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赫連炫的話,容義袖口的手鬆了些,轉而露出一張笑臉,卻帶着嚴肅和認真,是明擺着不讓赫連炫離開這裡了。
“這怎麼行。”赫連炫一聽這話,立馬從牀上坐起來,劍眉輕皺。
自從他解毒醒後,就從每天來照顧他的雲影和雲風那裡聽來了消息,現在到處都在傳言,說秦廣王要攻打帝都,流言都快傳瘋了。
他怎麼可以留在這裡養傷呢。秦廣王攻破帝都,皇宮裡不就有危險了嗎。萬一那個女人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不行什麼?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我可不允許你離開扶風王府,要是敢自行離開,看我以後還幫不幫你善後。”聽到赫連炫的話,容義板起臉,一手抓住赫連炫的手臂,堅決不讓赫連炫離開扶風王封地。
“皇叔,你還不放心我,不是還有云影雲風他們?我是必須去一趟帝都的,皇叔你就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事的。”赫連炫拉開容義的手,語氣堅定的說道。
“你就這麼不聽皇叔的話?秦廣王如果真的帶兵攻打帝都,到時候帝都裡亂糟糟的,又有大都督那個老傢伙處處與你做對,怎麼可能不出事。”容義見赫連炫一臉堅定的神情,有些氣憤的站起來,華麗的衣袍被他一揮手甩開了一些,彷彿這樣就能消散他的氣憤。
而赫連炫卻依舊不聽扶風王的勸說,起身快速的下了牀,穿好了衣服就準備離開房間。
看着赫連炫堅毅的背影,容義站在牀邊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指甲深陷入到肉當中,眼底的狠毒之色再一次顯現出來,可惜背對着他的赫連炫並沒有看見。
此時的容義可謂是恨極了項菲儀,項菲儀還不知道,她現在已經被扶風王容義給記恨上了。
在容義看來,赫連炫會這麼不聽他的話,一定是因爲那個雲影和雲風所說的,害得赫連炫受傷的女人,也就是項菲儀了。
赫連炫離開的如此的果斷,讓容義對項菲儀的恨意又濃上了幾分,此時恨不得馬上讓項菲儀出現在他的面前,把她千刀萬剮。
他好不容易把赫連炫給培養成這樣的人材,怎麼能讓那麼一個女人給毀了呢。
“你就真的不留下來嗎?”最後一句,容義還想給赫連炫最後一次機會,他還是想讓赫連炫改變想法,留下來。
“皇叔,我意已決,您就不用擔心我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赫連炫沒有回頭,說完,堅毅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房門口。
帝都裡,雖然流言傳得百姓們都是人心惶惶的,可是那熱鬧的街市,卻是一成不變,還如往常一樣的熱鬧非凡,只是百姓臉上的神情多了幾分擔憂。
剛從扶風王封地快馬加鞭趕到帝都的赫連炫,吩咐了雲影雲風二人迴天龍閣,就準備進宮去找項菲儀,可是還沒走多遠,就聽見路邊的小攤販們議論紛紛,不知在談論什麼。
聽到小攤販們的話裡隱隱有“皇后、安平王、面首”這幾個字眼,赫連炫不禁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細細的聽着。
“這安平王世子可真是可憐呀,不僅死了父親,成爲了安平王后,還當了皇后娘娘的面首。”
“誒,你說,安平王爲什麼不回去他的安平王府,好好的當他安平王,非要去當皇后娘娘的面首呢?聽說還是安平王自己想去的呢。”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我聽說呀,安平王已經心儀皇后娘娘好久了,就是因爲老安平王去世了,才索性請旨去當皇后娘娘的面首的。”
“皇后娘娘怎麼說的?同意了嗎?”
