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白從第一次見到玄霽師叔的時候就覺得他是一個不怎麼靠譜的奇葩,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不靠譜的師叔不僅僅是個自來熟,而且還跟師父的師父一樣喜歡玩夜襲。啊,差點忘了,師叔也是太清掌門的親傳弟子之一,這毛病大抵是一脈相承的。
“師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是我的房間。”聞人白睜開眼睛盯着出現在自己牀前的玄霽。
“嗯,我知道。”玄霽絲毫沒有做壞事被抓包的自覺,只是一臉淡然的將剛剛放到牀上的一條腿撤了回去。
“那我可以知道師叔你剛纔是想做什麼嗎?”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相信小虛嵐也是如此,不然就不會坐在牀上等我的到來了吧。”玄霽低聲笑起來,然而卻因爲此時正是夜深人靜,這笑聲十分清楚,“不如我們來做點有意義的事如何?”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個鬼啊,誰要跟你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媽蛋你那個所謂有意義的事就是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夜襲師侄不成然後就拉着可憐的當事人陪你喝酒麼,我們根本就不熟!
“師叔,作爲長輩大晚上的跑到師侄房間這有點不太合適吧,難道師叔就不怕我告訴師父麼。”雖然被欺負了找家長告狀這種事情有點丟臉,但是爲了對付師父,聞人白表示面子那種東西扔就扔了吧,反正他目前也不需要,先把眼前這個師叔弄走再說。
“告訴師兄啊,只不過你真的不怕師兄知道麼。”玄霽意味深長的說道,“關於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我勸你還是死心吧。”
“師叔這話是什麼意思?”玄霽的話讓聞人白愣了一下,審視的打量着玄霽,似乎這位看上去有些不靠譜的小師叔並不是那麼簡單啊。
事實上聞人白確實隱瞞了玄霄一些事情,但那並不重要,畢竟他不可能跟玄霄說他來自幾千年後,玄霄是個遊戲裡的人物之類的蠢話。關於那個系列的遊戲他已經記不清到底講的是什麼了,總之印象裡玄霄的下場並不好。
玄霽毫不客氣的坐在屋子裡唯一一把椅子上取出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個口,一臉苦澀的說道:“嘖,非要我說出來麼,你喜歡師兄吧,不過你就死心吧,師兄喜歡的人只有夙玉師妹。”
↑你特麼在逗我?大半夜的跑來夜襲就爲了跟我說這個!雞蛋羹在哪裡,我要糊他一臉!(╯‵□′)╯︵┻┻
聞言如遭雷劈的聞人白表示自己思維完全沒辦法跟對方調到同一個頻率上去。等等,最後那句話怎麼聽上去酸溜溜的?臥槽信息量好大忽然有種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會被滅口的感覺怎麼辦。
作爲一個筆直了二十幾年且涉獵ACG文化頗多但目前還沒有轉戰另外一個維度打算的現役魔法師,聞人白先生對於玄霽師叔的奇葩思維只能送上簡單明瞭卻又意味深長的兩個字:“呵呵。”
後山的醉花蔭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很美。狹長的小徑兩邊的山壁上攀爬着木藤蘿,大片大片淡粉紫色的花點綴其上,而在一些寬敞的地方,則是生長着開滿了火紅色花朵的鳳凰木。熱烈的火紅與夢幻的粉紫被或深或淺的綠包裹,淺褐色的枝幹隱匿其中若隱若現,仿似人間仙境。
然而無論多麼美的景色在聞人白眼裡也就是那個樣子,乏味的黑白灰,區別只在於輪廓的不同與顏色的深淺罷了,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部投注在了那個站在一顆巨大的鳳凰木下背對着他的女人身上。
“不知夙玉師叔找虛嵐來此所爲何事?”聞人白纔不相信這位素未謀面的夙玉師叔叫自己來真的只是爲了賞花呢。
不過聞人白得承認,夙玉是個美人,標準的古典美人,臻首娥眉,齒如編貝。就像曹植筆下的洛神復生從紙中走出來的一般,美得叫人心動。儘管穿着瓊華派的標準弟子服,也遮掩不了她的美,可惜就是表情太冷了,倒是個冰美人。
“虛嵐,雖然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但靜芷經常給我講你的事。”夙玉轉過身來看着站在不遠處蒼白瘦弱的師侄,“所以我很好奇,能夠讓靜芷如此記掛又得了師兄青眼的你是個怎樣的人。”
靜芷?啊,想起來了,小如在這裡的名字確實是靜芷。聞人白遲緩的眨眨眼睛,話不經腦的直接脫口而出:“那夙玉師叔如今是見到了,感覺如何?”
