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毀滅者·狂三(夕之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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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名嫵媚誘人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狂三。

當零把她召喚出來的那一刻,我便感受到一股來自於深淵、來自於世界之暗的惡意。就如同詛咒一般,纏繞在狂三和零的中間,擰成一股繩。

我不大能理解爲何零一定要選取這樣一個幻想人物作爲自己的侍從,還特地將對他來說重要到無以復加的手錶作爲召喚媒介——這等於把姐姐送他的表當作禮物送給狂三!

荊軻劍也是他姐姐景陌給他的,但召喚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期盼景陌作爲侍從,陪在他身邊。可我清楚,作爲世代守護着夜焱秘寶的櫻井氏族無比清楚,在開戰前就已經實現理想的人,永遠不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如果,假設一下,景祥召喚出了景陌,那這樣的結果便是景祥失去了最根本的動力,而景陌也因爲主從契約,無法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實力。實際上,哪怕是最後一次聖戰,也不可能復現景陌姐姐那超越五維的威能,因此,景祥的下場會很慘,他會遭遇到圍剿,會經歷自己無法保護好姐姐的第二次事件,甚至親眼看着被召喚卻同樣被限制的景陌遭人猥褻而無力迴天。

一旦經歷過這種事情,再堅強的人,也會壞掉吧……

我不信景祥有超越凡人的堅強,他非常脆弱,從我特地念歪咒語召喚出陸皓雪的那一刻,他表現出的近乎崩潰的失望便可以看出。

這樣的景祥不算長大,哪怕他現在的實力達到了SSS,哪怕他擁有着別人望塵莫及的智慧,哪怕他有着再多的優勢。他的心,始終是他的弱點。人性,是他最脆弱的一面。

景祥……或者零,你一定不知道,這三年裡,我經歷了什麼……

我的成長遠遠超乎你的想象。不,你根本不會去在乎我的成長,因爲你的眼裡只有那位叫做景陌的女人。

我是對你有愛意嗎?我不清楚,曾經自己問過自己,但答案似乎是否定的。至少,在排位賽的那段時間裡,我只是覺得我欠你太多,可能一生都沒辦法還清。因而,我想通過鍛鍊自己,來替景陌繼續照顧你。

很可笑是吧?

是的呢……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己要代替某人去照顧某人”的話,恥度好高的說。

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明明你比我大一些,但我就是想當你的姐姐!

想當……在你心目中,能夠媲美景陌的那個人……

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我形成這樣彆扭的心理呢?我搞不明白,我問過大和,他也不明白。或許,和我一樣沉溺在自己愛情幻想中的少女們,都不明白這種心理,究竟歸根於何處。

不要試圖以生物學解答,也別妄想靠着心理學去揣測。愛這種東西沒那麼簡單,不是簡單的化學激素累積,那是欲!也不是心理自然的變化,那是恩、是羈絆。

愛是衝動的,是不顧一切的,是如同決堤之水洶涌澎湃的情感。

我拼了命地努力,努力地鍛鍊自己的技藝,也努力地忘卻自己的愛意。

可是,成敗參半。

有人說我是“女漢子”,確實……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很直接。但我相信,如果不在適當的時機大聲對你說:“我愛你!”

那麼,你和我,都會後悔的……你就是這種讓人省不下心的小男生……

我在召喚陸皓雪的時候做了些手腳,這,你絕對看不出來。因爲我很清楚你的心理,男人的心理狀態對我們女人來說,實在是太好揣摩了。你根本沒有十成的把握,在召喚之前,潛意識裡就已經認定了召喚的失敗。

因爲你不是個能相信輕易就可成功的人,在你眼裡,只有拼了命的努力,纔可能獲取最終的成功;相對的,最終的成功也必然屬於最拼命的那個人。這種拼命可能是多樣的,但總而言之,你的理性從來都是位於極度的感性之下。你信仰你自己創造出來、總結出來的人生規律,藐視一切世間宗教哲理。這便是你,用第二人格零包裹起自己的真相。

我藉着狂三追殺你的這一時機來剖析你,不是爲了挖苦,而是爲了拯救。

夢魘從來不會去騷擾內心完璧的人。

夢魘不具有攻擊心靈的能力,它們常常是被“請”到夢境裡的怪獸。

你在邀請着狂三,狂三也樂意選你爲獵物。

我在這三年裡學會了如何斬破心障的刀術,可是,我暫時不想對你使用。景祥,你還需歷練,請原諒我擅自以“姐姐”的口吻訓斥你。但,這一切都是必要的。

爲了在這緩衝期的三天裡,助你進一步強大起來,只有這樣,你才能更接近你的夢想,更接近景陌……

※※

“夕妹子,當初小夜子在你家裡種的那棵樹,可還在了?”

陸皓雪竟然知道夜焱後來的事!?要是零看到了,必然會覺得驚訝。

然而,櫻井夕卻覺得很正常,因爲她的家族繼承了夜焱的意志,並以之奉爲武道真諦。

“在,雪月姐姐,不知您提到樹,有何深意?”

陸皓雪神秘地一笑,幽幽言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小丫頭,你可能對情郎操之過急了罷。”

櫻井夕偏過頭去,極目遠眺。遠山連綿不絕,薄霧冥冥,看到了此景,頓時應景生情,彷彿心頭也蒙起了薄薄的霧。

“有的時候,小夜子選的徒弟,真的各個都是無可替代的英傑;不要去追逐別人的影子,做自己就是。這世間,總得有人認得‘櫻井夕’,而不是把所有的櫻井夕都看作‘景陌’,你說是不是?”

陸皓雪的話,蘊含了些許禪意。

“姐姐說的有理,但,這回是將整個人類命運作爲賭注的祈願聖戰,規矩是夜焱大師定下的,我只能在規則的限定範圍內力所能及地幫助他,而這次聖戰尤爲慘烈,想必,外域的魔頭們也虎視眈眈,如果不趁早強大起來,那麼越到後面,聖戰就越非個人之力可以主宰,到那個時候,一切都將爲時已晚。”

櫻井夕不無擔心道,眉頭緊蹙。

“妹妹,你要相信那個和景陌同魂的男人,首要的,就是相信他的魅力——景陌妹子的魅力在當時可是天下無雙;其次,就是相信他的智謀——景陌的智謀可是和她的大師兄任天擇不相伯仲呢!”

這番話從作爲侍從的陸皓雪口中說出,別有一番趣味。彷彿她不再是聖戰的參與者,而是超脫了聖戰本體的局外人——看破紅塵的仙道。

就在她倆交心的同時,零和狂三也達成了某種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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