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揣測的沒錯,總統辦公室的那條密室通道和囚禁文青的那間房子隔着一層厚厚的大理石板。只需萊勒輸入密碼,在輕輕按開石板的旋轉按鈕,大理石板便輕而易舉的被推開。
這時,密室卻多了兩個黑影!
萊勒啓開石板門的時候那兩個黑影如影隨形的跟在萊勒後面。
柳念仔細一看,他們各穿一身黑色西裝。身杆筆直,如同軍人般站在石板門的兩旁。柳念敢斷定,她在總統府根本沒見過這兩個人!
此時,囚禁文青的那個小房間裡,到處可見摔碎的花瓶古董。
柳念看着監控畫面裡那個日漸消瘦的文青,不由起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柳念默默記下了萊勒按下的幾個數字。
畫面上,看見萊勒走進去和他說着什麼。
不一會兒,萊勒出來,文青也跟着追了出來。
那兩個西裝男人各伸一隻手攔住了他。
隨之,石板門被重重合上。
柳念也即刻關了監控。
*
自從那個晌午扮鬼嚇唬普利西后,三樓風平浪靜。
普利西更是不敢在找茬了,天天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很少拋頭露面。
柳念想抓她的把柄都很難。
不過這樣也好,柳念可以順利把文青救出來。
上午,接完參議院打來的電話,萊勒便在上官默然的陪同下離開總統府。
上官默然現在成了萊勒誓死跟隨的守護者。
柳念並不想離間上官默然和萊勒,畢竟萊勒是上官默然的恩人,上官默然跟隨萊勒總比跟隨冷夜要好過些。
在有些事上,萊勒比較有人情味。
見萊勒的車已開遠,柳念便開始反鎖門。
估計萊勒肯定是一時半會回不來的。
她要抓住這個好時機。
按開書架上的機關。
密室再一次展露在她的眼前。
穿過那些憂傷復古的血腥壁畫,柳念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樓。
找到了與文青房間一面之隔的大理石板,摸索到了按鈕。
柳念在心裡默默將記下的密碼唸了一遍。
在按鈕上選擇正確的數字。
石板門輕輕啓開。
柳念並不知道,那兩個黑影在暗處正窺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他們見文青親切的跑出來,一口一個大嫂的叫着。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看情形,夫人應該沒有危險。於是二人一直躲在暗處漸漸觀察着文青的舉動,並沒有阻攔柳念去救他。
很快,柳念重新合上石板門,穿過幽深的通道,去了二樓臥室。
“穿上這身衣服,叫米妮姐暫時帶你離開總統府。”柳念翻出一身長長的碎花裙,急忙要文青穿上。
文青臉一紅:“這是女孩子的衣服,我要穿出去別人會笑的。”
“我這樣是爲了掩人耳目,扮成這樣你纔好脫身是不是?快穿上,不然你大哥回來,你就走不掉了。”柳念說完,忙爲他套上。
文青漆黑的眼睛裡閃現一抹感激。
“大嫂,你爲什麼要救我?你這樣做不怕大哥回來遷怒你嗎?”文青突然正兒八經的問柳念,眸中掠過一絲憂慮。
柳念想也沒想,出口說:“大概是出於一種下意識的行動吧,或許也是一種本能,我不想看見你大哥繼續做些後悔的事。”
“如果沒有大哥這層關係,你也不是我的大嫂,你還會救我嗎?”文青突然握住柳唸的手,眼裡承載着濃的化不開的深情。
柳念像是被電擊一樣,抽手,擡頭看着他:“我想會的,因爲從看你第一眼起,我便對你有種莫名的親切感,那種感情就像是一種親情紐帶一樣……這麼說吧,我覺得你就像我的弟弟。”
“其實,我也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我們以前就認識一樣……大嫂,你跟大哥有過這種感覺嗎?”文青有些吃味的問。
柳念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假髮,套在文青的頭上:“沒有。”他跟她只有糾結,羈絆。
文青嘴角暈開一抹春風盎然的微笑,摘下柳念爲他套好的頭套:“大嫂,我不走了。”
“啊?”柳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這次機會難得,爲什麼不走?我在外面爲你都安排好了吃住,等你大哥氣消了你在回來。”
文青執意要留下來:“不嘛,我要留下來。如果我離開,大哥一定會爲難你,大嫂,你還把我鎖回房間裡吧。等夜晚,你在放我出去透透氣就可以了。”
柳念感動不已,卻還是試圖勸他,無奈,文青一旦犟起來,任人怎麼哄勸都無濟於事。
柳念不得不妥協。
就這樣,來回折騰了半天,文青依然過着繼續被囚禁的日子。
只不過,相比之前要較爲強些,最起碼可以趁萊勒不在的時候去外面透透氣。
前提是,要扮成女人。
萊勒最近也忙了起來,先是伊萬總理的府邸被炸燬了一角,後來又傳言說伊萬家裡暗藏有大量的危險分子。
那些與伊萬意見不和的政員便指控伊萬勾結恐怖分子。
萊勒不得不撤掉伊萬的職位,先讓他避避風頭。
伊萬發佈最後一次記者招待會時,暗語遣斥萊勒沒有查明真相,便給他扣上一個欲加之罪。
看情形,伊萬真的惱羞成怒了。
柳念在電視上看到了這則報道,不由想到伊萬第一次撤職的時候。那次,萊勒製造她和伊萬的緋聞,使伊萬在選舉時名落千丈,後來,她在東華一經調查,原來,撤職是假,萊勒是想叫外界看出他和伊萬的關係決裂,然後伊萬再以一個敵對萊勒的政客形象出現在那些想利用他的人們身邊。在東華期間,伊萬一直聽從萊勒的調遣,做了一年多的臥底。
這一次,是不是同上次一樣?是二人的一場陰謀呢?
