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海棠擡來了。”
“你給哀家好好看看,看看你下的手,有多狠,看看你到底冒犯了哀家哪裡!”
一句話越說到最後,太后心裡的怒氣似乎越多,那語氣裡的火氣就越大。打了她賜過去的人,不就是等於不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裡,不就同等於在打她的臉麼?
這樣的事情讓她怎麼能夠不生氣?第一時間就過來興師問罪來了。
“原來太后您說的是海棠啊,臣妾自然知道海棠是太后您賞賜給臣妾的人,可是……”
似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項菲儀笑着擡起頭正準備解釋,可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后怒喝着打斷了。
“知道是哀家賜到這無顏宮來的人,你竟然還敢這樣對待她,皇后,你是不是真的如同宮裡那些謠傳所說的,仗着身後有孃家撐腰,便連哀家和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了?”
“娘娘,娘娘,藥拿來了,您趕緊擦……”
好不容易在太醫院拿了藥過來的琴容,興沖沖的衝進無顏宮的時候,一張笑臉正好對上太后那盛怒的臉,整個人一驚,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都跪倒在地上,手裡拿着的藥瓶也被嚇得掉在了地上:“奴婢……奴婢參見太后娘娘……”
“果然是隨着皇后進宮的奴才,沒規沒矩。”
太后佈滿威言的眼神從琴容身上掃過,又看了一眼跪在那裡的項菲儀,冷哼一聲,鳳目當中除了對項菲儀的憤怒之外皆是一片寒冷,她沉聲冷喝道:“來人吶,既然皇后捨不得管教奴才,哀家今日就替皇后好好管教管教,給哀家……”
“太后……”
行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直跪在一邊作伏小可憐狀的項菲儀聽到太后這明顯的想要把她打在海棠身上的傷報復到琴容身上的時候,臉上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終於變了變,雙膝跪着往前走了幾步,態度恭恭敬敬的向太后行了個禮,項菲儀這才接着開口:“太后,琴容本是隨着臣妾進宮的丫頭,在宮外時就一直侍候着臣妾,剛纔臣妾的手有些不適,所以她纔會出去替臣妾拿一些治療的藥物,想必是念及着臣妾的不適,所以剛纔纔會着急的,不小心衝撞了太后,還請太后恕罪。”未等太后盛怒之下將項菲儀也連同着一起怪罪,又只聽得項菲儀語氣柔柔的開口:“太后您剛剛說臣妾對海棠下手狠了,其實臣妾倒覺得,臣妾還是心軟了,對海棠下手輕了……”
“你說什麼?皇后,可是哀家和皇上對你太過縱容,反倒讓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以至於今日把哀家賜給你的人都傷成了這樣,還在這裡如此明目張膽,大言不慚的還說下手太輕了?”
聽着項菲儀的那些話,她倒是沒想到,只是從冷宮這麼一出來,這個項菲儀的膽子竟然大了這麼多,竟然還敢當着她的面,說出那樣狠毒心腸的話。
項菲儀聽着太后的話,卻是在心裡無聲的笑了起來,人人都知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無顏皇后,皇家的恥辱,嫌棄還來不及,又何來得縱容那一說?
既然是從未有過縱容,哪又何來太過縱容?
“太后,臣妾自然是感恩太后您和皇上對臣妾的恩德的,也是時時刻刻的念着海棠是太后您賞賜給臣妾的人,又是臣妾無顏宮中代爲執掌鳳印的宮令女官,臣妾雖然待海棠不如待太后您那麼尊敬但也是禮讓的,可是今日臣妾蒙得皇上聖恩,從冷宮中出來,原是欣欣喜喜的早早的回了無顏宮,可未曾想到,臣妾才只是剛剛踏入殿內,便聽得一個宮女在議論臣妾的相貌,臣妾自知臣妾貌若無鹽,可是臣妾的相貌連皇上,太后您都沒有說,何況臣妾再怎麼貌醜,也是這鳳嘯國的一國之母,豈又能容忍這些個奴才們議論?”
一句話說完,項菲儀見着太后並沒有出聲阻止她,便自顧自的開口接着往下說:“臣妾心中氣極,便說了那宮女幾句,可未曾想那宮女竟然跪在那裡就那樣哭了起來,海棠平日裡和那宮女走得倒挺近,許是在一邊看着心有不忍,便要向那宮女求情,可是後宮之中奴才們暗自在背後議論主子,這罪可大可小,臣妾原本就想着太后仁慈,一心向佛,心裡早就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是做做表面上的功夫,免去讓人說閒話便好了。”她敏銳的察覺到,雖然那高位上坐着的人怒火依存,但明顯的沒有了剛纔的那麼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