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菲儀有幾斤幾兩重她會不知道?
親自動手準備的禮物,一個什麼女紅都不會,什麼東西都不會的白癡會知道親手做什麼東西?別是隨手抓的一塊泥巴和水捏的一個小人,拿上來濫竽充數來了,她就是要當面揭穿她,讓所有人都看看她項菲儀跟她項月婉相比,除了名份上面被她娘強勢的佔去了正妻,讓她落得了個嫡女的身份外,什麼都不如她項月婉,什麼都不能跟她項月婉比!
“什麼外祖母?”秦老夫人眼晴一橫,鼻孔朝天哼出一聲:“老身可只生了一個女兒,可只有一個寶貝外孫女兒。”
隨着秦老夫人這話一出,原本就詭異的氣氛這下子不止了詭異,還變得十分的緊張了,倒是一邊的項菲儀聽着,那叫一個忍俊不禁啊。
她的這個外婆可真是越看越可愛,瞧瞧這氣勢,瞧瞧這話說得,真是太對她的味口了。
“老夫人,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們娘倆,但是月婉可也是國明的女兒,若不是你的女兒當初非要嫁給國明,我趙蘭翎可就是正正經經的正妻,是你的女兒橫刀奪愛,讓月婉成了人人嘲笑的妾生不說,還做出……”
啪……
就在趙蘭翎氣不過項菲儀和秦老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羞侮項月婉而忍不住出聲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巴掌打蒙了頭腦。
“老,老爺,你竟然打我?”捂着被打得火辣的臉頰,趙蘭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項國明。
她雖然身爲妾室,或許沒有像秦然素那樣得項國明的寵愛,但項國明這些年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腳,因爲她在他面前處事圓滑,他們兩個人甚至是勉強算得上相敬如賓,而如今,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她?
“爹,你怎麼能夠打娘。”項月婉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極力刻制下來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都垮陷了,她衝到項國明面前,看着項國明大聲的質問着:“娘說的都是實話啊,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孃親怎麼可能會由正室變成妾室?我又怎麼可能會被別人在暗地裡嘲笑妾生,又怎麼會被人嘲笑遮女不如嫡親?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
啪……
與剛剛那一巴掌相較絲毫沒有減少的力道,甚至是帶着幾分憤怒煸過去的,打在項月婉的臉上,當下白嫩的蛋臉就浮現出了微紅的五指印。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冰冷的眼神掃過一邊的趙蘭翎,又看向還在那裡自以爲是的替趙蘭翎,替她自已而不平,義憤填膺的項月婉,冷聲沉喝着,轉身,又朝着赫連炫跪拜下來:“都怪微臣平日管教不嚴,讓這些個不懂禮數的東西跑出來污了皇上的眼,還望皇上恕罪。”
“無礙無礙。”坐於上位,可謂是看了一出好窩裡鬥,好笑話的赫連炫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好得不得了,脣角的淺笑加深,一瞬間襯得他整個人都陽光了起來,當然,如果你能夠忽略掉他腹黑陰鬱的本質的話。
“項愛卿替朕操心國事,一時間疏於管教自家內院,朕可以體諒,可以體諒。”一副煞是好說話的樣子,可是那嘴巴里頭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一句不是在暗諷項國明。
你時時刻刻的盯着朕的江山,一下子忘了去管自已的內院,讓自已的內院着火了,朕也能理解,相當能夠理解。
稍微玩過心計看得懂現在朝庭上的局勢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赫連炫那話裡頭的另外一層意思,項國明這隻老狐狸都已經快成精了,又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
“臣時時刻刻謹記‘先有國,後有家’這六字真言,拿一天俸祿就得爲我鳳嘯國盡一份力,爲皇上排一份憂。”然而項國明卻像是根本聽不懂赫連炫那話裡頭的挾帶的諷刺似的,不但沒有腦羞成怒,反倒一本正經,大大方方的承受赫連炫的‘誇讚’,看得那一些官員們暗暗在心裡頭咋舌,就連項菲儀也不得不在心裡頭感慨這項國明的臉皮。
不愧爲是權傾朝野的一國丞相啊,瞧瞧這心智,瞧瞧這臉皮,他們這些個玩心計的往他面前一站,一比起來,那完完全全的就是小巫見大巫,沒得比呀。
聽着項國明這番話,赫連炫也不知道是被他給氣得怒極反笑還是怎麼的,脣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看着項國明的那雙眼睛亦是越發的幽深了。
就好像是黑不見底的幽潭,給人看到的表層是溫柔的,可是你越是探進裡頭,越是往裡頭走,就越是感覺到它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悚,陰寒刺骨的冰冷!
