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婆婆你爲我想的好周到……”姜楚喬笑得比哭都難看。
“這算什麼,姑娘是婆子的主子,主子好了,婆子自然也不會吃苦,婆子爲姑娘打算,還不就是爲了自己打算!”呂婆子說着催着姜楚喬將那藥喝了下去。
年關在前,本來都城應該是越來越熱鬧的,可是突然就全城宵禁了起來,一向說話辦事大膽的南山話館也老實了起來,甚至有幾天都關門兒不掙銀子了。而且姜景元這一陣子幾乎都不回姜府,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老夫人也因爲看不到孫兒,感覺這年過的都沒有意思。
姜楚喬瞧着窗外枯乾的樹枝,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那件大事要來了,也不知道李昱珩能不能挺住,也不知道白露與她弟弟會不會受到波及,更不知道姜景元會不會就這樣沒有給姜府一個解釋就突然消失了。
姜楚苗剛在姜楚喬這裡坐了一個時辰,她跟着姜楚喬畫了會兒畫,還學了幾個字,要不是姜楚喬要午睡了,她還捨不得走呢。
姜楚苗一走呂婆子便催着姜楚喬躺下,姜楚喬抱怨說:“夏天睡午覺我還可以理解,冬天睡什麼午覺……浪費青春啊……”
呂婆子便說:“姑娘這就不懂了吧!夏天主排,吃再好的東西身體吸收的也少,冬天主補,稍微吃點好的,便補上了!這也就是爲什麼好多小姐一到了冬天便剋制自己吃東西的原因。姑娘你又服着那無比珍貴的什奈花,自然要發揮它最好的功效,姑娘就快睡吧,免得婆子心疼那什奈花!”
姜楚喬翻了個白眼,原來心疼藥材啊!切!這個呂婆子看不出來她還是個養生專家嘛!也是,都四十的人了像剛剛三十的一般,想來她在自己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那自己可不能辜負了她這一番心血呀。
姜楚喬躺下了,她又想起什麼來似的問呂婆子:“婆婆……是不是宮裡出大事了?”
呂婆子抿嘴笑到:“這些都與姑娘無關,姑娘快睡吧!”
“可是,我擔心李昱珩啊……”
“世子有姑娘這個福星保佑着,做什麼都會順風順水的……”
“好像大半年不見佘寒了……”
“等世子的事情忙完了,佘寒不也就閒下來了……”
姜楚喬閉着眼睛躺着,少時呂婆子見她踢了被子,她輕輕挑了牀帳一看,原來是姜楚喬睡熟了。呂婆子便無奈地笑,明明自己說不想睡覺,可是卻比誰都愛睡覺!
白露再回到姜楚喬身邊時,姜府已經落過了冬天最後一場雪,因爲天氣的暖和,那雪裡還夾着細雨。
就像往常一樣,姜楚喬聽到外屋裡有人收拾屋子的動靜便睜開了眼睛,隔着紗帳她看着那個身影並不是呂婆子的。
“白露?”姜楚喬叫了一聲。
那個身影快去挑了簾子往裡屋來,又歡快地叫了一聲:“姑娘,你醒了?”
姜楚喬看着白露不說話,白露也便那樣安靜地站着。白露的臉上多了一道長長的疤痕,疤痕從她的左眼越過她的鼻子一直到了右邊的下巴上!
“白……白露,你疼嗎?”姜楚喬輕聲問。
白露的眼睛一紅,撲在姜楚喬懷裡哭了起來:“姑娘,白露以爲自己再也見不到姑娘了!”本來白露以爲自己這傷也有一段時間了,興
許這個時候便不會在意了,沒想到等她再見到姜楚喬時,還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你擡頭讓我看看……”姜楚喬心疼地捧起了白露的臉。
白露扯出了一絲笑容道:“已經讓人看了,說是得大半年才能好呢,等着疤痕平復了,多擦些粉便遮住了。”
“是啊……這麼深的疤,短短几天怎麼會好呢……白露,你家世子……”
“世子沒有受傷!姑娘放心吧!”
姜楚喬扁扁嘴道:“你這麼爲他賣命,他獎勵你們什麼沒有?”
白露便吸吸鼻子道:“我的命就是世子救的,不爲世子賣命,又爲誰賣命呢!”
姜楚喬垂眼看白露的手,看了一會兒,她又擼起白露的袖子看她的手臂,白露就笑着說:“背上捱了一刀,不過是皮肉傷,快好了!驚蟄和穀雨還爲此嘲笑了我一番,因爲這個是我自己誤傷的我自己,這不,打那以後,我練功比霜降都勤快!”
姜楚喬緊緊握了白露的手,聽着白露儘量用輕鬆的語調描述着血腥的場面姜楚喬最終還是忍不住哭了,她問:“那件大事終於結束了?”
白露點頭道:“結束了,等長樂府和錦繡府將結算的銀子給了新太子李承極,新太子便登基,最晚就在三四月了!”
