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船上

261 船上

李老說:“被人餵了太多的硃砂、琥珀、磁石,都是重藥。”

這些大都是安神藥,礦石類藥物,藥效大,但是吃多了要中毒。看來,萬曆爺沒有孽待這兩個囚犯,卻直接拿藥來虐人了。

看李敏的表情似乎有些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李老說:“我剛纔聽公孫先生說了,說這好像是皇宮裡慣用的伎倆了。”

李敏問:“那兩人現在怎麼樣?”

邊說邊答,一羣人走到兩個被解救的人質所在的艙房。

前面船上的侍衛打開艙門,李敏彎腰進去後,看到了被安排在一個艙房裡,用簾布隔開的兩張船板。左邊的船上,坐着伏燕。畢竟是練家子的,身子骨好,底子好,恢復的快,用藥以後,吸收快,很快解除了體內的大半毒性。

伏燕坐在那裡,看見李敏走來,連忙要站起來說:“王妃。”

“你坐。”李敏看他雙腿膝蓋打軟,兩小腿打顫,很明顯是有些藥毒的後遺症在裡頭。

侍衛走過去把伏燕扶着重新坐下。伏燕兩隻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心裡的不甘都寫在了臉上。

說起來,他自從奉從朱隸的命令找了大片西北領域都找不到人以後,回頭一想,往南走,直接潛入京師裡找人。結果,被他找到了一條線索。是從三爺府上流出來的。說是朱璃知道萬曆爺在他三爺的人裡頭安插了他人。

當時他吃驚時,剛要把這個消息發回北燕去,沒有想到,沒有來得及發回去前,他倒黴地被皇帝的探子發現了。那些人一不做而不二休,把他扔到了宗人府和念夏囚禁在了一塊兒。

那些人如果虐打他,他可以裝暈,然後趁機逃脫。哪知道萬曆爺的狗腿子,直接給喂起了藥。

要他伏燕打打殺殺沒有問題,但是,讓他和藥抵抗,那是沒轍的了。後來他都想,難怪天下那麼多人都怕李敏。原來,世界上握有最可怕兵器的人是大夫。

“慢慢治吧,這事不能急。”李敏對他說,“如果你覺得心不甘,想想你主子。你主子的腿,傷比你重多了,你主子怎麼想的?”

要說她老公,那真是她見過的最堅強的病人了。所以只有這種人能做得了天下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

伏燕果然因她這句話馬上精神一振。那是,比起朱隸的傷,他這點事兒能算得了啥。

“王妃,奴才如今只是擔心,自己一時疏忽把事兒耽誤了。”說到這話時,伏燕的目光瞟了下隔壁。

另一邊躺的是念夏。這會兒李敏望過去時才發現,可能老公嫌只帶紫葉一個人人手不足,然後,把紫葉的母親胡氏順便帶了過來。現在,是胡氏照顧着生病的念夏。

胡氏的話,李敏上回在北燕是見過一次的。對其印象還好。畢竟紫葉那丫頭聰明伶俐,做事也不過分,人品不錯,都是家中女性長輩教育的好。

見到李敏,胡氏福了下身,臉上一樣難掩激動,盡力壓着聲音說:“奴婢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李敏說,接着靠近到牀板前去看自己有多少個日子都沒有見到的那個丫頭了。

念夏閉着眼,滿臉潮紅,嘴脣乾熱,明顯的餘毒未退。神志也並不清楚。見到了牀邊放着的胡氏準備給念夏喝藥的藥碗。李敏知道是爺爺給病人開的,因此不需再問。

臨走時,把念夏的手拿起來握了一下,李敏輕聲說:“回來了,回來就好,有人早就在等着你回來了。”

也不知道在牀上躺着的人有沒有聽見,衆人只覺得好像昏迷的病人的眼皮眨了一下,那動作來的太快,猶如驚乍,曇花一現,不知是真是假,或是眼前幻覺。但是衆人都想着,既然現在神醫都在牀上了,一切無論再如何演變,終究心頭沒有那麼害怕了,有點底細。

李敏放開了病人的手,只覺掌心裡一層汗,是病人的,也是自己的。

說真的,能親眼看見這個從來古代一開始跟着自己的丫頭活着,雖然還病着,但終歸是活着,李敏心裡不能不激動,不感恩。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活着,尤其跟她李敏能活着的人,真的是很不容易。

李老伴隨孫女身後,見她側臉上貌似有些精神不振,開聲說:“等燒退了,再看看情況。如果沒有傷及神經,大體上,再補補身子,並無大礙。”

知道爺爺這是寬解自己,李敏點頭,道:“這個病人,敏兒交給爺爺了。”

李老朗聲一笑:“那是當然的。怎麼,怕我不答應嗎?”

