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就像炸彈一樣粉碎了我們的一切。我們每天活在悲痛之中,唯一的期盼是警方能抓到兇手,讓我們將他生吞活剝。但是很久過後警察都沒能破案,只能放棄調査——這個事實再次將我們推到絕望的深淵——這意味着,我們將永遠承受喪女之痛,並失去了報仇雪恨的希望。”
他仰面嘆息,隨即眼神變得猙獰而瘋狂。“我們的世界崩坍了……滿腔恨意無處發泄,開始仇視和憎恨這個世界。終於有一天,我們做出決定——既然不能爲女兒報仇,那我們就報復社會,讓更多的人體會跟我們同樣的痛苦!我們放棄工作,隱姓埋名,躲在原始森林的一間小木屋裡,守候偶爾經過的年輕女孩,抓住她們,將她們殺死、分屍……就像那個兇手對待我們的女兒那樣對待她們。”
“你瘋了……女人驚懼地望着他,“竟然做出這麼可怕的事倩。”
“是‘我們’瘋了。”男人平靜地指出,“只是你喪失了記憶,忘記了我們曾一起做過的這些可怕的事。”
他盯着女人的眼睛說:“兩天前,這片森林來了一男兩女三個人,在這裡露營。我們當時躲在暗處注視着他們,等待機會。當那個男的單獨一人去拾柴火的時候,我跟蹤他,並將他殺死——另外兩個年輕女孩,則成爲我們分別的目
“很快,她們也分散開來了。其中一個女孩提出要去找自己的男友。我尾隨在她後面,伺機襲擊她。而你負責對付另外一個留在營地的女孩——現在看來,顯然是出了岔子。”
男人歪着腦袋思索:“我不知道你偷襲她的過程是怎樣的,但根據後來的狀況分析,應該是這樣的——你成功地打昏了她,並把她抓回木屋的地下室。但你可能大意了,那個女孩醒了過來,發現你背對着她,於是用某種東西襲擊了你的頭部,將你打昏,然後逃了出去。”
“當我抓着另一個女孩回來的時候,你竟然躲在暗處襲擊我,像一個受害者那樣驚慌失措地逃了出去。”他摸着額頭上的傷口,“我被刺傷後,認爲只有兩個可能性:第一是你背叛了我——因爲你曾跟我說過,想結束這種瘋狂的生活,去向警察自首——當然,我不可能同意。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現在已經證實了的——你被那女孩打巾頭部後,失憶了。所以當我回來的時候,你竟把我當做陌生的殺人狂,對我出手。”他捏着下巴說,“當時我意識到,不管是哪種情況,對我都非常不利。如果讓你成功地逃了出去,將警察引來——實際上你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就會暴露我們之前的所有罪行。所以……”
“所以你不顧一切地想追到我,把我殺死。”女人冷冷地看着他,“就爲了保全你自己。”
男人歪嘴笑了一下。“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咱們倆誰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換成是你,也會這麼做的,我絲毫不懷疑。”
女人閉上眼睛,過了一刻,她睜開眼說道:“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告訴我的一切?”
“你該不會現在還認爲自己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吧?”男人飢諷地說道,他走到櫃子旁邊,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張母狼面具,扔到女人面前,“相信你對這個不會沒有印象——那天晚上你回來後,就把它放在櫃子裡了。”
他走過來,把兩副狼面具拿在一起,展示在女人面前。“這對面具可是你當初精心挑選的。咱們作案時一人戴一個,一方面可以起到恐嚇的作用,把那些膽小的女孩嚇得腿軟乏力;另外還可以遮住面孔,縱然被‘獵物’逃掉,事後也認不出我們——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承認了吧,你其實是個犯案天才。在這方面我都自愧不如。”
女人看着這兩張可怕的面具,頭腦裡一些記憶漸漸復甦,令她不寒而慄。她實在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事實卻指明只能如此。她猛地想起那天晚上逃到老人木屋來的女孩說過的一句話——
我找到一個機會,幸運地逃脫了。
她驚駭地捂住嘴,全都想明白了。那個叫黎安的女孩,就是被自己襲擊後,帶回地下室,結果尋到機會將自己打昏逃走的人。後來,她們倆竟然逃到了同一個地方,還擠在一起過夜,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清楚她已經想通了一切,說道:“如果你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的身份,就向我表明一個態度吧——接下來你是怎麼打算的?和我在一起繼續以前的生活嗎?”
“你還想待在這片森林裡繼續殺人?警方已經注意到這裡了,而且你之前殺死了幾個警察,明天他們沒有回去,警方會出動更多的警力對這片森林展開大搜捕的。”
“完全正確。所以我纔要你立刻表明態度,然後我們今晚就要轉移。”
“轉移到哪裡去?”
