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西北雙煞兩人才鬆開手,臉色古怪,半天沉吟不語。
紫陌看了看雪心玄,又看了看夜無霜,見她們兩個一副閉嘴不問的樣子,不由轉過頭,衝西北雙煞問道:“兩位老前輩,這脈也拿了,是好是壞,總得給個說法啊。”
藍衣老者白眼一翻,極不耐煩地說道:“毛頭小子,急什麼急?沒看到老子正在考慮麼?”
紫陌一聽那藍衣老者的話,心裡頓時感到事情嚴重,雙手在胸前搓來搓去地道:“可是……。”
雪心玄擺了擺手,阻止紫陌再問,頓了一頓才轉頭對西北雙煞問道:“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雪心玄來問效果就不一樣,藍衣老者明顯態度不一樣,聞言指了指鐵大可道:“這小子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丹田被震破,但奇怪的是,他現在的丹田又勉強聚在一起,這是有人用真氣將這些破碎的丹田強行縫合在一起後的樣子。
而更是奇怪的是,這股縫合丹田的真氣居然不跟他體內的真氣相抗,不但如此,反而有種依存的意思,這種情況,要是說是同門相救還說的過去,因爲同門之中,即使修爲有高有低,但各自體內真氣來源相同,不會互相排斥,但這種情況顯然不是。
老夫剛纔用真氣去探了他體內經脈,即使是老夫真氣,一接觸到那縫合外來真氣,也有一種親近的感覺,真是奇了怪了。”
雪心玄聽了沒好氣地說道:“一前輩,本座現在問得是他的傷勢如何,不是跟你討論他體內的真氣,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藍衣老者聞言“啊”了一聲,瞥頭又看了看躺着的鐵大可道:“這小子命是保住了,但丹田破碎,即使有人強行將他丹田縫合,恐怕這以後也是不能再修行了。”
雪心玄不動聲色,轉頭望着青衣老嫗問道:“二前輩,你那邊了?”
青衣老嫗同樣低頭沉思了一會才道:“老身給這孩子把脈也是奇怪的緊,沒想到這孩子的體質居然是先天之體,這還不算,現在他體內經脈包括丹田都是空空當當,沒有一絲真氣遊走。
按理說出現這種情況,即使比起常人也不如,但讓老身感到奇怪的是,他體內居然又是生機勃勃,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狀況,但卻又同時出現同一個人身上。
而且若老身看得不錯的話,他體內還有另外一種……,怎麼說了,就好像他體內還有一股旁的力量,這股力量好像是一種精神念力,護住他的全身經脈,讓他破而不敗,也真是奇怪。”
雪心玄三人聽了以後,立即想到張傲秋曾說的見過獨叟前輩,頓時均感到一陣古怪,青衣老嫗也是人老成精,一看他們那表情就知道這其中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立即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在他身上發生過?”
雪心玄下意識擺擺手,這種事情畢竟還是一個秘密,也不能在這裡說,當下道:“這件事以後本座再跟兩位解釋。”
說完轉頭對藍衣老者道:“一前輩,鐵兄要是服用還魂丹後,以後可還能修行?”
藍衣老者白了一眼不滿地嘀咕道:“丫頭,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雪心玄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轉頭用詢問的眼神看了青衣老嫗一眼。
青衣老嫗道:“老身總有一種預感,要是這孩子服了還魂單,可能不光能解他現在的困局,而且還會有另一種奇遇發生在他身上。”
雪心玄點點頭,沉聲道:“立即給他們服用還魂丹。”
說完不待兩人反對,雙手一拍,一個黑衣人募得出現在她身旁,雪心玄吩咐道:“將帶來的兩幅擔架拿過來,等服藥過後,立即轉反回山。”
臨花城城主府。
雲歷一身米色長袍矗立在閣樓前,憑欄望着外面的夜色,此時已是一更時分,天色陰沉壓抑,但卻未曾下雪,就像眼前的局勢,風雪未至,卻已是暗流涌動。
過了良久,雲歷問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雲一上前一步道:“回義父,都已按計劃安排好了。”
“嗯”,雲歷不置可否,頓了頓接着問道:“現在情勢如何?”
雲一道:“義父,到目前爲止,戒嚴已經三日了,這段時間臨花城內各家各戶一應用度全部由城主府開銷,普通老百姓倒沒什麼,幾家大戶子弟倒是怨言甚多,說是剝奪了他們的遊玩自由。
我們找了其中幾個無關緊要的當衆嚴懲了一番,當然沒有傷及筋骨,這以後各大戶也就老實多了。
借這個機會,我們藉口怕有人外出,亂了戒嚴的秩序,因此在每家每戶各個門前都增排了軍士,只有一應用需送到,才能開門,其他任何時間都不容許開門,否則以軍法處置。
而且在臨花城屋頂,我們也安排了人手日夜巡邏,同時還派了三十個小隊,在這整個臨花城內每隔一個時辰敲鑼警示一遍,這些天過去了,各處都無異樣。”
“那杏林閣內了?”
