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說:首先我不是一個好女孩。爲什麼要這樣說,就是爲今後留出一點餘地。當然今後隨你怎麼想都可以,我想對你說的是,今天的女孩與過去大不同了,就是與去年也有不同。誰說我們是病態狂或自戀狂都沒問題,首先我本人不會反對,可是什麼叫“現代”你懂麼,“現代”並非只是指現代派,或能夠跟得上時代潮流之類,時代已經對“現代”提出更高的要求,必須具有超前的引導意識,這樣說一點也不過分。恰恰我就是,所以我就得爲此付出一定的代價。阿杰,你不知道吧,你剛走不到一星期,我就辭職了……
辭職……我說。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你爲什麼辭職,爲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你就是遇到了難處也可以對我講啊,畢竟你曾經也是我手下的人,你的困難也就等於是我的困難……
羊羊苦笑笑,嘆了口氣:現在你能這樣說,我已經感謝不盡了,可是,當時我要是找你幫忙,你能像現在這樣麼,不一定。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一個陌生女孩,才認識幾天,沒說上十句話就分開了,你能對她怎樣麼。
話也不能這樣說吧。我反駁道:人與人之間畢竟還是有真情的,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再說了,你又是一個漂亮女孩,哪個男人能拒絕幫助一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呢。羊羊,你就實話實說吧,當時爲什麼那麼快辭職,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算了吧。她低下頭,想了想,然後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就當不小心被野狗咬了一口,也算一次教訓吧,你的好心我領了,就請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反正,阿杰,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就行了。我們說些別的吧……
就這樣,羊羊在我這裡住下來,但我的心病還沒有消除。
這天我去總部辦事,順便從朱總辦公室轉了一下。聽她的秘書說“朱總還沒來”時,我的心裡頓時感到一陣輕鬆,心想,反正也來過了,她不在,這不能怪我。我對秘書說:請轉告一下朱總,就說我專門來看了她。秘書問:有事麼,要不我替你轉告一下。我一邊往外走一邊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就是看看她而已,代我問個好就行了。
剛到大門口。卻遇到了朱總,她正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我了,喊我過去。走到她跟前,她笑着問:是來辦事的麼。我說:主要是想看看你,辦事是順便的。她一聽,很開心的樣子,但嘴上還說:不是吧,我有什麼好看的,是不是來看哪個美眉的啊。
我搖搖頭:朱總不要挖苦我了,我現在是單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着話,走到電梯口,朱總突然改用神秘的語氣說:聽說你最近金屋藏嬌了,怎麼樣,連我都瞞着不說。我趕緊解釋:是有一個女孩,被人騙了,很可憐,又沒地方去,我只好先讓她先住幾天,其實……
說着話已到了朱總的辦公室門口。朱總說:進來吧,接着說是怎麼回事。我接過秘書遞來的水杯,先喝了一口,接着往下說:是這樣,要不是見着你我還想不起來呢,朱總你什麼時候去石料場,我想跟你搭一下便車。
朱總說:好啊,你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想用車還不是一句話。我說也不什麼大事,只是想去看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朱總朝我瞅了一眼,想了想,把秘書叫進來問她今天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安排。秘書說沒有。朱總說:好吧,我們今天去料場。
一路上沒多少話說,朱總一直在打電話。到了料場後,朱總找了主任談話,然後讓主任陪她去鎮走一走,大概是去談一個大項目吧。聽說我不想跟她們一起去,朱總說:阿杰你就一個人行動吧,臨走時我們再來把你捎上。
朱總她們剛走出門,我就來到磅房找荔枝。說到荔枝,免不了多說幾句。其實她只比我大一歲。由於她長得嬌小可愛,大家都喜歡跟她開玩笑,叫她荔妹子。雖然看上去她年齡並不大,可也卻算個老員工了。她的家中很困難,剛結婚才半年,老公就因車禍成了殘疾。聽說連牀上事都做不成。加上公公和婆婆,一家四口全靠她一個人掙錢養活。說實話,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本不該麻煩她,可再一想,羊羊也是可憐女人啊。我想只有她纔會對我說真話,因爲在我的眼裡她始終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荔枝來到我面前,一看我的臉色,嚇了一跳,笑嘻嘻地問:老領導找我肯定有什麼好事。
我也半開玩地說:肯定沒有好事,不過,荔枝姐肯定知道我和老闆的關係吧。荔枝附過身來小聲說:那還用說,老闆的救命恩人麼……
我故作嚴肅地說:我說的不是這些,我是說老闆對我的信任。
荔枝說:有什麼你就直說吧。
那好,我就想知道羊羊的事,你能告訴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