“另一個城市,另一個隱蔽的場所。”
“不。”女人疲憊地說,“我不能再跟你一起做這些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情了。”
“嗯。”男人頷首道,“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樣,你失憶後,恢復成一個‘正常人’了。可惜的是,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回不去了。”
“我沒想過要回去。”女人說,“我只想變回一個正常人,哪怕就一會兒。”
“明白了。”男人撿起地上的尖刀,“我會如你所願。”
女人閉上眼睛,沒有一絲恐懼和留戀。
就在男人舉起尖刀,就要向她的脖子扎去的時候,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槍
女人一驚,睜開眼睛,看見男人的胸口出現了一個黑洞。他的身體凝固了一陣,重重地倒下去了。
這時她纔看到,在男人身後的樓梯上,站着一個端着獵槍的人一正是木屋中的那個老人!
老人收起獵槍,快步從樓梯上下來。他俯下身檢查中槍的男人,說道:“他死了”然後望着女人,舒了口氣,“幸好我的槍法還沒生疏。”
女人驚艦望着老人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人說:“你和警察離開我家後,我坐立不安,始終覺得不放心,因爲你們都不熟悉這片森林。所以我帶上獵槍,想來助你們一臂之力。結果路上,我發現了幾個警察的屍體……真是糟透了。我憑印象找到了這間木屋,進來之後,聽到地下室有說話的聲音。我用最輕的動作拉開地下室的門,悄悄站在樓梯上。那個男人背對着我,正在跟你說話。我聽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他要行兇,就開槍射殺了他。”
“謝謝您再一次救了我。”女人說,心情十分矛盾,“這麼說,您……聽到我們的對話了,知道我是什麼人。”
“孩子,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人,但我認爲你現在是個好人。”老人和藹地說,“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去。”
女人捂住臉,抽泣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來,淚眼婆娑地說道:“老人家,您帶我離開這裡吧……我要去自首——爲自己犯下的罪孽負責。”
“起來吧,孩子。”老人把女人扶起來,凝望着她的臉,“希望你的靈魂得到救贖。”他頓了一下,神情變得肅然,“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女人愕然地看着他:“我不明白。”
“你忘了之前你們到我的木屋來,我對你們撒謊的事嗎?”老人說,“你知道我沒有說實話,卻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對嗎?”
“是的。”女人問道,“您爲什麼要這樣做?”
老人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危險並沒有解除……我們不要在這個地方耽擱,趕快離開。你去報警,而我要去處理另外一些事倩……”
“不必了。”一個冷靜的聲音。兩人循聲望去,看見樓梯上——剛纔老人站着的位置,此刻站着他那個“啞巴”孫女。
她舉着一把手槍,對準老人,眼神像湖水一樣冰冷。“別動,把你手裡的獵槍丟開。”
老人只有照做了,把獵槍甩到一旁。
“啊……”女人大吃一驚,“你……會說話?”
“孫女”舉着槍從樓梯上走下來。“是的,但我現在沒法詳細解釋。”她望着老人,“你沒想到我能出來,對吧?”
老人怒視着她。
女孩問道:“你剛纔說要去處理的事情是什麼?”
“可能和你現在做的事情一樣。”老人瞪視着她。
“你沒想到我能到這裡來,對吧?”女孩說。
“你哪來的槍?”老人問道。
“在警察的屍體上找到的,”女孩又走近了一步,“我是來結束這一切的。”
“斬草除根。”老人忿恨地說道,“他已經死了,現在只要再把我殺死,就誰都不知道你的秘密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胡言亂語。”女孩把食指放到扳機上,“給我閉嘴,老不死的……”
老人突然俯下身去,猛地撲向女孩,將她推倒在地。兩個人摔在一起,女孩尖叫着拼命用槍對準老人,老人一隻手掐着她的脖子,一隻手奪着槍。接着兩人又翻滾了一圈,混亂無比。
女人完全蒙了,驚慌失措地站在一旁,完全弄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突然,手槍甩了出來一看不清是怎麼飛出來的一落到了女人腳下。
女人下意識地撿起槍。這時,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互相掐住了脖子,面紅耳赤,呼吸急促。他們瞟了一眼拿着槍的女人,幾乎是同時喊道:“開槍,打死他(她)!”
女人驚惶地舉起槍,渾身發抖,她不知道該聽誰的。槍口在兩個人之間遊移。
老人和女孩這種互相牽制的局面顯然不可能太久,他們兩個人中,總有一個會先被掐死。老人漲紅着臉說:“孩子……開槍!相信我,我一會兒能向你解釋一切!”
“別信他!”女孩嘶喊道,“我會告訴你……所有事情的真相!”
女人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迄今爲止最嚴重的選擇,槍膛裡必須射出一發子彈,這顆子彈將決定一切。在這危急、緊張的關頭,她到底該相信誰?
(劇情分支:)
A路線:相信老人:
B路線:相信女孩。
“這是最後一次選擇了,也是最艱難的一次選擇。”克里斯嚴肅地提示道,“這次的選擇,將會形成兩種不同的結局——當然,一種是好的,一種是壞的。
請大家仔細思考,慎重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