麥赫的夫人奈爾頓以及女兒麗塔來到了總統府。
母女倆是專門來看望始終稱病的普利西夫人。
出於禮節,她們又禮貌拜訪了柳念。
“我想,夫人和我的女兒麗塔應該能聊的過來,畢竟都是年輕人,有很多的共同愛好吧,”奈爾頓在柳唸的臥室裡坐了一會兒,連茶都顧不上喝一口,便起身離開。
其實,她不是顧不上喝,而是不敢喝。
聽普利西夫人說過,這位總統夫人心狠手辣,做事從來不給任何人留餘地,尤其是得罪過她的人。
很不幸的是,奈爾頓上次在普利西那兒就出言頂撞了她。
要不是因爲女兒麗塔,她纔不會拜訪柳念。
其實,她離開也是有計劃的,爲的就是要麗塔和柳念單獨相處一會兒。
柳念自然能看的出來母女倆的戲碼。
麗塔看起來精神很不錯,胳膊也幾乎痊癒。
似乎故意炫耀那技術高超的植皮手術似得,穿着一件無袖的黑色蕾絲裙,黑色將她水嫩白皙的肌膚映襯的更加雪白。
幾乎有些刺人眼目。
“夫人以前學的是什麼專業?”麗塔優雅的交疊着雙腿。
“我學的是律師,不過後來嫁給閣下,就放棄了。”柳念淡淡一笑。
麗塔眼裡閃過一絲不自在,不是普利西告訴她,柳念什麼學位都沒拿嗎?
一定是柳念撒謊。
麗塔也跟着笑:“其實做律師很好,多少會爲閣下分擔些纏身的瑣事。我學的是政治經濟,爸爸讓我進帕羅宮做財政實習,被我拒絕了,因爲我不想做一個女強人,我的心願是做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
面對明目張膽的挑釁,柳念只能呵呵。
麗塔又伸出那隻做過植皮手術的胳膊,示意柳念看:“夫人覺得我胳膊恢復的怎麼樣?”
柳念瞥了一眼:“你奮不顧身的救閣下,使我很感激,不過很抱歉,我沒見過之前的傷勢,所以根本無從判斷痊癒的如何。”
麗塔流露着傲慢的姿態:“以前剛燒傷的時候幾乎面目全非,而且還引發了大量的潰爛流膿。閣下當時看的很心疼,專門請來了世界頂級的修復大師爲我做的植皮手術。閣下說這種高科技的植皮術可以管一輩子。”
“那就好。”柳念淡淡吐出三個字。沒有驚訝,沒有嫉妒。
麗塔表情訕訕的,對柳念這種姿態很是失落。
麗塔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柳唸的臥室。
到了中午,普利西盛情款待了奈爾頓母子。這一次,她倒是腿腳靈活的下了樓。
“亨利,去叫夫人下來用餐。”她料定柳念不會下樓,到時候,她就有理由教訓一頓這個不懂規矩的女人了。
誰知,沒等亨利上去,柳念已經在米妮的攙扶下往餐廳這邊趕來了。
普利西狠狠的瞪她一眼。
餐桌上,普利西時不時和奈爾頓夫人聊幾句,沒有一句不是針對柳唸的。
“如果麗塔不出國該有多好,說不定第一夫人的位置就該換人坐了。”
“唉,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亞威頻頻發生襲擊案,我真怕歷史又要重蹈覆轍。”
普利西嘆一口氣。
奈爾頓瞪大眼睛吃驚的說:“那個血魔的詛咒不會又應驗了吧?我想起來了!二十多年前,冷紅棉被執行死刑的時候,就有人傳言她是血魔再生,聽說血魔每過二十年都會投胎一次,您信嗎?”
普利西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照這種局勢來看,我還真擔心……”
柳念默默用餐,心中不屑。
吃飯時講這樣血腥的事情,她們是故意的吧?
午餐過後,麗塔說身體不適,普利西便叫亨利帶她去二樓的另一間臥室休息。
到了晚餐的時候,亨利告訴普利西,麗塔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