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犯邱建東依然在逃,導致公安機關一直未能結案。據說通緝令已經下發到全國各個公安局,然而邱建東就像在人間蒸發掉一樣,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去求過江雲龍,這次他也沒有辦法。他動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渠道,但是毫無結果。江雲龍說,邱建東肯定已經不在臺州了,如果在,那麼憑他的力量是不可能找不到的。
於是這案子似乎就這麼慢慢拖了下來,公安局方面也只有王浩和夏隊還在努力地調查,但收效甚微。
我們又回到了許願那個房子,但是因爲這裡曾經發生過的種種不幸,我們每天都活得很累。許願幾乎每晚都要做惡夢,而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楚蕭滿臉是血的站在我面前,看到小雨哭着喊着苦苦掙扎。
本以爲過段時間就會好,但是卻發現,我們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陰影中,這讓我們下決心離開,換個環境可能會好點。
公司獎給我的那套海邊別墅還沒有完工,我們不得不暫時住到許願一個同事的家裡,她那個同事剛剛和老公買了新房子,舊房子正準備租出去,我們就捷足先登了。
因爲這裡只是用來過渡,所以我們的傢俱都沒有搬過來,其實這裡也挺全的,除了沒有電腦和鋼琴,其他的都不缺。
許願心情好了許多,但是我總還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是感覺未來的某天邱建東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感覺竟然出奇地強烈!
許願看出我的鬱鬱寡歡,想盡各種辦法讓我開心。我坐在“新家”的沙發上,看到她在我面前作着可愛的鬼臉,情不自禁地笑了。
自從上次的事件發生後,這還是我第一次笑,所以我笑着笑着竟然淚眼模糊。
“層兒,”我站起身上前抱住許願,“我們結婚吧!”
她的眼中也閃爍着淚光,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們都想安定下來了。
許願把頭埋在我的胸前,柔柔地說:“等我們的新房子完工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好!我們去維也納度蜜月,去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劇院,去聽最好聽的鋼琴曲!”我撫着她的長髮說。
“錯了!”她擡起頭嘟着粉嫩的小嘴說。
“什麼?”我不解。
“世界上最好聽的鋼琴曲是我彈奏的!”她純純地笑着。
“對!世界上最好聽的鋼琴曲,世界上最動人的小提琴演奏,世界上最悅耳的歌聲,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都是你!!”我抱起她轉着圈。
“啊~~快放下我!”她輕輕拍着我的肩膀。
我抱着她走進臥室,然後兩個人一起摔倒在牀上。
許願的身體很柔軟,我想這應該是遺傳她那個舞蹈出身的媽媽。她身上總是有種淡淡的清香,讓我如墜夢中。
“壓痛你了麼?”我輕聲問。
許願的小臉紅得像個熟透的桃子,她微微搖搖頭說:“不痛……”
我忍不住低下頭去吻着她的櫻脣,如果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該是多麼幸福!
“層兒……晚上……晚上……”我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怎麼了?”丫頭眨着美麗的大眼睛問。
“晚上……不如我們……一起睡?”我小心翼翼地問。
丫頭的臉更紅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羞澀,繼而用一種讓人愛憐的聲調說:“反正都快結婚了……你就再等等吧……”
聽了她的話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她洋娃娃一般的表情,還是讓我忍不住親了幾口,“好吧!新婚之夜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一臉懷笑。
晚上我在另一間臥室睡,本以爲換了個新環境,心情也好轉了許多,應該能睡個好覺,但是這一晚我卻出奇的難受。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邱建東站在遠處,一身的殺氣。我正要報警,突然小雨和李文娜出現了,而邱建東正從她們背後一步一步靠近。
“你們怎麼來了?快點逃!”我擋在她們身前。
邱建東慢慢逼近,慢慢陰險地笑着:“蘇航,你害得我好慘!今天,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護住小雨和李文娜,厲聲問道:“邱建東,你想怎麼樣?”
邱建東冷笑着看看小雨,又看看李文娜,惡狠狠的說:“我要你看着你的女人們一個個死掉!”
我出了一身冷汗,斥道:“我也正要找你,今天咱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一邊說一邊迎上去,走到他面前我才發現,邱建東左臂的袖管竟然是空的,對了,上次在馬王山,我曾經砍斷了他的左臂。
邱建東冷笑道:“蘇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他話音剛落,一柄利刃已經刺了過來。我和他距離很近,饒是我反應迅捷,但胸前還是被他劃出一道口子。
我倆隨後纏鬥在一起,他只有一隻手臂,不過利刃在手,我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小雨和李文娜在一旁哭着讓我們停手,但是這個時候誰先停下來,都就會死在對方手裡,我們都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
邱建東的力氣較之以前大了許多,我奮力用一隻手抓住他拿刀的右手,另一隻手狠狠地擊向他的腹部。就在這個時候,他那個空洞洞的袖管裡突然伸出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了我的腹部。
鮮血立刻染紅了我的襯衣,我只是覺得傷口隱隱發麻,卻並沒感到多麼痛。雖然這一道沒有刺中我的要害,但是我卻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小雨和李文娜哭喊着跑到我身邊,幫我包紮傷口。
“蘇航!臨死的感覺怎麼樣?”邱建東一邊舔舐着刀尖上的血,一邊冷笑着問我。
這個時候,許願突然出現了,她堅強地站在我面前,毫不畏懼地看着邱建東說:“不許傷害蘇航。”
“層兒,”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來走到許願的身邊,小雨和李文娜也跟着站起來。
邱建東舉着匕首笑着問:“你們說我閉上眼睛扔過去,會刺中誰?”
大家都沒有說話,緊張地看着他手裡的匕首。
邱建東閉上眼睛,我高聲說:“你要殺就殺我,她們都是無辜的,你放過……”話還沒說完,匕首已經飛了過來。
……
“啊!!!!”我驚叫着從惡夢中醒來,滿頭大汗。剛纔的噩夢如此逼真,以至於我都在懷疑那到底是不是夢。
我打開臺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傷痕。這時,許願穿着睡衣走了進來,一臉關切地問:“怎麼了?又做惡夢了?”
我擦着頭上的冷汗點了點頭。
許願坐在我身邊,把我攬在她懷裡,輕聲安慰我:“一切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我嘴上答應着,心裡卻還在想着剛纔的那個夢。雖然這幾天我也經常做惡夢,但是卻從沒有一次像今晚這麼清晰,這麼逼真。再聯想到這幾天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不祥的預感,我越來越覺得好像真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還有那柄匕首,它最後飛向了誰?我在心裡問着自己,卻無法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