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間在賓館的頂樓,很方便上到天台。我經常光顧那裡不單是爲了看風景,從那裡向下看去,是隔壁一家美容院的後院。那裡有一間很大的擋雨棚,下面是一排一排的晾衣架,掛滿各式各樣的內衣、絲襪,我知道這些都是服務員小姐的,經常看到她們端着洗衣盆去洗衣。俯視她們洗衣的姿態也很有趣,氣溫雖然夠低,可她們還穿着厚厚的裙。看着她們勻稱的小腿,細細的腰肢,往往會讓人想入非非。
第二天仍下着中雨,氣溫似乎也更低了一些,我把帶來的毛衣穿在身上,頓時感到舒服多了。這件毛衣歷史夠久了,還是當年小菲送我的定情物,是她一針一針織起來的。這些年跑來跑去四處流浪,丟掉很多東西,唯有它一直捨不得丟掉。如今,物是人非,小菲在哪裡呢,她過得怎麼樣。我的心裡充滿了許多說不清的傷悲,但很快又開始恨她,恨她不該投入別人的懷抱,尤其是仇人的懷抱……
傍晚,我從街上回來,整個白天,我打着傘在大街小巷遛着,回來時感到十很疲勞。寬衣解帶,洗完熱水澡,穿着浴衣打開電視,倚靠在沙發裡準備小憩一會,醒了再去吃飯。正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之際,忽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很輕,象是女孩子的動作。我也沒有多想,隨口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一位女服務員提了一隻暖壺走進來,她把壺輕輕放在門後的臺子上。還沒等我開口,便先說話了:對不起先生,白天鍋爐壞了,沒燒開水。剛纔修好了,我先給你打了一壺,給您放這兒了……
我幾乎沒聽見她接下來說的是什麼,因爲我突然發現她並不是我們這個樓層的服務員,但比原來那一位,不僅相貌嬌好,身材苗條,修長的雙腿也很迷人。她也發現我似乎沒在聽她說話,卻看到我一雙癡癡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臉一紅,有不好意思地說:不打擾您休息了。轉身就要離開。這時我才猛地醒過神來,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便問了句: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你啊。女孩似乎也不準備馬上離開,只是稍稍憂猶豫了一下,說:我昨天剛來的,原來的小姐回老家去了……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把她留下來,一時語塞……於是很尷尬,想了想說:謝謝,沒什麼,小姐微微一笑,轉身朝門口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望着那雙修長的美腿,我的心開始燥動不安起來。
再也睡不着了,躺着休息了一會,下樓去飯廳時看見她正站在樓層入口處的櫃檯裡值班,我們相視一笑。回房時又朝她笑了一下。她也朝我點點頭微笑。還說:有什麼要我做的就說一聲。於是我們就地聊了起來,她問了一些廣州的情況,她說她從來沒去過廣州。我說那就去吧,我做東。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況:她叫小秋,天津郊區人,今年19歲,大專畢業。先後到過幾家賓館工作,那天正好是她第二天上班,負責頂樓的服務。
我問她爲什麼一定要到賓館工作,沒有別的選擇了麼。她反問道:賓館不好麼,在內地小城市可沒有多少選擇呢,不像廣州。我又問她爲什麼不在天津那樣的大城市,反倒來這麼一個偏僻小城。她說她是和同學一起來的,主要是嚮往大西北的風土人情。在天津那樣的地方呆久了,來到這個地方覺得很新鮮。再說了,現在本科生找工作都難,大專生更不好找,不如呆在小城裡有一份安逸的事做做。等到哪一天……
小秋不說了。我幫她說了下面的話:等到哪一天找一個能養自己的老公是吧。
你理解錯了。小秋說。
回到房間後心裡亂亂的,便給服務檯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小秋。問:有事麼,大哥。我這才感到很唐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便說了聲:沒什麼。把電話放下了。大概過了半小時的樣子,小秋來了,這回她沒有敲門,像個熟人一樣進來了。我正在看電視,扭過臉一看是她,精神爲之一振:小秋你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小秋一笑。又說她下班了,準備回去。可是剛纔覺又得你以乎有什麼事,不好說,心裡有點放不下,於是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事啊,沒關係,你說吧。
我乾笑一聲:真的沒什麼,就是想問你哪裡有按摩的……我說的是正規按摩啊。
小秋捂着嘴撲哧一笑,幹嘛這樣說,按摩還有什麼正規不正規,是不是南方都是這樣的。在我們這小地方沒那麼講究,按摩就是按摩,沒什麼正不正規,就看你需要什麼。
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太多慮了。本來一直不好意思跟她說這類事。其實她早就是個成年人了,並且又在這種**邊緣場所混了很長時間。說不定她也是一個兼職的呢……想到此我的內心感受應當說相當複雜。因爲從感情上講,我不想把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與什麼暗娼聯繫在一起,這樣會破壞我心中最美的感覺。但眼下最現實的問題是,我倒特別希望她也是做這種事的,這樣我就可以利用這偶然的滯留期間搞一搞腐敗,畢竟我也是一個男人啊。
有了這種想法,便開始一心一意地往這方面靠攏,此時的我,不想再搞什麼小資情調。也不再乎一定要留下一份美好的記憶。小秋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門道,突然說了一句至今都讓我驚異的,一句近乎唐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