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賓席和女賓席一樣,全部都是食物的氣息,她怕她再不離開,她一向引以爲傲的自制力會在那一瞬間崩潰得一塌糊塗,到時候,就算是活生生的在那裡狂塞撐死在那裡,他們都只會笑話她,是報應到了,現世報。
順着超強的記憶,不管那些跟上來的那些人,項菲儀快步的走回到尋個據說是她的孃親,秦然素的房間裡。
一進房間,項菲儀便啪的一下將房門緊緊的關上,像是瞬間失去了力氣般的,整個人順着緊閉的門滑了下來。
“飛兒,飛兒,你怎麼了飛兒?你快開門……”
項菲儀剛關上門不久,擔心項菲儀出事,一直追過來的林語站在外頭用力的拍打着房門,一聲聲的喊着項菲儀,那語氣裡頭的焦急和擔心怎麼遮也遮不住。
“飛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飛兒,你先開開門……”徐茵也趕了過來,看着緊閉的房門,想起在女賓席時項菲儀那一番不正常的嘔吐,知道項菲儀中了毒的兩人這下子更加的着急,更加的擔心了。
聽着那一聲聲的喊聲,門內的項菲儀皺了皺眉頭,再這樣喊下去,到時候不知道隱在什麼鬼地方的那個什麼鬼魎肯定也會聽到,站起身,努力的平穩了自已的呼吸,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臉頰,做好了一切準備,讓自已看上去沒有那麼疲憊之後,項菲儀這纔將房門打開。
“怎麼了飛兒?是不是身體開始不舒服了?”一打開房門,徐茵一眼見着項菲儀,便急切的問着。
“沒有,我沒事。”搖了搖頭,項菲儀不想讓徐茵她們更加的擔心她:“剛剛只是有點反胃而已,我沒事。”
“真沒事?”林語還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只是一下子吃多了,胃承受不了。”看着林語那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項菲儀有些失笑,爾後一臉認真的說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聽到項菲儀這般堅定的語氣,林語終算是相信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剛剛你都快把我們給嚇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樣猛吃,我們都差點以爲,你是……”想起剛剛項菲儀那樣猛吃的舉動,徐茵和林語都是有些餘驚未定,正欲說呢,看到一旁嚮往這邊追來的碧落他們,瞬間又止住了話頭,握着項菲儀的手,連連只得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不過,飛兒,你剛剛當着那麼多人說出那種話來,雖然那雷夫人確實很討厭,但你這樣說,若是被人傳了出去,對你,只怕會影響不好啊。”
雷夫人的事情雖然是依舊項菲儀所說的,沒有死在秦府裡頭,也沒有死在秦府外頭,可是那外頭可是有百姓是眼睜睜的看着雷夫人是從秦府衝出去直接撞牆自殺的啊,這要是鬧開了,若是那雷大人,雷鳴報復起來,有心想要讓飛兒失去民心,誹謗于飛兒,到時候,可該怎麼辦?
“我倒是覺得飛兒那樣做挺好的。”跟徐茵的想法不同,林語倒是覺得項菲儀的那些做法沒有什麼:“他們要是誹謗飛兒,要是傳些不實的遙言出去,我們也會啊,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傳出去不就好了?我們堂堂秦將軍府上的人,還會怕他區區一個雷鳴嗎?何況,本就是皇上下的旨意,是那雷夫人自已站出來說自已教女夫方,願意以死謝罪,只求飛兒能夠饒她女兒一命的,飛兒多好啊,同意了她的要求,滿足了她的願望,這難道都有錯嗎?”
“倒不是怕,也不是說飛兒有錯,只是……”
“大舅媽,我知道你的意思。”看着徐茵那一副糾結的樣子,知道她是真心的全部都在替自已着想,怕他們會對她不利,項菲儀安撫性的朝她笑了笑,接着道:“你放心好了,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且別論我還有你們,就算是這一國之母的位置,在動我之前,他們也得先思量思量。”
“何況,今日我能讓雷夫人自殺,它日,他們若是惹到了我,我也有辦法讓他們自殺。”說到這裡,項菲儀語氣停頓,看着徐茵,有些擔心的:“只是,今日本是外祖母的七十大壽,我這個做外孫女兒的,竟然在她的壽宴上鬧出這等事情,我只擔心外祖母會不高興,會讓她……”
“有什麼可不高興的?”項菲儀話未說完,便只聽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這纔是我秦家的種,不窩窩囊囊,只有我們欺負別人的事,哪有別人能欺負到我們秦家人身上的份兒?我們不去招惹別人就是好的了,別人都已經招惹到你頭上來了,你還一聲不吭,低聲下氣,那外祖母倒是真的會生氣!”
