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素聞言,又看着赫連炫這舉動,柳眉微皺,隱隱帶着幾分不悅,卻也疑惑不解於赫連炫的剛剛那句話。
什麼叫做,估計要不了多久,他與北漠秦飛便算不上是生人了?
然而,未等她將疑惑問出口,赫連炫卻是笑着收回了手,帶領着他的一幫隨從便離開了北漠炙雪的院子。
“飛兒,以後要過來找姐姐,身邊也得讓一個人跟着,或者跟在孃親和爹爹身邊,不然不許亂跑,知道了嗎?”雖然赫連炫並沒有說些什麼,但是他剛剛的那些話卻讓秦然素有些不安,她低聲一臉嚴肅的吩咐着北漠秦飛,就怕這個小傢伙獨自一人,沒人看管的時候遭了人的算計。
畢竟,這個秦府上,可不單單隻有他們一家人,那個赫連炫,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飛兒知道了。”聽着秦然素的話,北漠秦飛雖然心中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並在心中暗記下這句話。
不過,他想的卻是,以後一定要更加的,好好的跟在北漠炙雪的,因爲那樣無論發生了什麼危險,他還可以保護好北漠炙雪,不然就只有北漠炙雪一個人,若是她遇到了壞人,可就不好辦了。
“乖。”看着北漠秦飛這般乖巧懂事,秦然素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一手握住北漠秦飛的肩頭,一手撫摸着北漠秦飛的發頂:“好了,咱們先去洗漱吧,待會用早膳的時候再來喚你姐姐,可好?”
聞言,北漠秦飛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依舊緊閉着的房間,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才微微點下了頭。
“那好吧,待會洗漱完,孃親與爹爹一同陪着飛兒來喚姐姐去用早膳。”
聽着北漠秦飛的話,秦然素不由得笑了,一臉的慈愛:“好,待會飛兒洗漱完,孃親與爹爹便與飛兒一同來喚姐姐去用早膳。”
房間裡的北漠炙雪似乎也被外面的響動給吵到了,在秦然素與北漠秦飛離開後不久,迷迷糊糊的拿掉被子冒出頭,隨意的伸了個懶腰,纖纖玉手搭在一邊的牀塌上,摸了摸,身邊只有硬硬的牀板,旁邊的位置上讓她依賴的溫暖體溫也早已經變涼。
睜開還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牀頂,若不是昨日的記憶太過深刻,若不是他相擁着她的那種感覺還在,那些還猶如在耳邊迴響的清晰的說話聲那麼清楚,她都要錯以爲,昨日裡表露心跡的那一切,不過是南柯夢一場罷了。
想起那個男人昨日裡擁着她時的溫柔,北漠炙雪不由自主的勾起了脣角,一雙眼眸亮晶晶的,一大早,就算是沒有睡醒,是被吵醒的起牀起都似乎跟着淡了許多。
看了一眼窗外流泄出來的陽光,北漠炙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剛剛就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那個小傢伙的聲音,爲了避免那個小傢伙再次過來的時候又撲了個空,項菲儀還是決定不賴牀。
穿好了衣裳,叫來了丫環盛了洗漱用的水,把自已收拾乾淨了,北漠炙雪這纔想了起來,昨日裡那條小蟲子睡在了茶杯裡,到最後因爲夜藉着各種理由拒絕了懷裡抱着一個女人的時候牀榻上還多處一條蛇,她便任由着小蟲睡在那茶杯裡睡了一晚,這個時間也不知道那條懶蟲醒還是沒醒。
“喂,小蟲子,該起牀咯,不然起晚了,可沒有早飯吃了哦。”她說着,走到桌子旁邊,準備就算是那條懶蟲子還沒有睡醒,也得把它弄起來。
笑話,她堂堂主人都起了牀了,作爲寵物還在那裡睡懶覺,這像話嗎?
然而,就在北漠炙雪走到桌邊的時候,卻發現放在她桌上的那一套茶具竟然不見了影子。
“桌子上的茶具呢?”當下北漠炙雪臉上的神色一冷,冷聲問着房間裡還在收拾東西的丫環。
那丫環正在那裡收搭着東西,猛的一聽到北漠炙雪這一聲冷呵,被嚇得直接手一抖,手上端着的水盆便那樣直直的掉落在地上,水撒落了一地,她卻無瑕去顧忌,看着北漠炙雪臉上的冷色,也不知道那一套茶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只得連忙道:“回,回孫小姐,因着孫小姐桌上的茶壺裡茶水空了,環兒便拿出去清洗去了,待會兒便給小姐換上一壺新茶。”
北漠炙雪因何這般着急,但是看着她那個臉色,她卻是半分怠慢都不敢,只得連連拾起地上掉落的水盆和麪巾:“小姐跟上奴婢。”說着她便快步的往外走。
然而,卻是她們還未來得及邁出房門,便只聽得一聲尖叫,北漠炙雪聞聲,暗叫一聲不好,飛身立即往發聲之地尋去。
尋着聲,北漠炙雪一出房門,便只看到在出她院門不遠處的地方,一個丫環坐在地上,像是在害怕着什麼東西似的,驚叫連連,更是連連往後退着,地上的茶具撒落了一地,周圍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的下人們也有許多,嘰嘰喳喳的在哪裡議論着,有些更是在那裡招呼着,喊着要去拿竹竿來,拿鋤頭來,好像是要打蛇。
聞聲,北漠炙雪臉色一變。
拿竹竿,拿鋤頭去打那條小蟲,他們還真是嫌命太長了。
“啊……”
一聲尖叫,北漠炙雪顧不得其他,身形一閃:“小蟲子,給我過來。”一聲冷喝,一邊的衆位僕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只看見眼前一抹碧綠閃過,方向正是北漠炙雪所來的方向。
有些下人們認出了北漠炙雪,看着原本攻擊着那個丫環的蛇突然之間轉換了方向竟然往北漠灸雪身上撲去,心下一驚,都是一臉提心吊膽的看着北漠炙雪,更有甚者甚至是已經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而那個被小蟲嚇得跌坐在地上的丫環,以爲小蟲襲擊的目標是她,還沒等小蟲咬上她呢,便嚇得雙眼一翻,直接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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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北漠炙雪那裡,就在衆人都以爲這次北漠炙雪死定了,他們也會要跟着遭罪的時候,卻只見原本該是撲過去咬人的那條蛇竟然盤在他們孫小姐的手心裡,而他們孫小姐似乎還冷着一副臉,在那裡跟那條蛇生氣?
