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隊裡那幾個老兵還沒過來,就開始高聲大叫:“報告指揮,前去百里,有敵方數千軍馬屯紮!”
“數千軍馬?”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戎突人精於騎射,又是吃肉長大的,身體素質也遠遠的超過了以食草爲主的堯國人。
當年在戰場之上,雙方的交換比差不多是五個堯國士兵才能拼掉一個戎突士兵。
一支人數數千的戎突軍隊,會嚴重的威脅到狼牙六衛。
狼牙六衛,一共也不過是一萬五千士兵而已。
其中還有吃空餉的假名額,實際上的士兵大概也就一萬二三左右。
真的在戰場之上打起來,未必能夠拼過那數千的戎突騎兵。
邵指揮沉着聲問道:“你們的隊正呢?”
“隊正在給我們斷後,”一個老兵說道,“他們那邊有十幾個騎兵追了過來,隊正箭法好,所以讓我們先走,他來斷後。”
“你們簡直就是一羣貪生怕死的廢物!”邵指揮怒道,“方隊正入伍才兩月時間,你們幾個老兵竟然讓他來斷後,不覺得丟人嗎!”
那幾個老兵心裡有愧,不敢頂嘴。
只有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小聲嘀咕:“方隊正箭法很好,先前還射死了一隻金雕,要是我們斷後,就要被那雕抓死了。”
這個時候,站在高處的邵指揮他們也看到了遠處的十幾個黑點,一個在前面,還有十來個在後面緊追不捨,雙方的距離並不太遠。
在他們的頭頂之上,還有一隻金雕在盤旋着。
看到追來的只有十來個騎兵,邵指揮輕鬆了一些,對着自己的兩個親兵隊隊正說道:“把你們的人都帶過去,將方隊正接應過來。”
他那兩個親兵隊,每個隊都有了二十五匹戰馬,來的也是二十五個騎兵。
兩個隊就是五十個騎兵,用來對付追上來的十個戎突騎兵,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雖然在幾年前的戰爭裡,堯軍對戎突軍隊的戰死率大概爲五比一,五個堯國人才能換來一個戎突人的性命。
可是必須也要看出一點,那個時候堯國準備不足,很多士兵都是緊急拉壯丁調過來的,並沒有多強的戰鬥力,也就自然成了炮灰。
而邵指揮手下的這兩個親兵隊,裝備精良,都是精銳之士,而且每一個士兵都是從戰爭裡面熬煉成長起來的,不是當年的烏合之衆可比。
邵指揮讓他們追擊,當然也是因爲看明白了,後面沒有大部隊,要不然就不是追擊,而是趕緊撤退了。
雖然方浩的命很重要,但是不會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這五十名騎兵撲過去之後,空中的金雕首先發現不對,看到來的人多,厲叫示警,然後就往回飛去。
追方浩的有十五個騎兵,不過在追擊的過程之中,已經被方浩射死了五個,只剩下這十個。
他們已經越追越心驚。
聽到空中金雕示警,然後往遠方一看,乖乖不得了,幾十個堯國的騎兵衝了過來。
再追下去,那就是送死,他們只能放棄追趕,一聲呼哨,紛紛調轉馬頭往回跑。
就在他們調轉馬頭的時間,方浩也發現後面有援兵過來,再加上原本在他頭頂騷擾他的那隻金雕也往回飛去,得了空閒,瞄準敵兵,趁他們調轉馬頭之時,連放兩箭,將其中兩個隔得最近的追兵射殺。
戎突人的騎術最精,就算是調轉馬頭的時候,也只給了他射出兩箭的機會,另外那八人都已經跑出了他的弓箭射程之外。
方浩終於調整了坐姿,不再倒騎在馬鞍之上,又拍馬過去,將那射死的兩人連同兩匹戰馬一起牽回——這是要換取軍功的。
猛虎營的那兩個親兵隊也沒有窮追不捨。
既然已經知道再過去就有數千戎突兵馬駐紮,那就不適合過去了。
兩個隊正看到方浩射死了兩個人戎突人,馬背上還掛着一隻金雕,不由得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方隊正,太了得了!”
方浩笑了一笑,說道:“都是僥倖。”
帶着兩匹戰馬和戰馬上的兩具屍體迴歸大部隊,邵指揮衝他點頭說道:“方浩,你表現的非常好,回去後我會給你請功。”
“多謝指揮!”方浩抱拳說道。
人都已經回來了,自然要往回撤退。
這一次已經發現了敵情,偵查的時候又花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天色都已快黃昏,回去之時就沒有分散來巡邏,而是一起回去。
第一個,人多,在一起比較安全一點。
第二個,不用分散開來,直線前進,速度也會快一點。
當然,也還有一點豺狼當道,安問狐狸的意思,都已經發現了數千人的部落,就不用在乎沿途零落的那些戎突人了。
邵指揮和方浩並肩而行,邵指揮問他:“那邊是什麼個情況,你看真確了嗎?”
雖然從追過來的那些戎突人的武器和馬匹來看,可以確定那是一支軍隊,可是,那支軍隊究竟有多少人,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數千人,它可以是一兩千人,也可以是八九千人,裡面的差距太大了。
要是一支大幾千人的戎突軍隊,相隔也才一兩百里路,那就必須要小心提防。
“我看了一遍,還讓跟過去的另外幾個老兵也看了一遍,大家一致認爲,那就是一支軍隊。我們估算了一下,大概是五六千人的樣子。”
方浩說道。
“五六千人的軍隊……”
邵指揮皺起了眉頭,又問道:“看的真切嗎?”
“比較真切,誤差不會很大,因爲他們的帳篷裡面有沒有人,有多少人,我們不能確定。”方浩很自信的說道。
他可是用千里鏡仔細觀察的,雖然沒有一個個的數,但是按照五十個人多大一塊麪積這樣去劃分,可以有一個大概的估計。
不只是他認爲是這麼個數字,另外幾個老兵也都觀察過,得出來的數字都差不多。
五六千人的軍隊,而且帳篷裡面還不知道有沒有人,也就是說,數字只可能比這個多,不可能比這個少。
邵指揮臉色很是陰沉,有一些來者不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