“這一大陣子我天天擔心、天天擔心!呂婆子爲了不讓我操勞便故意熬安神的湯藥給我喝,她還以爲我不知道,哼,我心眼兒可不比她少!”姜楚喬啞着嗓子,將自己這一陣子壓抑的情緒也釋放了出來。
白露便幫着姜楚喬擦了眼淚道:“本來我是想偷偷給姑娘捎個信兒的,可是又怕這一舉動連累了姑娘,世子說了,這事兒是皇家的恩怨,不能牽連姑娘。”
姜楚喬便狂點頭,表示自己早就想到李昱珩會這樣做。
“姑娘別哭了,我這臉上有傷,這一陣子恐怕不能伺候姑娘了,可是我又想來見見姑娘,世子讓我給姑娘帶了一個人來,白露臉上的傷好之前便由她侍奉姑娘。”白露輕聲安慰着。
“誰呀?”姜楚喬還是帶着一絲期待的。
白露便衝外屋裡招了手道:“香娘,你來。”
姜楚喬只感覺自己頭上有一隊烏鴉整齊劃一的飛過了。
香娘盈盈地進來給姜楚喬行了禮,她笑道:“姑娘這般不待見香娘啊……”
姜楚喬便乾笑兩聲道:“不是……只不過心裡有點陰影……”
香娘便道:“姑娘放心吧,香娘是不會害姑娘的!”
姜楚喬挑挑眉毛:“是啊……反正上一次你也沒害我……”
白露瞧着姜楚喬對香娘有成見,便解釋道:“姑娘,騰龍密諜是爲皇上和太子辦事的,如今太子不是李承坤了,香娘便也換了主子,他們與疾風營和竊凰密諜是不大一樣的。”
姜楚喬抖抖眉尖明白了:“哦,疾風營是忠於童公公,你們是忠於李昱珩,而香娘他們比你們高檔些,人家可以算是像尚衣局長樂府這樣的組織了,他們並不是忠於一個主子,而是忠於一個職位?”
“就是如此。”白露就笑笑,香娘也點了點頭。
姜楚喬便又道:“怪不得他們辦事的時候可以自作主張,原來是怕讓自己辦事的人也辦錯事!你們逼格好高……”
姜楚喬一開始真的以爲香娘與鳴蛩不過是普通的護衛或殺手,原來人家是有自己的三觀的……這下她對香娘可要另眼相看了。
香娘瞧着姜楚喬看自己的眼神由懷疑變成了欣賞,她便也道:“新太子同李世子一樣,也很看重姑娘的。”
香孃的話一落,姜楚喬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她忙道:“別呀……咱們可先說好了,你雖說是新太子的人,但是不許向他報告我的事!你和白露可不一樣!要不然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姑娘放心吧,香娘知道該怎麼做。李世子也是爲新太子辦事的,我們騰龍密諜也有責任保護李世子,而爲了不讓李世子分心,我們當然也責任保護姑娘你。”香娘開始打官腔了。
姜楚喬皺皺眉,感覺香娘這話說的彆扭極了。
其實要說起照顧人來,香孃的確比白露強多了,只不過還是那句話,姜楚喬用着香娘這個人感覺無比的束縛啊!
沒有姜景元在府里老夫人便一直懨懨人,眼看天色也已經晚了,老夫人叫陪着自己的庶女們都散了。姜楚喬在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夾在姜楚芸與姜楚芬惡意的視線中間了。
香娘用披風將姜楚喬裹得嚴嚴實實的扶着她往回走,到了小院子里門口時,兩個人發現呂婆子正站在屋門口張望着,在看到姜楚喬出現在小院門口,她急急下了臺階衝香娘道:“香娘,來我耳房裡吧坐會兒吧!”
呂婆子說着還用眼睛瞄了瞄裡屋,香娘會意,她忙鬆了姜楚喬與呂婆子一道往耳房的方向去了。
姜楚喬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是李昱珩來了吧?就在自己屋裡?
姜楚喬輕手輕腳進了屋,她剛剛掀了棉屋簾便看到了李昱珩挺拔又堅實的身軀,她雙眉微微蹙着放下屋簾在那裡站着看着李昱珩的背景,也不說話。
聽到身後的動靜李昱珩便轉過了身,他瞧見姜楚喬那委屈中帶着幾分狡黠的小神情心瞬間便化了。他記得初見她時她還是一個雌雄未辯的標緻少女,只是這一大陣子不見,她好像瞬間便長成了一位楚楚動的女子。瞧着她潔白如瓷的脖頸,盈潤又堅挺的雙胸,還有她纖細的腰肢下能讓人想入非非的雙腿,李昱珩只感覺自己有些口渴燥熱。
只是在他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這尷尬的情緒時,她還如一隻蝴蝶一樣撲過來跌入了自己的懷裡。
女子的溫軟在懷,李昱珩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姜楚喬,將下巴抵在了她清香的髮絲上。
“你……沒有受傷吧……”姜楚喬問。
“沒有,白露他們都受了那樣重的傷了,如果我再受傷,便更對不起他們了。”李昱珩半開着玩笑。
姜楚喬便在李昱珩的肩頭調皮地道:“我說嘛,你有福將護身,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昱珩低低笑出了聲。
“那接下來應該沒事了吧……”姜楚喬又問。
李昱珩幽幽嘆了口氣道:“身爲鎮國公府的世子,我好像還沒有過過安逸的日子,說起來我倒也挺羨慕貝聖哲一等人的。”
姜楚喬用腦袋蹭了蹭李昱珩的肩頭道:“羨慕他做什麼,跟着姑娘我混,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李昱珩伸手按住姜楚喬的小腦袋,寵溺又滿足地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