“哎呀,今兒個這不是秦老夫人七十大壽嗎?從外頭看着喜氣洋洋的,怎麼一走進來就變成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閣老快快平身,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皇宮之中,省得那些個虛禮,快快平身。”
閣老一出現,原本整個緊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赫連炫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幾絲難得的真心笑意,語氣中更是少了幾分虛假。
“謝皇上。”都是一把老骨頭了,閣老也不願意自已去折騰,赫連炫話一落,他便也就順勢站直了身子,一擡頭,看着那方秦遠和秦老夫人臉色都是不怎麼好看的樣子,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了,可是那笑容看在項菲儀的眼裡,她怎麼怎麼看怎麼感覺那裡頭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而秦遠一老遠的聽見了閣老的聲音就沉着一張臉開始嫌棄了起來,現在看着閣老這一副幸災樂禍樣子,更是鼻孔朝天,不打算理睬。
“我說老秦啊,這今兒個好歹也是弟妹七十大壽的日子,老夫剛剛從外頭進來,外頭倒是張燈結綵,看上去熱鬧得很,怎麼一到裡頭便是這麼冷冷清清,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板着個棺材臉啊?是不是你這老不死的又亂髮脾氣了?這可不行啊,好歹也是壽宴,喜慶事兒,可別被你這張棺材臉給整得跟個死了人似的啊,那……”
一瞧着秦遠一副不待見自已的模樣,閣老也不介意,張着嘴,吧啦吧啦的就是一連串說出了口,那張嘴巴里頭說出來的話雖然不怎麼好聽,卻是讓那些個遭受了好一會兒低氣壓摧殘的大臣們打心底裡鬆了口氣,看着閣老,一個個都忍俊不禁了起來。
“呸呸呸……”
閣老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閉着嘴也原本打算不理睬他的秦遠一聽着閣老這越來越損的話,毫不客氣的迎面就是呸了閣老一臉唾沫星子:“就你這張嘴巴臭得隔着幾裡地都能夠聞到氣味。”
“哎喲喂,你這人現在怎麼這麼髒了?亂噴什麼啊?這麼多人都看着呢,瞧瞧,你外孫女兒,孫子,兒媳婦,兒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幼稚得跟個小屁孩似的,也不怕小輩笑話。”
瞧瞧閣老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項菲儀都快笑得肚子抽筋了,幼稚?噗,還真是一個幼稚的老小孩‘老氣秋橫’的指着另外一個老小孩說幼稚,跟賊喊捉賊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這個閣老,也太有意思了。
“嘿,皇后娘娘。”似乎是聽到了項菲儀那一不小心沒忍住發出來的笑聲,閣老也沒有去跟秦遠大眼瞪小眼了,轉過身看着項菲儀,那好像找到了好玩的東西一樣的表情又流露出來了:“老夫大老遠的就聽到他們在嚷嚷着要看你送你外祖母的禮物,怎麼的?是不是禮物輕了不好意思拿出手啊?”
聞言,項菲儀眉頭一挑,也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小孩子脾性,沒有了像剛纔那般的威言不近人情:“既然連閣老都想看一看本宮到底送了什麼禮物給老夫人,那本宮就賣閣老您一個面子,外祖母,您就不妨打開給大家看看吧。”
對於自已的雕刻技術,項菲儀可是很有信心的,她相信,就算她採用的木材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得,最珍貴的木材,但單就是憑着那一份雕功,她送出去的那一份東西就是獨一無二的。
然而,就在衆人都以爲項菲儀會像上兩次赫連炫和項月婉那樣把話題打太極似的打出去的時候卻猛的聽到了項菲儀這麼大方爽快的應了下來,不由得一愣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便變得各異起來,當中唯屬赫連炫和項月婉兩人的臉色最難看,就屬閣老最爲得意。
“好,就打開讓大家都看看,是個什麼好寶貝兒。”秦老夫人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駁了赫連炫和項月婉的面子的項菲儀竟然會在閣老出聲的時候同意,但是她也沒有想太多,寵溺的看了項菲儀一眼,便親自走到一邊的僕人面前,將那個裝着項菲儀精心雕刻而成的禮物的禮盒打開。
第一眼入眼,秦老夫人整個人便愣住了,眼裡流露着滿滿的不可思議和喜愛:“這,這是……”她回過頭看着項菲儀,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然而項菲儀卻像是知道了秦老夫人想要問她什麼似的,微笑着點了點頭。
“好好好,果然是獨一無二的寶貝。”也不知道是被項菲儀這份用心良苦給感動的,還是因爲收到了這般雕功精湛,栩栩如生的禮物給激動的,秦老夫人連連點頭,喜極而泣。
“瞧瞧弟妹這般欣喜的模樣,什麼獨一無二的寶貝啊?”原本好奇心就重的閣老看着秦老夫人那樣子,那心裡的好奇就更重了,就跟貓爪子在裡頭撓似的,癢得他啊。
“閣老,我若是拿出了這個寶貝,你可別羨幕嫉妒的半個月吃不下飯啊。”看着閣老這副迫不急待的樣子,秦老夫人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雖然話是帶着幾分打趣的意味,可是那語氣,怎麼聽都感覺秦老夫人說得特認真。
她可是記得閣老平生別的愛好沒有,唯獨就愛收藏一些名家雕刻的東西,稀奇古怪,只要雕功好,雕出來的東西精美,他都會有想要收下‘私吞’的心思,她可不能保證她手上的這個寶貝閣老見了會不起‘私吞’。
秦老夫人這麼一說,不止是閣老,就連一干原本還興志缺缺的大臣們也都跟着好奇了起來。
雖然說因着如今項菲儀的身份是皇后娘娘,就算送的禮不怎麼好也得說好,但是看秦老夫人那不像是在說假話作秀的樣子,加上秦老夫人身爲一國將軍的夫人,又被先皇封爲一品誥命,受到的封賞自然不會少,稀奇古怪的奇珍異寶見得也不在少數,卻還是露出這般激動的樣子,倒是還真讓不少人猜測那裡頭裝的是什麼極品的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