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天,放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易水寒不等他說完最後一句,便又是開口求饒着,幾千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求饒,聲音絕傲中帶着妥協,彷彿很是無奈卻又非但又要如此。
火焰天一聽,圓眼一掃,“嘿嘿”兩聲怪叫。
忽地走去提腳將他將他踢倒在地,左腳一邁踩住了他的後背,“易水寒,我很討厭別人喊我的名字,從我在九天雲霄飄渺峰的鈞天宮見你第一面開始,你已經前前後後地喊了我十七次,這我都記得。”
說到此擡腳便跺,大腳帶着紅色,彷彿是在剁一堆肉,不管怎樣都要把他剁成肉泥似的。
“嗵、嗵、嗵”。
山洞就是一陣雜亂的聲音。
“哼,哼,哼。”
一番喘息後,火焰天拍拍腳上的塵土,用腳尖勾起易水寒的下巴,往上一挑,羞辱道:“血魔,幾千年來你從來沒有求饒過,就你這倔傲不遜的火神爺脾氣,我偏不給你面子。”
“這十六腳就是我對你的教誨,至於這第十七腳,我要報那九天雲霄縹緲峰鈞天宮的舊賬,當年玄黃老兒攆我下山時,你非但不救,還給了我一個冷漠的眼神。”
一擡腳,就要往下跺去。
“慢着,你放了他,我可以給你陰陽血滴。”
顫抖的一聲聲音傳來,當中夾雜着無盡的求饒和痛苦之音。
“咚。”
火焰天把腳落在一邊,地上隨後就是一個腳坑,但他不計較,只是興高地走到牧之長風身邊,奸笑着道:“牧之長風,我討厭求饒,我更討厭替別人求饒。莽荒世界,充滿變數,唯有像我這樣的真男人,猛漢子,才能立於天地之間,立於不敗之地。”
一掃眼又唏噓着道:“你,一個小女人,男人一樣的小女人,還是做一個小腳的女人吧!”說完右腳一擡,一陣罡風急簌簌地往前掃去。
牧之長風立時感到體內一陣冰冷,但是瞬間有一道仙氣在裡面開始遊走,周身一舒泰,霍地地立了起來。
火焰天看都不看,想也不想,風馳電掣般催動中指和食指。
“忽忽”。
手法之快,力度之強,電光石火,風馳電掣,迅雷不及掩耳,滿天唯有的就是一片的指影。
滿天指影。
指影。
指影幻化着從他的胸前至下往上一路點去。
牧之長風先是感到胸前自下而上都是一片疼痛,還未徹底明白時,便搖搖欲晃,想要癱軟一團,更欲栽倒再地,嘴中呼出的氣息驟然間也急劇地化成了一片風刀霜劍,眼神無力,似閉還睜。
火焰天心中盛怒,眉心的火焰標誌也更加的強烈,更加的明亮,愈發表現出神威來。
“咻”。
他又騰出左手,手掌須臾便是往前一推,照着牧之長風的喉嚨就是一擊。這後搖搖欲晃的牧之長風還是立着,只是頭也開始無力地往一邊歪去。
火焰天更不姑息,也更不停息,旋即飛到他的背後,一揮手,這次手法更快,力度更強,接着便是對牧之長風背後沿着脊椎末端的長強穴從下一路往上擊去。
這次不再是點,而是全掌擊去。
“噗,噗,噗……。”
漫天的掌影擊在了牧之長風的後背上,好像黑熊在發怒時攻擊着一株瘦弱的小樹。
“噗通”。
還未擊完時,牧之長風往前一愣,跌落在地。
火焰天手掌一收,回身就是一腳,罡風掃過,牧之長風的身子就是在空中一陣的翻動,猶如一個斷了線的風箏在那裡狂亂地舞着。
“砰”。
他落在了地上,只是他嘴脣一動一動地囁嚅着,胸腹一張一弛地收縮着,眼中充滿了淚水,不過始終沒有流出來。
十二年來,眼淚不用在理,更不用在流,原本落下時握着的雙手此時無力地舒展開來,全身軟綿綿的如同一條死去的小蛇。
“嘿嘿”。
火焰天一陣淫邪的笑聲,接着又是一腳,罡風掃過,這次卻是衝着牧之長風的會陰穴而去。
會陰穴,修煉者的命門,陰陽之氣的起始之地,一旦毀壞或者有異常,即使是大羅金仙,也無能救治,修煉對他們的未來就是水中月,鏡中花。
“住手,火焰天。”
易水寒拼盡全身最後的法力往前欺來,擡起的腳已經在虛空中划着弧線往前攻擊着……。
火焰天的腳已經擡起,陰柔帶着凌厲火氣的腳裹着一股烈風往前踢去。
牧之長風緊咬着嘴脣瞪大雙眼盯着凌空而來的那隻腳,他真的明白,這一腳只要下去,那麼他這一輩就是一個廢人,再也不能修煉,再也不能保護自己的母親,更無臉去見他的孃親。
眼睛裡的淚珠在打着圈,就是沒有流下來,更沒有滴下來。
“咚”。整個山洞都是一陣的顫動,接着一個黑影重重地落下來,而且是落在帶着赤色光芒的腳上。
急速攻擊着的火焰天往後一退,一股狠命的疼痛從腳面涌來,憤怒中他將易水寒掛在腳上奮力地往前推着,而易水寒的身後,就是已經癱軟在地的牧之長風。
“啊啊啊”。驚恐憤怒的聲音後,火焰天稍一停頓,右腳收回,左腳卻再次飛起,照着還未落下的易水寒的胸前重重地踢去。那腳尖先是瀰漫出一團赤色的氣體,這時的爆發就如同一個憤怒發狂的棕熊在攻擊他前面的獵物。
“咔嚓,咔嚓”。幾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洞更顯得是很大,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噼啪,噼啪。”又是一陣刀劈亂麻的聲音,這之後的易水寒胸腹像爆竹亂響一般和牧之長風飛到了山洞的天空,末了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往下墜去。
火焰天一望,鼻子中就是重重地幾聲沉悶地“哼”聲,雙腳微微一列,卻再次瀰漫出赤色的氣體,就連雙腿上也裹滿了。
“嗖”。
火焰天再次飛起,對着空中正欲下落的易水寒的身軀就是重重的砸了下去,“噼噼啪啪”一陣亂跺後。他便飄落一邊,左手一甩身後的赤色披風,頭頂上的頭髮便直直地四散飄着,半蹲時右手一伸,“嗤”的一下後,流光赤霞劍已經握在手中。
“轟”。一聲沉悶的響聲。
這一聲後,幽冥寒冰冰室地石面上激起了衆多的粉塵,而粉塵的裡面躺着一個黑衣人,嘴角、耳朵、鼻孔、眼睛都冒着血污,唯有瞪着的血紅的雙眼卻直直地盯着,一種絕傲毫不妥協的眼神再次飄出,擊向了不遠處的火焰天。
稍後墜落的牧之長風一見下面就是易水寒,這個數次救他的恩人,心中一念後唯恐落下時在傷及到他,於是忍受劇痛,雙手先是往前一撐,掌裡便斜斜地落在了他的身邊。
“啪。”
軟弱無力的聲音襲來,那是牧之長風落地的聲音。
“咔嚓,咔嚓”。
兩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後也悠然而來。
易水寒回視時,卻見牧之長風手臂裡的骨頭已經從肘關節汩汩地冒了出來,就像一個土山上冒出的白色竹筍,恐怖之極,動人心魄。
血紅色的液體“噗噗”地如噴泉般奔襲涌來。
“長風照大旗,馬鳴風蕭蕭”的場景驟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