好萊勒。
米妮是普利西的心腹,這點柳念早看在眼裡,所以米妮自然和普利西一條戰線,希望她儘快離開總統府。
凌晨,霧靄陰濃。
總統府門口若隱若現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警衛向她們致敬,顯然,普利西將一切都打點的完善妥當。
上車,直奔皇家機場。
柳念專心關注着開車的司機,這個男人她覺的面熟。
對了,好像在帕羅宮見過。當時舉行一場國宴,來往的都是各國政要,這個男人好像是某個官員的助理,只是人太多,她並沒有詳細打聽。
柳念開始警惕。
下車,隨普利西一道進了建築廣闊而宏偉的皇家機場。
那個男人始終跟在後面。
並且,不止一個。
這是亞威總統的私有地盤,柳念不排除暗中極有可能埋伏有狙擊手,而更糟的就是他們也極有可能正在某個隱蔽的角落拿qiang對着她。
因爲她的交易對亞威對奧古斯家族都構成了駭人聽聞的驚天威脅。
夏夢曾經教過她,望,聞,觀,切也可用在地理勘察上。
果不出所料,在機場的外圍玻璃牆上,她看見了一抹黑色物體在緩緩朝她所在的方向移動。
柳念挽着普利西的胳膊,微笑着說:“最好別跟我玩什麼花招。”她不動聲色的掏出一把尖長的匕首,抵在普利西的腰上。
普利西嚇的一身冷汗。
“你,你別亂來。”
“叫你的人最好離開。”柳唸的笑容很美,美得讓人流連忘返。
普利西被迫轉身,話語如常神色卻掩不住的恐慌:“你們可以離開了。”
那個司機男人察覺到了不對勁,上前一步。
“啊!”普利西被匕首膈的疼痛低叫,忙對那個司機男人說:“你可以回去了,告訴總統,我已經平安上了飛機。”柳念這個瘋狂的女人!
普利西她絕對會相信柳唸對她下毒手!
男人退後,所有人也都退後。
飛機起飛,盤旋於高空。
柳念慢慢替普利西包紮着腰部上無意弄傷的傷口。
普利西恨的牙癢,雙手被手.銬束縛根本不能動彈,她便失去理智的衝柳念大喊大叫:“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你刺殺總統的母親,萊勒知道你的所做所爲絕不可能饒恕你!”
“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小心叫缺氧了。只要你痛痛快快和我合作,我還不至於要你的命。”柳念面無表情。她向來憎惡分明,普利西並不是她報復的對象。她厭惡她,但還沒有達到憎恨的程度,她傷了她,只是爲了自救。
*
“該死!”萊勒低吼一聲,使出強力拽挎了那幅手.銬。
柳念!
他在心中狠狠重重的叫着她的名字,憤怒而絕望!
外面是沉穩的叩門聲。
“進來。”他握着刮傷的手臂,狼狽起身。
米妮進來,驚嚇的捂住嘴,忙打電話叫來了米德。
“夫人呢?!”萊勒從沒這樣大聲發怒。
米妮老實回答:“夫人和普利西夫人去了s市。”
萊勒陰沉着臉,起身:“備車,去機場。”
“請等一等。”米妮拿出普利西臨走時給她的監聽器。
萊勒看着它,帶着孤寂的悲憤。
米妮按開按鈕。
柳念冷漫的聲音令他身心顫抖:
放心,他死不了,如果你在磨蹭着不走,我就不能離開這裡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毀掉他的政治前途吧。況且,這是你事先答應我的交易籌碼。
萊勒石化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深沉的叫人畏懼。
直到米妮小心提醒他:“普利西夫人怕是被她挾持了,伊萬總理已經秘密派人坐直升機定位跟蹤。”
血液在體內沸騰,胸腔被怒火充斥!
她怎麼恨他都無所謂,可是她爲什麼要傷害他的家人?
“她們走的時候爲什麼不事先稟報?”萊勒近乎歇斯底里。
米妮哭着說:“普利西夫人不要我告訴您,因爲她害怕夫人加害您,不得已才和她做交易……”本來,普利西夫人有十足的勝算可以除掉柳念,卻不料柳念太狡猾,居然先一步控制住了普利西!
當然,這些實情是萬萬不能叫總統知曉的。
萊勒痛苦的抱着腦袋,跌坐在椅子上,一下蒼老了十歲。
她怎麼可以這麼狠辣!難道她要將仇恨蔓延到國家和全人類她才肯罷休嗎?
她恨他,他想方設法的彌補,可是換來的還是她根深蒂固的恨!
這樣的她,他該怎麼去愛?
*
奧古斯城堡被綠樹蔥鬱遮隱。這裡枝繁葉茂鳥語花香。像一片明媚溫情的莊園。
柳念無心賞景,只想儘快離開。那份鉅額產業已經都歸劃在她的名下,她沒必要在逗留。
柳念友善的同裡面僕人園丁打招呼。
他們看着柳念,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全然忘記了她是一個聲明狼藉的女人。
不遠處,一抹清澈無底的雙眼定格在她身上。
露出天真爛漫的笑。
她爲什麼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摸摸腦袋,有些費解。
柳念走的匆忙,並沒注意那道柔和卻又有些癡傻的目光。
“大嫂是偷跑出來的嗎?”這是個陽光可愛的大男孩,和她年紀相仿。他身材清瘦,面容蒼白。卻掩蓋不了俊美不凡的容顏。
柳念看見了他,鬼使神差的停住步伐。男孩睜着不諳世事的眼睛,友好的拉着柳唸的手。
柳念想甩開他,卻怎麼也狠不下心。
“大嫂,你是不是女神下凡啊,上次爸爸吃了你喂的靈丹妙藥,居然就能開口說話了,而且還能叫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