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了她的車,在車上我問她我發現的問題道:“不是說這件事兒非常的着急,爲什麼還拖了這麼幾天?”
“林八千這一次瘋了!”宋齋的少主人沒有回頭說道。
“你這是什麼話!”我還沒說呢,黑三就開始反駁道。
“用我爺爺的話來說,林小凡這一次見到這幾個外國人,是林八千安排的,他似乎算準了,在林小凡見到我爺爺之後,我爺爺會去崑崙山阻止他,所以他拼了,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關係,阻止我們去崑崙山,他鐵了心了,一定要找到復活宋知音的辦法,他本身就不是個正常人,發起瘋來誰能攔得住他?”宋齋少主人道。
黑三不說話,而是看着我,我也迷茫道:“我二叔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攔着宋齋?你確定沒有開玩笑?他是很強,但是在人脈方面,能強的多宋齋?”
“你對你二叔又瞭解多少?他不管是以林八千的身份,還是以林老麼二兒子,屠龍計劃現在林家的接班人的身份,在北京都能聯絡一批肯聽進去他話的人,宋齋的那些人脈?那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不然爲什麼當年太祖選擇了林老麼,而放棄了我爺爺宋老鬼?就不說北京人,還有一批人,身穿黑衣,你在神農架沒見過?那也是你二叔自己的人。他們非常的強大,而已異常的神秘。”宋齋少主人說道。
這下我就真的不理解了,要說二叔在北京有自己的人脈我相信,但是說他手下還有一批強大的黑衣人,這我從未聽聞,在我的印象裡,我二叔就是一個獨行的大俠,俠客,哪裡還有自己的勢力?
聽到我不說話,宋齋的少主人說道:“你忘了當初在神農架的那個屋子裡,跟林八千一起祭祀的那些人?他們不是林八千的人,會幫着陳九兩獻祭?”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來了,還真的有那麼一批人的存在,他們在對着黑洞祭拜,然後才把九兩投入了其中,我對他們的印象還算深刻的,最主要的是,在當時,他們最後跪拜了我。
像跪拜了他們的神一樣的跪拜了我,按照道理來說,其實我纔算是那批人的老大,不然跪拜我幹什麼?這話我還真的沒辦法對宋齋的少主人說,我也不確定那一批人是什麼人,萬一只是二叔的人,跪拜我只是因爲我是二叔的侄子呢?
我沒想到,我會在有一天,跟宋齋的人一起,去阻止二叔。更沒想到,二叔竟然會用上屬於他自己的勢力,來阻止一切,只爲了救活宋知音,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感覺,或許二叔真的活得好累,他一邊兒要完成爺爺的計劃,一邊要在破壞這個計劃的同時,救出我的二奶奶,在大任和親情面前,他選擇了後者。
我第一次感覺,二叔不是一個冰冷的戰鬥機器,他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他跟我老爹一樣,皆是爲情所困,只是一個是爲了愛情,一個卻是爲了親情,我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我阻止了二叔,可是我真的就能面對二叔那如同在許願牆之外的那一雙絕望的眼神兒麼?
在平時,只要跟黑三或者宋齋的人一起執行任務,我們出行都非常的排場,因爲他們都是不缺錢的人,而且都比較注重上層人物的面子,可是這一次,我真的體會到了二叔一個人就能把宋齋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面子打的有多麼的散亂。
宋齋的少主人,就在我們去車站的路上,硬生生的換了三輛車,並且坐的火車,只是一個普通的快車,到了車站,有一個穿着普通而不是跟以前一樣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是黑社會的黑色西裝,他遞給了宋齋少主人三張票,還有三個身份證,說道:“一切都搞定,路上要轉幾次車,之後下車之後,那邊的人會從小路接應。”
宋齋少主人點了點頭,那個人也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身離去,宋齋少主人一人交給我們一張身份證,證件上是我們的頭像,但是名字已經完全不同了。
黑三有個名字叫管陶然,而我的名字,則叫關燈雷,都是非常普通的名字。
“到達崑崙之前,我們就是這個身份,至於耶穌,忘了你是個老外的事兒,也沒想到你會跟着,不過我估計林八千也不會想到你會去,就用你自己的證件買票吧。”宋齋少主人道。
“我也相信,我的朋友林八千絕對不會爲難於我的。”耶穌說道。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上了車,是硬臥的普快,我們的位置不算很擊中,只是在我這邊兒,耶穌跟我搞的對面,這傢伙非常無恥,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把跟他對鋪的小姑娘唬的面紅耳赤,加上他本人真的非常帥氣陽光,我看那小姑娘都有恨不得馬上以身相許的意思,我也懶得管他,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我是被列車員的聲音吵醒,這才發現,穿着列車員的衣服的人,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每個人都配了槍。看到這個,我瞬間警戒了起來,這就是二叔對我們的阻攔?
“別緊張,或許只是乘務員在查證件追捕逃犯,你有什麼犯罪記錄麼?”耶穌問我道。
“別緊張個毛線,反倒是你等下千萬別漏出什麼馬腳,乘務員配槍,這不是普通的臨檢。”我說道。
我趟在牀上假裝睡覺,不一會兒,乘務員就來到了我這邊兒,拍了拍我,道:“來,證件查一下。”——我假裝迷糊着,只是稍微露了一下臉,搞的跟很困一樣的嘟囔了一句:“警察同志,幹嘛呢這是,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查?”
說着,我用被子蒙着臉,把寫着關燈雷的身份證遞了過去,眼睛的餘光卻在瞄着這幾個乘警,上面雖然有我的證件照,但是證件照總歸照的不像是本人不是?
可是就在我偷瞄的時候,耶穌忽然奮起,抓起自己的被子,直接蓋在了這幾個乘警的頭上,高大的身軀跳下來,來了一個猛壓,把他們搞的七零八落的,然後他對我叫了一聲:“林!快跑!他們剛纔已經抹出槍了!”
我立馬跳了下來,根本就沒時間去穿上鞋子,因爲這邊兒的狀況馬上就把還在旁邊排查的乘警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他們瞬間就掏出了槍對準了我們,我在前面跑,耶穌還在後面斷後,臨走的時候,他還對着身後大叫着:“美女,有緣千里來相會!記住!我叫耶穌!”
他一邊跑一邊拉起湊上來看熱鬧的人羣,把人羣搞的騷亂,警察無法瞄準我們,就肯定不能開槍,我們倆跑的,是黑三和宋齋少主人的車廂,這邊兒已經被識破了,那裡怎麼會安全,要逃也是一起逃纔對!
可是我們倆穿過了兩節車廂以後,在黑三和宋齋少主人相鄰的座位上,卻已經發現空空如也,我抓住了臨近的人問道:“這兩個人去了哪裡?!”
可能是我因爲着急迸發出來的凶神惡煞的表情震住了那個無法三粗的乘客,他顫顫巍巍的道:“剛來了幾個黑衣人,一身的黑袍,拍了他們倆一下,他們就跟着他們走了,我正準備報警來着,像是被人下了迷香!”
“往哪個方向去了?!”我叫了一聲。
他用手指了一個方向,我順着那個方向望過去,看到有一個人,一把刀橫在黑三的脖子前,正微笑的衝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