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染上頭腦,牧之長風拼了命地往前走着,心中卻是另一番的心思,只是走着,感覺到的卻是一片的溫涼和冷颼,似乎不再像先前的那份燥熱和乖戾。
一番驚異,正欲尋思間,那懸在空中的赤色火蟒的元丹卻是急速悠悠飛來,牧之長風一望,雖然極力想躲開但是後背上卻是一陣的寒意升起,渾然之中,整個身體彷彿是置身在北極幽冥海之中,冷得連牙齒都開始吱吱作響。然而手臂更是難以擡起,緣由就是似乎冰凍了一般,略一動,吱吱作響,彷彿是一段冰峰的碎玉。
不由的思考,那個火紅的元丹卻是滾滾而來,對着面門就是無盡的紅光密佈。
“小兄弟,小心,快退回來。”
“孽障,受死吧!牧之長風。”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盡是歸來。
牧之長風無暇顧及,雙眼凝視,心中卻是清醒一片,他深刻地知道,這元丹一旦劈到面門,登時就是斃命。
“長風依依,不會屈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一念,卻是引得對面的百獸們抖動着身軀前仰後合,大笑不止。
元丹依舊飛來,而且赤色火蟒的眼珠子都眯成了一條線,那是他嘲笑的目光。驟然間“拖油瓶,雜種,野孩子,”這些污穢的詞語也盡是襲來,鼓鼓囊囊盡是如同一灘骯髒的污水充滿了他的心靈。
凜然而立的牧之長風憤然大怒,心中如火焰山一般就要爆發,嘴一張,一團白氣往前飄出,立時就將那元丹吸入口中,“噗”的一下子往喉嚨裡咽去。
赤蛇火蟒再也笑不出來了,眼睛都是急紅了,“嗖嗖”中驅動着身軀,大嘴一張就是滿天的紅色,同時一道赤紅的光芒儘自襲來,只是這道紅芒很是乖巧,猶如一隻靈巧的小手,硬是生生地將那元丹從他的喉嚨裡給倒吸了回來。
牧之長風擒住元丹的時候,先是感到周身寒氣散發而去,無料元丹一離口,渾身立時就是冰冷一片。周圍便是滿布的寒氣,堪比那九地陰洞還要冷上百倍,千倍,萬倍。
而此時手中握着的九陽碎骨劍冷的堪比冰塊,混亂中他依靠白蓮的至陽至剛的氣焰將劍從右手交到左手,又從左手交到右手,可是寒冰之氣優是難擋,實在是奇寒徹骨,手中的九陽碎骨劍實在拿捏不住,“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然而頭顱更是冰冷的厲害,後背上冷氣已傳來,只凍得他胸口疼痛難忍,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結成了冰。
驟然之間,白光卻是大盛,冰氣也幡然而起,整個空間彷彿就要結成了冰,四散而去。
赤色火蟒原本氣勢洶洶,傲視雲天,可一聞到這氣息,也不管元丹不元丹的了,嗖嗖地往後退去,似乎怕得要命。
而且一停住就是盡力將那顆三角大頭縮到身子下面藏了起來。
周圍而來的百獸們一見,咋咋呼呼地四散狂逃而去。
定睛一看,擂臺上面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蠶兒,溫潤的是一道水晶,滿身青白色,比普通的蠶兒略大一倍,通體晶亮,卻散發着寒冰一樣的冷氣。
“寒冰冰蠶,寒冰冰蠶,”牧之長風嘴角蠕動着,可是渾身再也用不上一點力氣,因爲那是一種比僵硬還麻木的感覺,比死亡更厲害的法術。
手腳知覺已經消失,而溫熱的血液也彷彿是凝結着,心臟中更是砰砰地跳着,卻慢慢地減慢他的頻率和速度。
那寒冰冰蠶迅速異常,嗤嗤一過,莽荒擂臺上就是一道道白色的液體,液體已經流過,便是幻作了一道道裂痕,和先前的赤色火蟒的哈喇子留下焚燒後流下的痕跡一樣。
困頓中的赤色火蟒身體好像是極爲難受,伴隨着寒冰冰蠶的每一次移動,他的身體就是收縮一次,而原本晶瑩透亮的軀體此時卻紅光正在消散,體內猶如炙熱岩漿般的內臟也不再是清晰可見,鱗片也是無力地泛着紅光,似乎是垂死的掙扎。
寒冰冰蠶忽地停了下來,上身一立,眼睛一動一動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思考什麼,更爲奇怪的是他的頭下面的身體兩邊開始有一對小小的翅膀,反覆地拍動着,儘管翅膀非常的小,可是每一次的拍動,前方就是一條冰冷的液體匯聚着。
捲縮中的赤蛇火蟒再也按耐不住,終於開始有了戰鬥的意思,頭一伸,頭頂上的肉瘤便是有原來的猩紅變成了黝黑,而且也反覆地變換着光澤,紅,黑,黑,紅,一片一道的光澤就渲染在那裡。
隨着肉瘤的蠕動和顏色的變換,那身體也開始急速地蠕動,彷彿是水裡的一道波紋向四方傳遞着。
一蠕動,一蠕動,身體也開始恢復了原先的火色透明,溫熱的氣體如浪潮般向四周擴散着。
“寒冰冰蠶,你自來便在九地陰洞安營紮寨,這次爲何越界到我的九天陽洞。”話音中帶着詰責和憤怒,但是終究聲音說出來時裡面還包含着一絲的恐懼和不安,猩紅憤怒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卻不是全部的敵意,還隱隱約約地夾雜着退卻和思念的念頭。
“吱吱,吱吱。”
一陣老鼠磨牙的聲音穿過,隨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赤色火蟒,我被那老妖怪易水寒困在了紫玉葫蘆裡三千年,這次碰巧被人給放了出來,剛想在這裡透透氣,換個活法,是誰讓你打擾我的生活的?”
這次的聲音卻是眼前這個小小的蠶兒發出的,“天大的笑話,天大的笑話。怎麼可能?就他就是至陽至剛蠻荒神獸——赤色火蟒的剋星嗎?”牧之長風混亂中仍舊心緒不能平靜。
“也是,那個冰蠶比我牧之長風還小上百倍,以前自己站在那裡和赤色火蟒對戰時,也是一巨一小兩個鮮明的對比,這回一個長約不滿七寸,重量不超百克的冰蠶,就他有能力攻克這個赤色老妖怪,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議了吧!”
“但是,從火蟒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是很懼怕這個寒冰冰蠶的。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事。”
牧之長風年紀幼小,當然不知道,這個世充滿變數,自來有陰便有陽,有陽便有陰,陰陽相剋,五行重生,相生相剋,相輔相成,世界沒有至尊的強者,唯有至尊的尊嚴和計謀策略。這他當然不知道,也不會知道,畢竟是沒人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