不知情的人當然不知道。她李大夫不隨意診治病人的脾氣,其實都跟了李老來着的。李老更不隨意接受病患,多少年的行醫經驗練就了李老無以倫比的謹慎。

再一路往前走,紫葉能感覺到前面李敏的目光往自己掃了下,她心頭爲此凸凸凸跳着。後來李敏把頭轉回去,沒有問她問題,她才嘴脣裡吐出一口氣來。

船上的病人,或多或少都有。除了兩個解救出來的人質,以及這次出去執行任務時負傷回來的部分人,更多的是那些第一次坐船毫無經驗的士兵。

嘔吐,腹瀉,讓李敏等幾個船上的大夫有所警惕。

李老和公孫良生商量着怎麼控制船上的這種情況蔓延下去。李敏在旁就此被晾了起來。這樣的情形,讓她還真有些哭笑不得。可以說,爺爺一來,直接把她李大夫的飯碗搶走了。

公孫良生等人,主要是考慮到她有孕在身,因此李老願意幫忙的話,並不打算來麻煩她李敏,讓她多多休息。

等公孫良生走後,李敏不由調侃起自己爺爺:“見到了古代的諸葛亮,爺爺以爲如何?”

“好。”李老摸着胡茬說,“比電視裡那些演員演的真實多了。演員只演出個皮毛,哪有真實的真實。”

李敏看着老人家那幅得意勁兒,都不由一笑,說:“這樣說的話,爺爺以爲公孫先生對老人家的來歷猜出了多少?”

“我推測,以那人智慧,早就心裡有譜了。”李老很肯定地說。

與此同時,公孫良生走進船上的指揮艙裡,走到朱隸面前,說:“臣和李老先生談過了,對方答應,在王妃身子不便的這段時間,有醫事上的任何問題,可以請教老先生。”

朱隸點了下頭:“就照你說的辦。”

離他們幾步之遙,手執黑白棋自己在擺棋局的高貞,聽見了他們說的話,臉上一點風動的表情都沒有。只等其他人離開了以後,朱隸走到了高貞面前,說:“國王,關於李老先生一事——”

那時候在甲板上時,高貞對着李老大皺眉頭的表情,朱隸可是都看在眼裡了。

可見這個女婿的嗅覺有多敏銳。

高貞把白棋輕輕落入黑棋的圈套裡,說:“朕虧欠了愛女那麼多,愛女想怎樣,朕都是一心想幫她完成。不過是個老人而已,看這老人與敏兒一樣醫術好,心腸也好,朕只當敏兒任性一次。”

言外之意,默許了李敏認的這個祖父,並不打算刁難。

朱隸聞言不禁抱手:“國王的仁心與寬容,爲天下百姓之福。”

高貞眸子裡的光,一掃,到他臉上,嘴角微彎:“拍朕馬屁就不必了。朕只是見你,對敏兒如此細緻,和以前敏兒不在的時候,有些判若兩人。”

那會兒,李敏不見了以後,高貞曾經大發雷霆過,首當其衝,當然是拿這個女婿問話了。朱隸瞞着他自己帶人去救李敏,結果沒有把人救回來。朱隸跪在他面前的時候,居然一句謝罪的意思都沒有。

可能是這個原因,他那時候甚至有些怨恨,恨自己好像給女兒挑錯了男人。原以爲這個女婿對自己女兒不錯,一往情深,結果,原來是個深度城府的男人,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以前表現出來的對他女兒的好,莫非都是做戲?

伴隨事情到了今天,彷彿一切真相大白。高貞對眼前的這個男子,有了另一種想法。

艙門外面,劉公公守着門,見到一個人走過來之後,剛要鞠躬拱手。

蓮生對此雙手合十,搖了搖頭。船艙的隔音措施並不是很好,只要蓮生靠近一些,單靠他練過的耳力,是絕對能聽見裡面的人說什麼。

現在聽高貞說了那段話好像嘗試想撬開朱隸的底細,可朱隸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蓮生的眉頭拉了下。

過了會兒,高貞那聲音,不知道是要含什麼情緒纔好對於這樣一個女婿,說:“你的性子,是比朕的兒子,真的是——”

高貞的兩個兒子,大兒子二兒子,一樣都是不愛說話,不言喜怒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天下,還有一個比他這兩個兒子對於嘴巴更倔強的。

“你走吧。”高貞說,“朕要休息。”

對此,朱隸反而開了聲音:“國王如果不反對,由於拙荊身子不便,國王長途跋涉,千里迢迢,本王只怕國王身子畢竟天稟較弱,是不是讓老先生給國王把下脈?”

