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珩看看唐修儀,手中的茶杯蓋輕輕地茶杯上晃着:“你的意思是,你們就般配了?”
唐修儀閉着眼睛沒有回過味兒來,他依然苦着一臉道:“是啊,你看,我雖說是個皇商,但到底是個商人對不對?說到底還是個賤民對不對?她又是姜府庶出的女兒,我們多般配呀!”
李昱珩面色不改,他手上稍稍一用力,那茶杯蓋瞬間在他手上變成了粉末,一點一點滑落在了地上。
唐修儀剛回過神來自己說了什麼,他忙用手捂了一下嘴,又訕訕地笑:“我是說理論上,不過講真話,你怎麼會喜歡楚喬姑娘啊……她又不漂亮,又不溫柔,喜歡罵人,還喜歡打人,你喜歡她哪裡嘛!”
“那你又喜歡她哪裡?”李昱珩將了唐修儀一軍。
“我哪裡知道我喜歡她哪裡,我若是知道,我不就改了嘛!”唐修儀委屈又憋悶。
李昱珩抖抖眉尖,他道:“像她這樣才智不輸於男子的女子,應該有一番作爲纔對。整日將光陰浪費在宅事上,想來她也不甘心。”
唐修儀的額頭都愁成了一個“川”字,他攤開兩隻手道:“那咱們能怎麼辦?總不能把她弄進宮當女官去吧!”
李昱珩讚賞地看了唐修儀一眼,起身往門外去了。
唐修儀轉過椅子看着李昱珩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直說着,他忙起身追到了門口,李昱珩是不見了,但穀雨卻還在那裡。
“我就是這樣隨便一說嘛!真的,我哪裡有什麼手段讓她去宮裡當女官嘛!穀雨你說對不對嘛!”唐修儀現在就希望穀雨能站在自己這一邊給自己一點安慰了。
然而穀雨卻笑眯眯地說:“唐公子,我家世子的意思,您還不明白麼?”
“廢話!本公子當然不明白了!”唐修儀只能將怨氣往穀雨身上撒了。
穀雨嘿嘿地笑:“唐公子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呢?我家世子的意思就是,一切他都安排好了,您吶,只就把銀子準備好就行了!”
唐修儀一聽穀雨這話便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憑什麼?我問你憑什麼!世上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麼!我和李昱珩是情敵好不好?憑什麼他幫自己心儀的女子還要我出銀子?我應該跟他公平競爭對不對嘛?”
穀雨狗腿地伸手給唐修儀順氣兒,他道:“唐公子,小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滾!你都說當講不當講了,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能願意聽嗎?那肯定是對我不利的事兒啊!”唐修儀說着扇子也扔了,這氣度也裝不下去了。
穀雨靠近了唐修儀些,他附上他的耳邊道:“我這是客氣話,事實上這話必須得說!就姜姑娘那性子,唐公子你駕馭不了的!”
“誰說的?李昱珩說的?”唐修儀瞪圓了眼睛問穀雨。
穀雨瞧着唐修儀露出一臉朽木不可雕的神情:“這還用我家世子說?小的早就看出來了!”
“你從哪兒看出來了!哼……只有你一個人看出來了吧!”唐修儀撅着嘴,滿臉的不開心。
“太明顯了,看不出來的肯定就是傻子了!不光是我,白露,霜降,就連驚蟄那個又傻又癡的悶蛋都看出來了!唐公子,您吶,好自爲之!”穀雨說完一溜煙地往樓下跑去了
,唐修儀氣得彎身找磚頭,無奈地上除了他自己扔下的那把扇子也沒別的了,唐修儀只能撿起那把扇子狠狠往樓下的穀雨身上扔去!
姜楚喬的小院兒裡,月亮已經掛在樹梢上了,她躺在牀上盯着李昱珩送她的那隻小刀發呆。這個時候只有霜降在,白露與驚蟄都回鎮國公府彙報工作去了,話說他們已去了半個時辰了,這個時候也應該回來了。
直說着,外屋裡響起了白露的聲音,姜楚喬翻身起來,見白露興高采烈地抱着一個盒子進了裡屋。不過驚蟄卻黑着一張臉,跳上了房樑。
“怎麼了?驚蟄好像不高興啊,你欺負他了?”姜楚喬問了一句。
白露將手裡的盒子遞給了姜楚喬,搖了搖頭道:“不是,只不過他今天被人說成是又傻又癡的悶蛋,不高興了。”
姜楚喬順嘴就說:“這個詞兒形容驚蟄還挺貼切的……”然而姜楚喬的話剛說完她就聽到了房樑上驚蟄尷尬地咳嗽聲。
白露附和着笑了笑,姜楚喬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裡的盒子上:“這是什麼?你家世子給我的?”
白露點了點頭。
姜楚喬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她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一些小木牌子還有一些文件,她粗略地看了看,驚訝地看向了白露。她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激動問白露:“你家世子讓我去做女官?直的嗎?我可以去嗎?”
白露瞧着姜楚喬那受寵若驚的樣子便笑了:“姑娘想去嗎?”
