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做夢,突然夢到了小菲,夢中我們和好了,彷彿現實中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她還像當年那樣美麗可愛,我們有了一個家。我在夢中感覺很幸福,心想,這是真的麼,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後來恍惚有敲門聲將我吵醒,才發覺只是黃粱一夢。沮喪無比的我睜着雙眼,但什麼也看不到,室內灰暗且安靜,只有外面還傳來隱約的人聲。
生活每天都是這樣,幾乎通夜都有人不睡覺。他們是一些來歷不明的流浪人,和一些擺小食攤的人。大門外是村子入口處,那裡每天24小時都有好多值勤的治安隊員,其實這兩年治安狀況比以前好多了,可是村子裡很有錢啊,於是就在幾個入口處裝上電動伸縮門,再蓋上門衛室。安排村子裡的年輕人晝夜值班與巡邏,這也是花錢的一個好辦法。不僅讓這些無正當職業又無一技之長的年輕人有了一份工作,同時又減少了他們去做壞事的機率。對村子的長治久安很有好處,也建立了一個表面化的和諧氣氛。但是通脹之下的芸芸衆生那種切實的生不如死的感受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看來是再也睡不着了,只好開燈起來。一看錶,已經是下半夜3點半。打開電腦,開了QQ,下方有一個小喇叭在跳。心裡很納悶,這個時候了,還有誰沒睡呢。我點了一下,跳出一個扁框,原來有人要加我爲好友。查一下這個號的主人,只知是個女的,別的資料都是空白,不過所顯示的省份卻讓我略微吃驚,難道會是凡可。不過,並沒有看到她的房間有電腦啊,是不是……我遲疑地點了一下“同意”。但沒有反應。我也不去管它,於是上網去瀏覽國內外新聞。不久,小喇叭又跳了,再點一下,是一個叫網名叫“津女”的加我。一看號碼,就知道正是剛纔那位。我問她是誰。她說她是“津女”。我又問:你的真名是什麼?
對方說:你肯定認識我。
我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你是秋……是叫小秋麼。
對方出來一個小圖標,表示認可。我很好奇: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她說:我剛批完試卷,一下了就想到了你。]
試卷是什麼意思?我問。
就是學生的考試卷啊,因爲中考剛結束,很快就要放假了。
呵呵,原來你騙我,你是一個老師啊。我說。
她說:怎麼,很奇怪是不是。更奇怪的事還多着呢,你們這些身在大都市的有錢人是不會知道的。
我說:別這樣說我,我也是一個窮人,有錢只是名義上的。還有,你當初爲什麼要騙我,你就明說不是更好麼。
她說:那時我的身份是兼職,雖然也是出於無奈,可多少也有顧慮。一來不想讓我的職業蒙塵,二來也怕你花更多錢……開玩笑的,別當真。
怎麼,都那樣了還怕什麼,我不要你開玩笑,希望你對我說真話。
說的全是真話啊,就是怕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會有兩者種選擇。一是不想給錢,你會想,做這個職業爲什麼還要出來做那種事。你會不相信,以爲我是真正的騙子。再就是你會大受感動,感動之下會大方施捨錢財,這也不是我的初衷。唉,打字好累。
我說:你說一個電話,我打過去吧。
她說:我們這裡沒有電話,手機信號又不好,算了,還是打字吧。
你有電腦也有手機,卻沒有電話,我不信。
是因爲電話錢沒裝到這裡,也快了,聽說再有半年就差不多了。但這裡有電,上個月又通了有線電視,所以能上網。
你那個地方很偏僻麼。
是啊,從縣城坐車走三個小時山路,到了鎮上再步行5個小時就到了,我們這裡空氣是全世界最好的。
我的天,我還想說哪天去你那裡走走呢,要是這樣那還不把人累死。
其實習慣了都一樣,我們小學是五天制,我一般都是週五下午走,晚上到鎮上住一晚,第二天中午到縣城,第三天下午往回趕,這段時做兼職。要是遇到天氣不好,就只能呆在山裡不出來了。
爲什麼你們是五天制呢。我問。
孩子們上學路太遠,有的要走三四個小時的山路,這樣每天來回根子本受不了,所以許多孩子就失學了。後來,我只好想辦法讓孩子們住校,改成五天制,每天多上兩節課。多留一點時間讓他們回家幫家人做點農活。
這樣很好啊,有創意,聽口氣你是學校的負責人。
怎麼不是,校長,班主任,所有課目的老師,就我一個人。
呵呵,原來這樣,學生多麼?
二十來個,偶爾也有中途中斷的,比如家裡出了事,首當其衝就是孩子不能上學了。
唉,真慘。你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大好事呢。
這樣做解決了不少難題,但這樣一來,更大的難題就來了,這就是經費的難題……但就在這時,對方突然中斷了。
我急切地等待她的再次上線,但完全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