高貞對於他這話,真不知道該哭或是該笑了。

“朕或許可以理解爲你此話是爲敏兒。好吧,朕允了,讓那位老先生過來。剛好,朕也想和那位老先生下盤棋。聽說,萬曆爺對這位老先生都是十分讚賞。只要是人才,朕哪有不喜歡不用的道理?”

到底是一國之君,輕輕一句話,把非得回答的話繞過去了。

蓮生讓開不過會兒,艙門打開,朱隸從裡面走了出來。

兩個人面對面,蓮生合十的雙手並沒有鬆開,腦袋微垂。

朱隸黑亮的眼珠瞅着他的樣子,半天,說出一句:“聽說慧光大師沒有按時回信給方丈?”

當初慧光離開太白寺去休養的時候,答應過他們,會定時給蓮生寫信報平安。

蓮生後來離開北燕前往高卑處理家事的時候,一直有太白寺的僧人幫他回收慧光託人帶回來的信,道明一切安好。後來,不知爲何,慧光再沒有任何回信給太白寺和愛徒。

對於這個情況,蓮生早早已經讓人去查看慧光的情況了,由太白寺裡他和慧光最信任的明德僧人以及懷讓前往找尋慧光的下落。

慧光的事屬於太白寺的內部事務,應該由太白寺自己內部來管理。所以,朱隸肯定是要問詢身爲太白寺方丈的蓮生。

好像早有料到朱隸或許來問這個,蓮生說:“之前,師傅有告訴過貧僧,說是此生最幸,在於遇到了王爺和王妃。王妃是救他性命之人。所謂生死有命。師傅早已把生死看淡,一切憑由天命做主。”

朱隸似乎在仔細地琢磨他這句話。想當初,李敏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貌似眼前這個年輕的僧人,是第一個看到了有這個徵兆的人。

“方丈,本王可以再問一句嗎?本王想問方丈是否認爲,這個天命到此會不會再有逆轉的可能?”

“王爺。”蓮生說,“貧僧認爲,王爺和王妃一直都是順勢而爲的人。只要是順勢而爲,沒有任何是可以阻擋得住王爺和王妃的。”

“之前——”

“之前王妃離開,也是順勢而爲,貧僧的師傅離開,同樣是順勢而爲。”說到這兒,蓮生抿緊了嘴。

朱隸看他不願意再說,即離開了這個地方。

艙門內,傳出高貞的一句聲音:“是蓮生來了嗎?”

劉公公馬上打開艙門,蓮生彎腰鑽過了門,到了艙房裡。

高貞和這個出家的二兒子平視着。比起大兒子,實際上,這個二兒子,纔是他真正琢磨不透的一個人,高貞有百分百的理由這樣認爲。

“船會在過兩日抵達北燕,然後,這船會繼續前往高卑。你是打算和朕回高卑嗎?”高貞曼聲說道。

蓮生道:“貧僧已經是太白寺的方丈了。王爺和北燕的民衆,太白寺的衆僧都相信貧僧,貧僧不可以辜負他們的期許。而在高卑,國王有大皇子三皇子輔佐,與太后同享天倫之樂,不需要多餘的人回到皇宮。”

“方丈認爲自己對於高卑是多餘的人?”高貞眯起的眼睛,以及拿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絲顫,好像只等對方說一句“是”。

蓮生搖搖頭:“貧僧只是以爲,太白寺是貧僧今後落腳的地方,猶如高敏公主已經是北燕人一樣。”

高貞這口氣還真是有些上不去下不來,提在半空的感覺,好半天,手裡的棋子才落在了棋盤上,說:“罷了罷了,一個個都長翅膀遠走高飛了。想必,這都是做父母的某天勢必要面對的。”

“國王並不會寂寞的。”蓮生微低着頭輕聲說。

高貞勾了下嘴角:“那是,朕從來是個無拘無束的,如果皇太子能掌控住朝廷,朕何時何刻都希望也能像你們遠走高飛。”

蓮生好像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接着想起高卑國內那個被這個貓爹騙了的男子,恐怕現在那男子正焦頭爛額地留在國內,不僅要處理每天本來是高貞要做的日常事務,而且還要時刻擔心地做高貞的堅實後盾。

那個男子,當然就是皇太子了。

不得不說貓爹聰明,沒有那麼多皇子,沒有什麼皇子之爭,這個日子,過得比萬曆爺舒服多了。只苦了那些被貓爹坑了的孩子們。

“對了。”高貞又眯起眼,“你剛纔和隸王在外面是說了什麼?”