“你這個小傢伙,瞧瞧你這警惕性,竟然被一個丫環端着走了,要是到時候把你當成垃圾扔掉了,看你到哪裡去尋我。”冷着聲,北漠炙雪的話雖然是在責怪小蟲,但是那語氣卻有些餘驚未定。
這小傢伙陪了她三年,那最最暗無天日的三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它陪着,若是有一天她突然之間找不到它了,那她可該怎麼辦?
衆人看着北漠炙雪這模樣,面面相覷一眼,雖然表面上沒有說出來,但是心裡都有些懷疑,他們府上這位突然出現的孫小姐,看上去漂漂亮亮的,跟那天上的仙女兒似的,可是怎麼卻和蛇在那裡說話,難道,這麼漂亮的一個人兒,腦袋竟然有問題?
一想到這個可能,一時間,那些個下人們看着北漠炙雪的眼神立馬變了一個調調,那惋惜之色更是不溢於言表。
然而,就在他們惋惜的時候,他們卻眼睜睜的看着盤在他們家孫小姐手上的那條蛇竟然動了,像是聽懂了他們孫小姐所說的話似的,小小的倒三角蛇腦袋不停的蹭着北漠炙雪的手掌心,又朝着她吐了吐蛇信子,那模樣,好像是在撒嬌,又好像是在安慰着她,告訴她說它沒事,它不會走丟的。
一邊的下人們看着,眼裡都是一片驚愕之色,這下子看北漠炙雪的眼神不再是看瘋子,看腦袋不正常的人的眼神了,而是把北漠炙雪當成了真正的下凡的九天玄女,隱世的世外高人,更是把她手裡還在那裡各種撒嬌賣萌討好的小蟲當成了神物。
如此天仙之姿,武功又如此綽越,氣質又這般出塵,加之又有這麼一個能夠聽得懂人話的蛇作寵物,這不是仙女,不是世外高人那是什麼?
當下子,那些下人們看着北漠炙雪的眼神一個個的都在瞬間變得敬畏了起來。
有些人更是在心裡暗暗的竊喜着,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如果他們府上的孫小姐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來,真的是隱世的高人,那若是說出去,就算是他們秦府的一個小小奴才,走在大街上,那都是要遠遠高人一等的人啊。
就算是做着最低賤的奴才工作,那也是昂首挺胸,說出去在秦府府上做工,那都要有面子得多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就只聽見你們在這裡嚷嚷,要是吵醒了孫小姐睡覺怎麼辦?”正在那些下人們盯着北漠炙雪,都把她當面了九天玄女的時候,一邊聞聲而來的秦遠等人一看着周圍圍着的那一羣下人們,便呵斥了起來。
“姐姐……”被秦然素牽着手的北漠秦飛,先前還只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沒想到走到前頭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羣外圍的北漠炙雪,當下便鬆開握着的秦然素的手,朝着北漠炙雪飛奔而去。
“誒。”在北漠秦菲儀奔過來的時候,小蟲子眼明手快的已經自發自動的跑到北漠炙雪的肩頭上去了,北漠炙雪應着北漠秦飛的那一聲,看着小傢伙見到她的那副興奮的模樣,蹲下身子,笑着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回過頭,看着站在那方的秦遠等人,也喚了一聲:“外公,舅舅,孃親,父親,舅媽,表哥……”
因着發出尖叫聲的地方是北漠炙雪的院子方向,這些個大人們唯恐北漠炙雪會出個什麼茬子,在聽到聲音之後都是急急忙忙的往一邊趕過來。
就連第一次見到小蟲便被嚇暈了過去的徐茵也早已經把小蟲拋到了九宵雲外,只顧擔心北漠炙雪去了,此時被北漠炙雪這麼一喚,一眼看到北漠炙雪肩頭站着的小蟲,還是感覺眼前有些發暈,幸好一邊的秦嚦極時扶住了,但好在相比於上次好了不少,起碼沒有嚇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