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山,南方烈焰部落萬山中的一個,坐落在烈焰部落的最南邊。
滿山除了石頭就是砂礫,光禿禿的沒有一個樹木,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火熱一片。
事情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悽悽慘慘地飄入耳膜。
回眸處一個女子出現了:白色的衣服到處裹着黃色,這是山石的顏色,當中還夾雜着血色,幾乎找不到一片的純白,悽慘的臉上到處是一片的蒼白,墨色的頭髮也散亂地隨着她的奔跑而動着,雙手緊緊地抱住的就是一個襁褓,裡面不時地傳出一陣哭聲。
“寶寶不哭,寶寶不哭,”她一隻手抱着一個襁褓,一隻手拍着,眼睛看着懷裡的嬰兒,餘光卻掃着前面的山石路,沒有絲毫懈怠的表情。
“站住,站住,不要在跑了,”一陣陣急切而充滿憤恨的聲音從她的後面傳來。
女人一聽,更是不敢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蹣跚步履,可依舊堅強,可是這滿山的石頭彷彿就是一條通往地獄的路,無窮無盡地在前方匍匐着。
“啊”,慌張地吐出來這個字,驀然回頭鞋子卻掉了一隻,就在這瞬間,身後傳來的卻是一片嘈雜的馬蹄聲。
心裡忐忑一番,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從心底直直地撲入腦海,就像是一陣冰冷的寒氣瞬間從腳底涌入了腦海,在有腦海分散至全身各處,每一寸的細胞都是裹着這種寒氣拌合着粗粗的喘氣聲往前沒命地跑去。
懸崖,果真是一道懸崖,黝黑黝黑地望不到底,虛無的空中飄着一片片的霧氣,再往上就是幾隻禿鷲在反覆地盤桓着,巨大的翅膀直直地立在空中,沒有一絲的動彈,佛若一塊凝滯的雨幕懸在那裡。
女子急急地收住腳望了望後面,憔悴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唯有的就是一串串明亮的汗珠子印在蒼白的臉上,腳微微一動,一塊碎石“嗖”地落下懸崖,驀然回視,只有腳底發出的寒意襲上心頭,就如一顆火熱的心迅速地撲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上,全身冰涼,冰涼全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就連石頭落下去的回聲都沒有。
“哇哇”,懷裡的嬰兒哭了兩聲,女子紛亂的思緒迅速飛轉過來,扭過頭,掀開了襁褓,水靈靈粉嫩嫩的嬰兒就這麼地望着她,眼睛還一眨一眨的,嘴巴卻是一張一合着……。
笑了,一絲甜蜜的笑容儘自襲上臉龐,沒有了苦痛,沒有了詰難,什麼都沒有了,在一個母親的懷抱裡,還有什麼比見到自己的孩子更爲甜蜜的事呢?粉嘟嘟的小臉,肉呼呼的小手,牽動神經的眼眸,每一笑,每一啼哭,都是叩動心扉的愉悅和甜蜜入心的柔情。
“王后,跟我回宮吧!”,女子正要伸出手去觸摸那個嬰兒的臉龐,這麼一個聲音後,一匹駿馬嘶鳴着立住了前腳,接着衆多的人連同着馬影也都圍攏過來。
“不,”女子左腳往前一邁,嘴中先就是這樣一個拒絕的聲音,冰冷而且剛毅,毫無回還的餘地,隨後嘴中又是一串的言語,“你,你就是王的一條狗,我即使是死也不會跟你回宮的。”
“王后,大帝等您回宮呢?別讓我們太爲難了。”馬上一身戰袍的軍官用着傲慢地口吻說着,說時還用馬鞭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
後來的士兵看見這手勢,也都默默地跳下來,速速地在他的正前方圍城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王后,已經半個多月了,從我們中央黃土部落,追你到南方烈焰部落,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王在等你呢?”軍官說着,坐在馬上,頭還不住地往前方望望,目光停留之處就是她身後的懸崖,那裡雲山霧罩,好像是一處神仙洞府,唯有的幾隻禿鷲在上空飛來飛去。
眼神飄過,心中就是一陣的得意和舒坦。
“不,”王后依舊搖着頭,憤憤地回答着,當中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說,但又不肯說,喘口氣後,便將懷中的孩子緊緊地摟着。
軍官搖搖頭上的盔甲,上面的一簇孔雀毛就是一動一動的。隨即跳下馬來,往前一邁步,嘴角卻掛着一絲虛僞的笑容,陰沉沉的。
王后輕微往後一挪,又是一塊石頭從縹緲的霧氣中掉落到懸崖裡,許久沒有迴音,但是她還是堅強地道:“我不會去,”末了又夾雜一句,“你不要過來。”
用意很明顯,沒有退路的退路就是退路。
她看着他,心中一陣陣的委屈和恨意,嘴脣咬得緊緊的,絲毫沒有一絲的血色,然而襁褓中的嬰兒此時卻安靜地睡着了。
“王后,您是王的女人,天地六合,五面八方都是王的地方,您不跟我回去可以,您就把那個嬰兒給我吧。”軍官掛着一絲淫邪的笑容望着她,靠着着淫邪的笑容堅強地打擊着她的意志,倔強的雙眼裡拋出的目光就是很堅定地認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你就是一個王后又怎麼樣,原本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此時也只不過是一個逃難的犯人而已。
原來昔日部落之上,這個軍官曾覬覦王后的美色,但是始終不敢表達,而此時此刻她成了他的犯人,與犯人的溝通,這地位自然而然就另當別論了。況且這長風山,南方烈焰大陸萬山中的一個,寸草不生,毫無生機。
在這裡,在這一時刻,他就是這裡的王,唯一的王。
長風吹過,戰袍隨風而舞,驟然遠望,他就是天地之間唯一的主宰,也是唯一的王。
看到此時,他心裡一陣舒坦的笑聲,繼而轉化長散漫的笑容凝聚在那陰邪的臉上。
“是又怎樣?你在逼我,我就從這裡跳下去。”王后此時雙眼一瞪,噴射出毫不妥協的光芒,而後面的石塊便是又跌落了幾塊。
“慢着,王后,”軍官有些無奈,但心中更多的是畏懼,驀然中一絲的憐憫之情悄然升起,嘴角淫笑一下後又接着皮笑肉不笑地道:“所有人聽令,給王后讓出一條道路。”
衆人速速地往後退了幾十米,停止時還是一個半月形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