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面的光線照射時間要比平原上短很多,還沒到五點就看不到太陽光了。臨近吃晚飯的時候,甘阿明出現在了院子內,他的衣服看上去很髒,全身佈滿了泥灰。他進到院內,看到了向天坐在石椅上,向天的旁邊是一輛嬰兒車,趙倩站在那裡,手裡拿着一個奶瓶。
甘阿明走近後,趙倩喊了一聲甘叔叔,甘阿明點點頭,一道凌厲的目光釘在了向天身上,從那道眼光中,向天看到了殺戮。
等甘阿明去了趙廣昌的屋子後,趙倩小聲的對向天說道:“向天,我剛過來的時候有五十多個人,後然趙祥龍出賣了我父親,還聯合越國的政府軍對我們進行圍堵,一路上很多人倒下了,我們無路可走,被他們bi到了山裡面。”
向天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說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我很擔心你們母子倆,槍子不長眼睛,真怕有個萬一啊。”
“沒事的,我父親說我們命大,只要人不死早晚有一天會重新站起來的。”趙倩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的很有信心,經歷一些事後,趙倩變的懂事多了。
趙倩的堅強讓向天生了惻隱之心,在趙廣昌這件事上向天始終認爲趙倩是個受害者。她之所以被華夏警方通緝是因爲魯能中的死和她有關聯。當晚趙倩被甘阿明接走離開了國尚大酒店,魯能中出於職業本能跟蹤了上去,因爲他是警方安插在國尚大酒店負責監視趙倩的。
最後魯能中慘死在花壇裡面,這件事着實讓向天吃驚不小。在後續的談話中,趙倩一直否定向天的說法,說他們沒有要殺害魯能中的意思,要是真想殺他們,陸明豈會活着從賓館離開。
後然甘阿明當着向天的面把那天的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下,從甘阿明和趙倩所說的來判斷他們的確是沒有殺人動機,可事實是魯能中死了啊。唯一能解釋這件事的結果就是一場意外,魯能中被甘阿明推到地上,導致魯能中後腦勺磕到了鵝卵石上面,後腦勺是人體脆弱的部位之一,遭到硬物打擊很容易喪命。
向天細細一想,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通緝趙倩的通緝令是可以撤銷的,那樣一來她就可以安全回到華夏了,總比在越國這邊擔驚受怕來的好吧。
晚餐很簡單,一葷兩素外加一碗清湯。吃過晚飯之後,向天獨自一人去了趙廣昌的房間,向天進到屋內後把門反鎖了起來,他要私底下問趙廣昌幾件事,要不然他晚上睡覺會睡不踏實。
躺在牀上的趙廣昌聽到了動靜,看到向天把門關死後,趙廣昌的神經跟着繃緊了。向天點上蠟燭,將蠟燭拿在了手裡,照着趙廣昌的臉,向天直接喊了另一個名字——趙虎。
趙廣昌一臉吃驚地看着向天,趙虎這個名字已經有二十多年沒人提起了,現在聽到趙虎兩字從別人的嘴巴中吐露出來,趙廣昌意識到他的末日到了,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層黑氣,手臂上的皮膚逐漸變成暗紫色。
向天內心一驚,馬上就聯想到了巫甲神功,洪八公曾在巫甲神功上面輸過幾招,還差點把自己的一條手臂搭在裡面。向天看到趙廣昌運起了巫甲神功,知道靠拳
腳絕不是趙廣昌的對手,所以他的手在身上一掏,子彈上膛的手槍頂在了趙廣昌的前額上。
趙廣昌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躺了下去,他的膚色漸漸恢復正常,有所牽掛地說道:“孩子,你只要答應我照顧好趙倩,至於其它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愛女心切,趙廣昌大半輩子都在漂泊和爭鬥當中渡過的,現在他被人算計,走到了窮途末路,把趙倩託付給向天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向天用手槍在趙廣昌的額頭上戳了一下,問道:“你的本名是不是叫趙虎,劉飛龍一家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趙廣昌的笑聲很勉強,用手撥開了指在自己額前的手槍,說道:“那不是我的本意,當時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都怪我太自私了。”