“和我想象的不同,也和他們說的不同。”夙玉想起那些在暗處隱隱流傳的蜚語,如今看來不過是些妒忌罷了。
“大概是因爲,每個人看的方向不一樣,所以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樣吧。”聞人白給出了一個比較含糊卻也萬能的回答。所以說語言是門藝術,同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端看個人的理解。
“呵,你很有趣,難怪靜芷如此誇你。”夙玉笑了笑,“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到我那裡去看她。”
這是第幾個人給出了有趣這個評價?聞人白表示這對話跳躍性有點大,跟不上節奏了,只好打個哈哈:“小如,我是說靜芷,她到底還是個孩子,若是有什麼不當的地方還請師叔多多包涵。”
“我倒是很喜歡她活潑的性子,讓我那裡比以往多了幾分熱鬧。”夙玉這樣說道,“雖然你不能修煉,但也應勤勉,莫要讓那些人看低了,話盡於此,你回去吧。”
回去的一路上,聞人白都在琢磨,夙玉叫他過去說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聽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大概是有人在傳些什麼不太好的流言。難道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他纔會在昨天半夜被玄霽師叔夜襲,今天被夙玉師叔拉過去談話麼?
等等,爲什麼我要把玄霽師叔夜襲的事情和今天莫名其妙額談話聯繫在一起?意識到這一點的聞人白忽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大唐的民風都是這麼開放的麼,他明明記得這裡是仙劍不是渣三啊!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結果導致今天的出門方式不對,聞人白拒絕去想那個很有可能就是真相的答案,一男一女爭一男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坑爹了,所以這絕對不是真的!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在師父那裡聽到了一個故事的聞人白明白了一件事,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那無處不在的惡意又糊了他一臉的雞蛋羹。他是頭一次知道,原來腦補帝的存在是不分場合不分時代甚至是不分年齡性別的,這神展開的腦大洞到底是要鬧哪樣?
故事的內容也不復雜,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沒有修仙資質的落魄少年在最危難的時候被一爲從天而降的英俊劍修給救了從此對人家一見鍾情不管不顧的帶着妹妹倒貼結果還貼成功了的勵志故事。
“其實事情的真相只不過是因爲師父你突然對我身上的破鏈子感興趣才把我拽出來塞進去的研究了好幾天的吧。”回想起那幾天的經歷聞人白忍不住抖了抖,研究狂附身的師父實在是太可怕了。而且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的魂體在身體外面的時候是有感覺的,那感覺還特別冷,就像是大冬天沒穿衣服在雪地裡做體操一樣。
“大概是爲師把你帶回去的時候讓那些偶然看到的弟子想左了吧。”玄霄喝了口茶,表示害羞的小徒弟挺有趣的,被抱在懷裡的時候頭都沒敢擡起來。
“師父,你是我的親師父啊。”聞人白看着老神在在的師父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找時間好好的拜拜了。
淪爲衆人的腦補對象這種事情真是太令人悲傷了,尤其是被腦補對象之一是優質美青年師父,而這位師父明面上有兩位鐵桿終極粉絲不說,暗地裡不知道還有多少粉,聞人白自覺前途無亮。
“嗯,有什麼問題麼?”感受着這個一時興起而收下的小徒弟糾結鬱悶的情緒,玄霄忽然起了多逗他一會兒的想法。
“既然是親師父的話你一定不希望目前的唯一弟子被掌門給拆了吧。”師父的師父脾氣不好,他要是大半夜玩夜襲的話自己是絕對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希望了。
“別擔心,師父知道我沒有看上你,畢竟你這身高樣貌頂多也只能算作中等罷了。”玄霄安慰着徒弟,雖然聽上去與其說是安慰,但感覺卻更像是在幸災樂禍兼看戲。
師父,置身事外是不厚道的,戳人痛腳的行爲也要不得啊。而且作爲一個筆直筆直的現役魔法師漢子,聞人白可是被勵志要直接跳過魔導師一路高歌成神的男人啊,雖然他一點也不想被勵志。
聞人白只覺得有千言萬語在嘴邊匯聚,結果最後只變成一聲哀怨的稱呼:“師父。”
玄霄帶着優質男神的微笑摸了摸聞人白的頭:“哎,徒兒,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