“孃親……”‘
“娘……”
“老夫人……”
“外祖母……”
見到來人,項菲儀,徐茵等人紛紛行禮。
“恩。”秦老夫人微微頜首,徑直走到項菲儀身邊,一把握住項菲儀的手:“飛兒,做得好,那雷家的女兒這般不知好歹,就該如此,不要擔心外祖母會不高興,不過是處死個人而已,你外祖母我以前跟着你外祖母征戰沙場的時候,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你外祖母我從來就不信那些邪,我和你外祖父的婚禮,都是在殺光了敵人之後,高舉着勝利的旗幟,高舉着我鳳嘯的旗幟舉行的,可別小看你外祖母我哦。”
項菲儀原本以爲像老人家一般都會對在喜事上見面紅,死人那一類會比較計較,卻沒想到,她家的外祖母竟然如此的開放,而且,他們的婚禮竟然還是在打完仗之後的戰場上進行的,那樣的場面,光是想想,縱然是項菲儀,也不由得暗自驚歎咋舌。
“哪裡敢啊,在飛兒心目當中,外祖母那就是如同這高高在上的天一般的人物,飛兒哪裡敢小瞧啊……”一看着秦老夫人那模樣,項菲儀直覺得她的這個外祖母實在是太合她的味口了。
一掃先前的不愉快,一把挽着秦老夫人的手臂,就像個小孩子似的,項菲儀依偎在秦老夫人身上撒着嬌。
“你外祖母在你心目中是高高在上的天?那你外祖父我呢?”
“就是啊就是啊,小飛兒,你外祖母是天,那你幹爺爺我又是什麼?”
“還有我,還有我呢,我這個大舅舅,在飛兒你心目中又是什麼?”
“飛兒啊,你小時候可是一直說舅舅我是天來着,怎麼一下子便把你外祖母說成了,你心目當中的天了呢?”
項菲儀在那裡正討好着秦老夫人呢,話音還沒有落下,那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轉過頭,以秦老將軍,閣老兩個元老爲首,秦雲霄與秦嚦於後,四個人一個比一個面帶紅光,一個比一個看上去還要高興,更是還隔着老遠呢,就在那裡打趣起項菲儀來了。
“還有我,還有我,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皇后表妹,你怎麼可以說外祖母是你心目中的天呢,你該說我,我,秦墨!”長長的尾巴後面,秦墨突然之間從後頭跑了出來,還未見着人呢,就在那裡大聲的抱怨起來。
“是啊是啊,四歲了都還尿牀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七歲了還愛哭鼻子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秦湘和秦晨曦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原本還得意洋洋的秦墨一張俊臉瞬間就垮拉了下來,一眼看着秦湘,秦晨曦,眼珠子瞬間就瞪了起來:“你們倆個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誇你是男子漢啊,哈哈……”
“哈哈,是啊是啊,誇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你們倆個,這哪裡是誇,明明就是在笑我。”秦墨小少爺明顯的不服氣這兩個小妞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起他以前的那些糗事,當下氣呼呼的就朝秦湘兩姐妹衝過去:“你們給我站着,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們不可,讓你們好好看看,我是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是是是,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是是個喜歡尿牀,還愛哭的男子漢……”
“你們給我站着!”
“你說站着就站着啊?你以爲我們像你一樣那麼傻啊……”
“哈哈,就是,你有本事就來追我們啊,追着了,我們就承認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秦湘,秦晨曦,秦墨三個在那裡鬧着,項菲儀跟着老夫人他們站在那裡看着,看着他們那一個個的打鬧嬉笑的樣子,也都忍不住笑開了一張臉。
側過頭,看着老夫人臉上那由心而發的笑容,那樣的幸福,還有一旁的徐茵,林語他們,臉上都是滿滿當當的笑容,秦墨他們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在這一瞬間,她突然之間有些婉惜。
替以前的那個她感到婉惜。
如果她能夠大膽一點,自信一點,或許,她就不會變成那般懦弱的樣子,或許,她也會像秦墨,秦湘,秦晨曦他們這般,可以如此幸福,如此放縱,如此開懷的笑着。
只是,或許如果‘她’真的改變了,那麼,她便可能不會到來這個空間。
可能這樣會讓人覺得有些自私,但是,她真的感覺,她謝謝‘她’的懦弱。
壽宴在排了三天的流水席之後結束,因着赫連炫跟着一塊來了,所以這三天的時間裡,項菲儀都只能夠老老實實的呆在秦府,偶爾想要找個機會出去逛逛,見識一下世面,都會被赫連炫以各種理由不讓她出去,不然,就是要親自陪同她一起出去。
帝王出行,那陣仗項菲儀就算是沒有真正的見過,但是以前在電視上面的時候,那些宮廷劇裡頭也沒少演,那陣仗,完完全全的打破了她想要體會一下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該有的,所以,再三的思量之後,項菲儀最終還是打消了和赫連炫一同出去的這個想法,這三天的時間,都老老實實的呆在秦府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