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連天一激動,立時鼻子中先是哼哼兩聲,正欲出言教訓,還未動口,驀然便是連天的白影。
“唰。”
“唰。”
“唰。”
電光石火,白影帶着冰冷的光澤泛起在太陽的光澤之下,只是比那太陽更加的亮麗。
“噔。”
又是一聲輕快的兵器的撞擊聲傳來,那是刀回鞘的聲音。
“啊。”
“啊。”
“啊。”
接連不斷的斷氣和不服氣的聲音滿布而來。
“這……這……這,”馬匹上的於連天驚訝的聲音還未喊完,到處都是血紅的光澤瀰漫而起。
“咚。”
“咚。”
“咚。”雜音相互的交織着。
驟然的前方,那石橋上七八人同時往水中落去。小溪瞬間便是血紅一片,蹭蹭地染紅了整個天地。
“你……你……你……,我……我……我,”混亂的話語出自於連天的口中,他顫抖的連馬鞭都握不住了。
“不用你了,我是王舵。”柔柔的聲音卻是充滿了剛硬。
這一說完,被困的人羣中立時散發出一陣陣的喝彩和高呼:“彎刀王舵,彎刀王舵,”“王大俠,王大俠。”
不同的稱謂紛紛襲來。
看來是他們的救星來了,被困的人兒更是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
“巨靈四鬼。”驚恐中的於連天終於呼喊出第一句完整的話。
這之後,他的馬前頓時咚咚作響,隨後出現了四個凶神惡煞的人物。
四人腳步一立,同時右腳往下一跺,頓時的大地都是微微的一顫抖,而且有巨大的聲音滾滾而來,卻是四個人發出的聲音:“巨靈鬼大。”
“巨靈鬼二”。
“巨靈鬼三”。
“巨靈鬼四。”
斗笠下被稱作王舵的人並不多言,只是略略擡頭,眼中立時一道潔白如同閃電的光澤閃出,隨後頭一搖,那頭上的斗笠便直直地飛去。
“噌。”
如同一道閃電越過這道晴天。
“轟隆隆。”
雷聲也開始響了起來,滿天烏雲隨後密佈長空,大地瞬間就是昏暗下來,滿地的青草如同滿地的殘兵,靜靜地矗立着,守衛着天地。
原本狂亂呼喊的人們都被這雷聲給震得心肝俱裂,而隨着這巨靈四鬼的閃出,大地驟然便是一片的安靜。
須臾後便是 “咕嚕,咕嚕”的聲音,那是喉嚨在蠕動,似乎想要發出聲音,此時一聽,到時後背冷汗蹬蹬地冒着,更像是無盡的哀愁迷迷地鎖在了喉嚨裡,再也不出來。
天昏地暗,一片狼藉。
青草幽幽,盡皆寒烈。
白光又是緩慢地飛着,似乎要穿透這無盡的黑幕。
這是王舵的斗笠,悠悠選選中,卻又飛回來。
須臾陽光有刺破了天空的帷幕,瞬間的大地又盡是漫天的生機。
再看時,那所謂的“巨靈四鬼”已經直直地躺下了,重重的喉嚨始終沒有發出那一嗤最後的呼喊,而殘留的唯有眼角的一絲冰冷的眼淚。
寂靜。
寂靜。
寂靜。
翩然中,一聲輕輕地聲音傳來,“巨靈四鬼,不過如此。”
這一聲音,如同鬼魅,猶如妖魔,巍巍顫顫,抖抖索索,卻是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神經裡,接着窸窸窣窣地漫步到全身的四肢百骸。
樹上正欲出手的牧之長風一見,也不在有其他的動靜了,畢竟這王舵也是他們黑羽部落的人。
輕輕的一聲嘆息,他的心中悠悠又是一片的迷惘,“只是沒想到,這個平日裡不見動靜的人,修爲竟然是如此之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來這個江湖還是充滿險惡的。”
這邊的王舵立在橋上,白橋,白衣,微風一拂,便是一道優美而古老的花捲懸在那裡,讓人百看不厭,心生衝動。
江湖。
江湖。
多少人的江湖。
眼淚。
眼淚。
多少人的江湖淚。
王舵此時鼻孔卻是一咻一咻的,原以爲是聞到了九天幽香,卻不料是一陣的惡臭傳來,一入肺腑,就是一陣陣的反胃和噁心,輕微中手指在鼻孔邊一抹,眼波的餘光之處,卻是一道黑色的風景。
那邊,石橋的欄杆上坐着一個人:身體消瘦,袒露胸腹,猥瑣至極,身着黑衣,說是黑衣,滿是污穢,倒像是一個多年都不清洗的門簾,幽幽發暗,袖口紋着四朵菊花,中間還夾雜地印着紅蛇兩個字,白菊紅字也是髒亂不堪,一入眼瞼,甚是令人作嘔。
樣貌也是古怪不堪:尖嘴猴腮,混亂的頭髮箍着一個布圈,而且鬢角處還擦着一朵紅色的菊花,迎着他的黑衣,就像是一個馬戲團的小丑,更爲可惡的是腳上牀的鞋子四面透風,大腳盡是漏在外面,還吸引着無數只的蒼蠅來回地飛奔,二郎腿一翹,手指卻是反覆地插在那腳趾間勾着什麼,一勾出卻又是放在那個豁牙子的脣上面吻吻。
“噁心,真是噁心,這麼一個惡人,也敢來這莽荒世界裡混,真是進化的不完全。”牧之長風憤憤地念叨着。
而此時的王舵心中卻是更加的驚異,“菊花紅蛇派”。他輕輕的一念叨,心中便是一陣的酸楚,“本來只想救出王烈,沒想到先是招惹了青竹神龜宗,不料卻又是冒出來一個魔族的妖門——菊花紅蛇派。”
“他是遠在北方玄武大陸的門派,不知如今到我們南方烈焰大陸爲何?難道魔族又要興起了,這不可能啊!九天雲霄山縹緲峰數百年前的一次圍剿,魔族連魔尊洪荒老祖都被封印,魔道已經衰落了啊。想必他也就是一個逃荒要飯的,該死的乞丐。做個姿勢,就想嚇唬人啊!”
而此時對面的於連天的神情更是怪異,先是舉手像石橋上的那“菊花紅蛇派”的人拱拱手。那人也沒答覆,只是依舊用手摸着腳趾,隨後又是放在脣上吻吻,甚是親切。
“王舵,王舵,彎刀王舵。”
“王大俠,王大俠。”
王舵更是一臉的愉悅,空中身子迎風上飄,一到空中,周身的衣服四散地飄,當中更是夾雜着陣陣的風聲。
“王大俠,王大俠。”
白光一閃,那插在腰間的彎刀卻是急如風雷般襲向馬匹上的於連天。
在他心裡,那個侏儒就是一個要飯的乞丐,想必就是穿着菊花紅蛇派的衣服而已。
“噗。”
一道濃重的血釋然而出,陽光一照,點點猩紅。
噗通一聲,墜落地面。
“咕,咕”不連串的聲音彷彿要說出來,只是已經沒有時間了,那喉管已經被割斷。
鮮血一出,映着柔柔的青草,就是漫天的動人心魄。
眼淚,眼淚,眼淚又出,這是江湖淚。
“這,這是什麼?爲什麼會是這樣?”一連串的驚訝之情驟然襲來,牧之長風抱住樹杈就是這個言語。
人羣須臾安靜下來,都是靜靜地低下頭,默默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