“杏林閣內更是安靜了,這幾日都是孩兒親自在那盯着,宅內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院子裡極少有人走動,怕是已經有所察覺。”
“察覺?哼。”雲歷不以爲意地應了一聲,右手手指輕輕敲擊着欄杆灑然道:“他一教二宗那點心思,爲父早就看穿了。哼,他們離我臨花城本就不遠,現在雄霸東南,早已成了虎臥榻前之勢。
這股勢力,爲父早就想動他們了,前些日子,他們派人與爲父協商,看能不能取道我臨花城直入中原,明面上說的是要做買賣,實際上是想擴張勢力,爲父怎可不知?因此在這件事上爲父一直拖而不決,現在協商不成,居然想謀我臨花城,真是想歪了他的心。
傳令下去,杏林閣的所有人等一律活捉,一個也不許放過,這次活捉的人爲父要親自來審問。”
雲一拱手應道:“是。”
“還有,慕容老先生曾叮囑過,一定要在三日後也就是今日三更時分發動進攻,他在杏林閣做的手腳只有在那時候才能起效。
但是爲了以防杏林閣內的人發覺有異而先一步自殺身亡,你們切記不可妄動,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們這場佈置也就是白忙活一場了。
因此爲父決定,在三更前一刻鐘正式發動攻擊,那時候他們功力未失,即使知道事情敗露,也會做困獸之鬥,不會輕易想自殺,這也是人之常理。
這次行動你們三個親自出馬,黑雲衛內人手任你們選擇,破牆之後先以言語拖之,儘量減少我方傷亡,時辰一到立即動手,要以雷霆之勢直接壓倒,不給他們一點自殺的時間。
爲父所說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雲一三人同時應道:“聽明白了。”
雲三猶豫了一下問道:“義父,那慕容老先生做的手腳真的那麼準?多一刻少一刻都不行?”
雲歷聞言轉身過來,望着雲三呵呵笑道:“三兒,你們還年輕,慕容老先生叱吒江湖的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生,你們放心,他那‘毒醫聖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張傲秋跟獨叟兩人躺在那一望無際的白霧裡,正一籌莫展,突然獨叟一躍而起,鼻子連動幾下後大喜道:“小子,快起來,這下咱們有救了。”
張傲秋一聽立即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變化,當即奇怪地問道:“有救了?有什麼救了?沒什麼變化啊?”
獨叟聞言不悅道:“你小子知道什麼?”
說完又深深嗅了兩口,“嘖嘖”兩聲道:“想不到玄丫頭對你這麼好,居然連還魂丹都給你用上了?”
“還魂丹?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老夫啐你一頭。這還魂丹可是我聖教鎮教之寶,據老夫所知,爲了煉製這還魂丹,當年從第二代老祖開始一共經歷五代人才將這配置的藥材收集齊全,而這以後,又經歷了兩代人才煉製成功,成功時也只有僅僅三十顆,你說這丹藥珍貴不珍貴?
這時間要得長一點也就算了,關鍵是還魂丹據說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也就是隻要你有一口氣在,就可以將你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張傲秋聽了一臉的不信道:“老前輩,你可不要欺負小子我年輕少閱歷,起死人肉白骨這麼厲害,你親眼所見了啊?”
獨叟一看張傲秋表情,再一聽他說話,頓時氣得不輕,跳腳罵道:“好你個混賬小子,老子沒親眼看見過又怎麼了?那還魂丹總是用了一些出去,是怎麼用的,用給誰了,爲什麼用的,用過後的反應等等都是在教歷上記得清清楚楚,老子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人服用還魂丹後的樣子,但那些教歷老子不會看麼?”
張傲秋一看獨叟動了真怒,腦袋縮了縮,滿臉陪笑道:“我這不是就問問麼?至於動那麼大的氣麼?您老先坐,您再給我說說,我用了這還魂丹後會有什麼反應?”
獨叟聞言老大一個白眼甩過來,沒好氣地說道:“你這體質,千年一遇,老子以前就沒見過,老子怎麼知道這還魂丹用在你身上會有什麼反應?”
說完好像覺得有什麼不對,立即四周看了看,只見四周無盡的白霧顏色,在那乳白之中現出一絲紅線,急着叫道:“藥效起來了,你還不快點回去?”
張傲秋剛想答應一聲,突然感到屁股被重重一腳,整個人頓時猶如騰雲駕霧一般往後直退,心中立即明白過來:這老小子,公報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