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只能去取了3000元現金。另外打了張2000元欠條,然後給羊羊打電話。她在電話中問:錢取齊了麼?我說:保證一分不少。她高興地說:那好,我現在正有事,你等我電話好了,很快的。
我百無聊奈,收拾好不多的幾樣行李,打好包。又找了一輛三輪車,談好價錢,送到火車站10元錢。到了火車站馬上買一張票,此刻離開車還有一小時。
進入候車室,找一個位子坐下來,一邊看着行李一邊等候剪票。就在這時,電話響了,一聽,是凡可打來的。心中一陣驚喜,說:你還用打電話來麼,我以爲你失蹤了呢,怎麼樣,你現在怎麼樣,在哪裡?
凡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從電話中就聽得出她的情緒很低沉,她說有事想找我談談。
不知爲什麼,自從去了一趟老家後,我總是驚乍乍的,接誰的電話都會讓我心中產生不安,生怕又遇上什麼麻煩。凡可一說有事找我,我這心裡又是一驚,心想:不要又是什麼不好的事吧。於是便說自己正在火車上。她問我往哪個方向去。我反問她在什麼地方。她說在G城。我小心翼翼地問說:我正往鎮上去,因爲馬上要離開了,現在回去辦手續。
她說:不對呀,我給你單位打了電話,說你辦完手續回省城了,怎麼又回鎮上……
我情知要露出馬腳,馬上改口道:是啊,剛回到省城朱總又叫我火速回來,因爲還有一些要緊的事要臨時處理一下,所以就匆忙往回趕。
看來她並沒有起疑心,說:我準備回西部一下,所以有點小事要託你辦一下,你要是有時間的話……
我連忙說,你等我電話吧,也許晚上有時間。
她說:那好吧,不見不散。
晚上很晚的時候我才與凡可聯繫,我問她吃一飯沒有,她說都什麼時候了,早吃了。我說那就找個地方喝茶吧,去綠蔭閣怎麼樣?她說:不,就去江濱公園,那裡空氣好。我一楞,似有點異樣的感覺。不過也沒去多想,而是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坐在江邊的石凳上等她,想到總不能就這樣空着手啊,便去附近士多店買了兩瓶汽水。回到石凳時她已經到了。她說:你來遲了。
我說沒有啊,其實我早就到了,後來又去買水來着。順手遞給她一瓶水。
她說:這不能算理由,總之我到的時候你不在,所以就算你遲到。
哪有這個道理……我分辯道。唉,我不跟你爭這些老孃們的話題,又不是什麼正式約會,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正式約會?你是說我們是在進行非正式約會是吧,那什麼叫正式約會呢。她仍然糾纏不清的樣子。
我苦笑道:真拿你們這些女孩子沒辦法,總是處處都要壓男人一頭,誰要是娶了你啊,那就算是……
怎麼樣?她眉頭一揚問道。
誰娶了你這樣的女孩誰就算倒了八輩子的楣,要是娶了你呢,就是倒九輩子楣。我故意狠地剌激她。
誰知她輕鬆一笑,說:最好倒十輩子大楣纔好,這樣就用不着嫁人了,少麻煩。
我也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是啊,這樣最好。
你爲什麼這樣討厭我?凡可接過汽水,先喝了一口: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子啊
我可沒有討厭你。我立馬否認道。
那你就是討厭過我?
我說:那還不一樣,一回事。
絕對於不是一回事。她用相當固執的語氣說。討厭,就是說始終討厭一個人。討厭過呢,就表明曾經討厭,後來又不討厭了,或者什麼時候突然又討厭了,你說這二者怎麼能一樣呢。
你這是故意找我的碴啊。我說。凡可,我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可以直說。用不着這樣繞來繞去地。還有,你倒底找我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還有別的事呢……
這句話一說出口,她頓時楞了一下,舉到嘴邊的汽水也放下來。
接下來我們之間便出現了很長時間的沉默。我知道剛纔的話傷了她的自尊,我也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我並不想這樣。可是她實在有點讓人受不了,所以,我不僅不後悔,反而有一種興災樂禍的感覺。
我也像她一樣沉默着,決定不先去打破沉默。像這樣看着她氣惱不己的樣子,我覺得很解氣,心裡在說:跟我搞,我會讓你下不了臺的……
但結果不是她下不了臺,而是我下不了臺……
過了一會兒,她看了看錶說:好了,我要走了。
我楞了一下:你不是說有事麼,什麼事你還沒說呢。
沒有事,只是想看看你,道個別,也許今後很難再見到面……她似乎有點哽咽。
我的心突然緊了一下:你真的沒事麼,要是有什麼……
真沒事,你不要多想.我要走了。
你去哪裡?我問。
去西部。原來的地方,還去教書。
地址呢,電話呢!
不必要了,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
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深處,我的胸腔像被突然掏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