“同意沒同意倒是不知道,不過好像安平王沒有回安平王府,似乎已經住在了皇后娘娘的宮裡呢。”
聽到這裡,赫連炫忽而面色一緊,停下了腳步,快步走到這個說話的小攤販面前,抓起他的衣領子就問道:“你說什麼。”
這才十幾日未見面,那個女人居然又找了個男寵,而且還是安平王容越。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雖然現在是明德做他的替身,可他卻是真的皇帝。
這個項菲儀,是故意想給他戴綠帽子嗎。
那個小攤販被赫連炫抓着領口,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被迫的擡着頭,抓着赫連炫的手想把他的手給拉下去,可是奈何怎麼也拉不動。
“你、你、你想做什麼。”小攤販結結巴巴的說道,雙腿已經開始發抖了。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呀?我們只不過是在說話,你突然衝過來抓着他的衣服幹什麼,我們又沒惹你。”
“就是,你這人真奇怪,神經病。”
旁邊跟小攤販一起聊天的幾個人見赫連炫這舉動,打抱不平的上前說道,可是卻不敢去幫忙,只敢指着赫連炫說教。
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過於激動了,赫連炫鬆開了手,小攤販立馬跳開,離他幾米遠,生怕他再一次衝過去抓住自己。
收回手,赫連炫沒有理會這些人,轉身便走開了。
不知爲什麼,聽到這些人說項菲儀又有男寵了,他的心裡就像是被蘆葦堵住了一樣,非常的不舒服,恨不得把蘆葦拉出來堵住這些人的嘴巴。
赫連炫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不再管路邊的小攤販說的什麼,直接朝宮裡走去。
他要親自去問清楚,項菲儀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讓容越留在鳳來殿了。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鳳來殿被橘黃色的光輝照耀得蓬蓽生輝,如同被抹上了一層黃油一般,看起來閃亮亮的。
吃過晚膳的項菲儀回到寢殿裡,讓紫環伺候着更了衣,披下了長長的頭髮,只穿着一件裡衣。
這個季節的天黑得早,待項菲儀做好這一切,窗外的月亮都已經出來了,淡淡的月光照進屋裡,屋裡的桌椅都像是被打上了藍色的燈光一樣,夢幻般美麗。
項菲儀嘖嘖的感嘆了一下皇宮裡的奢華,就讓紫環和其他的宮女們都出去,準備睡覺了。
剛走到牀邊,正準備睡覺,忽然窗子外一個黑影閃動,屋裡就立馬多出了一個玄色的高大身影。
“你……你的毒解了?”項菲儀警惕的看過去,待見到來人一張熟悉的臉,詫異的開口問道。
來人正是從宮外進來的赫連炫。
赫連炫沒有回答項菲儀的話,而是走到了牀邊,湊近了項菲儀,語氣有些不悅的問:“你把容越留在了鳳來殿?”
項菲儀還沒反應過來赫連炫是要做什麼,愣愣的點點頭,回答:“是、是呀。”
聽了項菲儀的回答,赫連炫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燭光一閃一閃的照着他有些蒼白的臉,看起來怪滲人的。
“你做什麼。”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離他有些太近了,項菲儀後退了幾步,眼神奇怪的將赫連炫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邊,這才確定他不是明德那個假扮的赫連炫。
這個赫連炫,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害得她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爲是明德呢。不過雖然兩人的相貌一模一樣,可是眼睛卻是不一樣的,特別是看人的眼神,在宮裡和明德也接觸的不少了,項菲儀一眼就能看出來真假。
還有,明德在皇宮裡可是穿着一身標誌性的黃色衣服的,赫連炫一身玄色的長袍,倒是讓項菲儀的腦子一下子就清明瞭。
“爲什麼要讓容越住在鳳來殿?你真的要收他做面首?”赫連炫見項菲儀往後面退了幾步,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語氣不善的問道。
一聽赫連炫這話,項菲儀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咦”了一聲,奇怪的看了赫連炫幾眼,突然湊上前玩味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還是覺得我給你戴綠帽子了,你生氣了?不是這麼小氣的吧。”
赫連炫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別過頭,不去看湊到自己面前的一張臉,心裡鬱悶至極。
“哈哈,赫連炫,該不會真的被我給猜對了吧。啊?是不是?”見到赫連炫這幅模樣,項菲儀沒由來的想笑,她還從沒見過赫連炫這個樣子呢。
聽到項菲儀的笑聲,赫連炫腦袋上青筋凸起,卻忍住了沒有發作,轉身走到了窗戶旁邊,胸口起伏了幾下,說道:“秦廣王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現在宮裡宮外都很不安全,所以我決定我現在也要住在鳳來殿裡。”
此話一出,屋裡頓時靜了三秒鐘,然後是項菲儀垮下臉的聲音。
當然,如果這聲音也能聽得到的話……
這回換項菲儀鬱悶了,她一手指着赫連炫面無表情的臉,滿臉的不敢置信,氣憤的說道:“你憑什麼住在鳳來殿,這裡可是我的宮殿,而且,你該不會是想要宮裡面的人都知道,現在宮裡有兩個皇上吧。”
雖然心中驚訝又不服氣,不過項菲儀卻沒有喪失理智,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
“這整個皇宮都是我的。”赫連炫定定的看着項菲儀,眼睛如同磁鐵一般,讓人看着就移不開眼睛了。
項菲儀嗤之以鼻,不屑的笑了一下。
“我還不屑於你這個皇宮呢。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的做你的皇帝,別讓明德假扮你,你不站出來,誰知道這皇宮是你的。”項菲儀淡淡的看了赫連炫一眼,就開始跟他對嗆。
誰叫他剛剛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的。
“你現在是皇后,誰允許你養面首了?難道我連個面首也不如,面首能住在你這鳳來殿,我還不能住了?”赫連炫也是被項菲儀給氣着了,冷着臉,冷聲說道。
“我就讓容越住在鳳來殿怎麼了,我愛讓誰住就讓誰住。你那扶風王捨得你出門了?”赫連炫越是臉色不好,項菲儀就越是要挑戰他的忍耐性。
“明天我就來鳳來殿,至於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赫連炫這回不再跟項菲儀多說了,直接放下了一句話,讓項菲儀氣的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