“當然了!整天憋在這個小院兒裡我要悶死了!這是在浪費生命好不好!”姜楚喬簡直要對李昱珩感恩戴德了。
“只要姑娘想,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家世子了。”白露肯定地道。
姜楚喬歪了歪腦袋,她道:“可是按理說我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庶女,我這出頭的機會要少得多吧?那我要怎麼出頭,人家女官爲什麼就感覺我能勝任這些職位了……”姜楚喬翻着盒子裡的那些小木牌,那些是李昱珩給她挑的職位,她看中哪個,就當哪個。
白露一挑眉,衝姜楚喬道:“姑娘您是不是忘了唐公子了?”
“這和唐修儀有什麼關係?”姜楚儀納悶了。
白露就邪邪地笑了:“姑娘想做什麼就大膽地做,有什麼鍋讓唐公子去背就好了!”
姜楚喬有些驚恐地瞧着白露,她猶豫地開口:“這……這不大好吧……我好像欠了唐修儀好多人情呢!”
“沒關係,反正唐公子欠我們家世子好多人情!”白露一臉的無所謂。
姜楚喬瞧着白露那促狹鬼的樣子便也嘿嘿地笑了,她突然有了一種被大人物罩着的感覺了!李昱珩對她的這種庇佑與貼心讓她感覺既然滿意又幸福!
因爲心裡一直想着女官的事兒,姜楚喬這幾天心情格外的好。她搬回這姜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可一直在這個小院子裡晃悠。這天,白露說園子裡的月季開得漂亮極了,姜楚喬便帶着白露往園子裡來了。
姜楚喬瞧着那鮮豔又有活力的月季,她像是被感染了一樣伸了伸胳膊踢了踢了踢腿,白露趕緊上前提醒了她一句:“姑娘,這兒可不能練功啊……”
姜楚喬呵呵笑了兩聲:“我知道,我就伸個懶腰,練功的話我就回去了!”
白露也笑了笑。
不遠處的涼亭裡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姜楚喬擡眼往那邊看去,眼見三個女孩子正在那裡坐着,涼亭的小桌子上還放着筆墨紙硯,看樣子像是在學習。
姜楚喬想着自己在姜府裡的地位尷尬,還是低調些的好,於是她轉了身準備去別處看月季,誰知她剛要擡腿時,那邊卻有人叫住了她。
“是三姐姐!”一個清甜的聲音響起,涼亭那邊的三個女孩子同時看向了姜楚喬這裡。
姜楚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涼亭裡那三個女孩已經款款向她這這來了。
“楚芬見過三姐姐!”
“楚芊見過三姐姐!”
“楚苗見過三姐姐。”
三個女孩子紛紛向姜楚喬行了禮,白露見姜楚喬怔怔的,便悄悄在她耳邊提醒着:“這是四姑、五姑娘和六姑娘,都是庶出的,比姑娘您大不了多少!”
姜楚喬反應過來,也忙向這三位庶出的妹妹行了禮。
相比起來,楚芬像是個有心機的,楚芊特別漂亮,在姜楚喬看來她比姜楚芸還要漂亮幾分,而楚苗則是傻呵呵地笑着,完全一個天真又爛漫的小孩子形象。
“我聽我娘說三姐姐病了,我想去看三姐姐來着,可我娘說怕我打擾了三姐姐!”楚苗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八顆牙傻呵呵地露的,潔白又小巧。
“呃……我呀,現在好多了,可是每天總是想睡覺,這身子恐怕是不行了。”姜楚喬開啓了演技模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三姐姐就不能識字了!三姐姐忘了,年初的時候咱們還一起約好了,等今年春末周女官再下來選人的時候咱們要一起去尚衣局考試呢!”楚苗直說着皺起了小眉頭。
姜楚喬輕輕抖抖眉尖,她正要回楚苗的話,不想楚芬碰了碰楚苗,笑着衝自己開口:“眼下還是三姐姐的身體最重要,這考試年年有,三姐姐養好了身體明年也一樣也可以去呀!是不是啊五妹妹?”
楚芬一給楚芊使眼色,楚芊立刻嬌滴滴地開口了:“四姐姐說的對,不過我這腦袋是笨極了,趕上不四姐姐!我娘倒是盼着我進宮呢,可巧又碰上了天下大喪。我看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日子了。”楚芊說着還嘆了一口氣。
姜楚喬呵呵地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安慰一下姜楚芊,這時天真小妹姜楚苗又開口了:“五姐姐傷心什麼?我娘說了,五姐姐長得這樣好看,以後一定會嫁個好人家的!”
姜楚芬似是嫌姜楚苗太多嘴了,她瞪了姜楚苗一眼道:“羞也不羞,小小年紀就想着嫁人了?別忘了,咱們都是庶出的,婚姻大事全握在夫人的手裡呢!”
姜楚苗訕訕地笑笑,不說話了。
姜楚喬瞧着這三姐妹自說自話的,自己在這兒根本太多餘了嘛,她望望天,在心裡叫了一聲:好尷尬呀!
“三姐姐,三姐姐身體不適合還要多多休養,妹妹們就去看書了。”末了姜楚芬道了一句。
“好好好……你們看你們的,我也到了睡覺的時候了。”姜楚喬乾笑兩聲,白露上前扶了她兩個人一起往回走了。
回了屋裡姜楚喬便問白露:“這個還要考試啊?我看姜夫人也不是那樣大度的人吶,她捨得放楚苗她們去考試?她就不怕她們的風頭越過了姜楚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