蓮生對此有點驚訝,他和朱隸談的是慧光,和高貞一點關係都沒有。高貞什麼時候居然關心起他師傅慧光了。

高貞慢悠悠地說:“慧光大師的德名,天下皆知。朕曾經,也是十分地想見一次這位得道高僧,更何況此人對方丈照顧有加。只可惜,當朕身子好時,聽說他病重,已經仙遊去了。”

“師傅能得國王賞識和厚愛,貧僧的師傅聽說的話,一定會深感驕傲。因爲師傅曾說過,說貧僧一定有個好父親。”

“哦?”高貞眼睛一亮。

沒有人不會喜歡讚美自己的話。高貞不例外。卻是,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二兒子居然願意代替某人來拍自己馬屁了。要是這個話,是兒子的心裡話該多好。

似乎高貞的心裡美滋滋地想着。蓮生擡頭偷瞄過去,見高貞的眉梢揚起來似乎神采飛揚,不由心底一嘆。偶爾感覺自己這個貓爹,還真是堪比一個三歲小孩。

“你說——”高貞暫時先收回得意,繼續問,“天命帶走了你師傅?”

蓮生對此真不該怎麼回答了。有些事兒貌似事關天機,讓他在說不說的層次上十分猶豫。只怕一不留意被自己說穿了說漏嘴了,會不會惹得老天爺改變主意?

具體來說就是,好比李敏到高卑以後給高卑帶來的種種異象表明了些什麼。慧光離開時,留給他的那盆盆栽,在他回北燕太白寺之後發現,那盆慧光盡心栽培過的盆栽,本來因爲慧光的不好病情一直奄奄一息,在慧光貌似失蹤以後,反而好像獲得了一線生機,重新長出了新芽。

高貞像是偷窺他的表情裡的玄機,道:“之前,公主失蹤的時候,朕心急如焚,卻發現,方丈似乎不爲所動,猶如隸王一樣穩若泰山,一直只是做自己的事,甚至在隸王出發去救公主時,方丈也只是在前線繼續拯救傷兵。朕對此都快懷疑起,方丈是不是悲傷過度,或是和隸王一樣冷血心腸?”

蓮生兩眸微垂:“如今國王應該知道了,隸王並不是一個真正冷血心腸的人。”

“是,朕都看得出來,你十分敬重隸王。緣由,是因爲你師傅的臨別之言,或是說,是方丈自己已經貴爲太白寺方丈,所以畏懼於隸王,或是說,這真的是出自方丈自己的心?”高貞靠在了金黃軟枕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說。

蓮生見他這個姿態,顯然自己有了主意,現在只不過是在和他鬧着玩了。

對此他正要嘆口氣時,對面的高貞突然低聲說:“那位李老先生,你認爲真是她的祖父嗎?”

蓮生愣了下。

不要說高貞心頭糾結,已經洞穿了一點天機的他,心頭更是糾結萬分。

高貞深沉的眸子掠過他的臉之後,猛然推開了茶几上的棋盤。盤子上無數的黑白子,本已經進入生死抉擇的黑白子,瞬間嘩啦啦地落了一地。高貞的胸口劇烈起伏着。

聽到動靜,劉公公害怕地衝進來,接着看到地上滿地的棋子,趕緊彎下腰一顆一顆仔細撿起。擡頭看到高貞烏雲般的臉色是前所未見之後,劉公公都快怕得說不出話來。只得轉頭求問蓮生,卻見蓮生一樣默不作聲好像根本不準備開口。

有些東西,只能自己想通,其他人說太多都沒有用。

聽說高貞大發雷霆了,不知道爲什麼事給發的這頓很久沒遇見的滔天大火了。李敏只是宛若像風一樣掠過耳朵。因爲這是她有所預計的事。

她這個貓爹,是個真正的國王,真正養尊處優的,獨攬大權的至尊男子。或許性格有些文學家的浪漫,但是,到底是個政治家,陰謀家,更是一個唯我獨尊的男人。

那時候,知道她母親另嫁的高貞,與其說是被母親給傷的心,還不如說被她母親給氣的!所以,纔有後來這麼多年,她身旁的王德勝和念夏,許久都沒有辦法聯繫到高貞的人。否則以高貞的聰明才智,怎麼會預料不到這樣的事,不會留人在大明方便和王德勝他們聯繫?

不要被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給矇蔽了對這個男人真實性格的眼睛。

高貞如今滔天大火,不是針對她認了一個幹爺爺,只純粹是因爲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和李老之間的感情,勝過任何人,包括她在古代的那些親人。

這頓高卑國王的大火,只能等高貞自己想清楚了。

其他人或許對此有些人心惶惶,就連李老,都猜想到了些什麼,回來先看看她,見她倒是清閒地靠在了船艙窗上看書,李老只能說,這個孫女是越來越像古代人了。反而是他自己該加緊努力。

這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紫葉伶俐地走進艙房,對李敏一福身:“奴婢剛聽說,說是三皇子的王妃醒了,醒來之後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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