向天從身上掏出了那塊弧形玉佩,抓着線繩,將玉佩呈現在了趙廣昌的面前,向天相信這一塊小小的玉佩一定能讓他想起曾經的過往雲煙和他所做的那些缺德事。
在趙廣昌的手將要抓到玉佩的時候,向天一把將玉佩抓在了手心裡面,直接用槍抵在了趙廣昌的脖子上,向天嘶吼着說道:“我師父叫王心真,沒有他我早就凍死在大雪天了,人都要學會知恩圖報,而你呢,你師父把你含辛茹苦的養大,你卻送他們下九泉,你他孃的就不是人生出來的。”
“你殺了我吧,帶我向你師父說一句對不起,我做的壞事太多了,唯有一死才能泄憤。”說着說着,趙廣昌閉上了眼睛。
向天的情緒很激動,拿槍的手不住的顫抖起來,隨後他閉上了眼睛,幾個深呼吸後向天把槍收了回來,轉過身,說道:“跟我回華夏,然後當着衆生的面表示你的懺悔。”
向天等了幾分鐘沒有聽到趙廣昌回答他的話,氣的向天一腳踢在了牀沿上,質問道:“你是名族的罪人,華夏的毒品市場你佔據了半壁江山,每年有多少人因爲你而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每年有多少的公安幹警爲了緝毒犧牲在了緝毒第一線,你心裡有過愧疚嗎,你還是個華夏人嗎?”
“我不能跟你回去。”趙廣昌的回答乾淨利索。
“爲什麼?”
“因爲我一旦決定跟你回去,那我們全都走不出這片森林,我真不想看到趙倩出事。”趙廣昌的聲音中出現了無比悲痛的語氣,要說趙廣昌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答案當然不是,只不過他的心比較惡毒罷了。在萬分危險的情況下,他也會想起自己的親人。
趙倩是他在世上的唯一親人,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趙廣昌,趙倩跟着他只會有喪命的危險。在不能夠保證她們母子安全的情況下,趙廣昌不會做任何的決定。
向天明白了,趙廣昌如果跟他回國,就註定趙廣昌的一生算是走到頭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想要讓人不說話,那麼只有讓他永遠的閉上眼睛,向天的到來已經引起對方的注意,要是向天帶着他們去華夏,這些人不把他們殺了纔怪呢。
平時表面上他們都遵從趙廣昌,主要還是爲了能讓自己活下去,要是趙廣昌回國,他們就失去了主心骨,要是趙廣昌把
所做的一切吐露給華夏的警方,那麼華夏的警方勢必會把這件事告訴越國政府,到那時他們誰也逃不了,在死亡和活下去中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們肯定會選擇活下去,哪怕是像現在一樣苟活。
向天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找了一張凳子坐在了趙廣昌的牀前。事到如今,趙廣昌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向天真要殺他剛纔就以一槍把他斃了,向天沒有那麼做,還是有考慮到了趙倩,趙廣昌真沒想到向天居然會是他大師兄的徒弟,看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當年的恩怨是該有個了結了。
當年他們都是被劉飛龍收養的孤兒,師兄師弟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成長,每年他們要走很多的地方,也就是賣藝。後然他們長大了,大家漸漸懂得了什麼叫愛情,趙虎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劉倩珍的,可惜劉倩珍和大師兄愛的死去活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獲取師妹的芳心。
每次看到大師兄和師妹在一起秀恩愛的時候,趙虎只能一個人躲在暗處遙遙的觀望,他的心裡就是在那一刻恨起了大師兄。不過機會不是沒有,那些年街頭賣藝的逐漸減少,爲了減輕負擔,王心真選擇了入伍,趙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只待大師兄一走,趙虎變了法子去接近師妹,不管他怎麼努力,最終只能博取師妹的一笑,卻無法把師妹的心從大師兄身上拉回到他自己的身上。
有一天的清晨,大傢伙練完功後開始去忙碌起自己的私事,趙虎路過師妹的院子,看到師妹的臥室門沒有關上,所以趙虎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看到師妹在梳頭,趙虎直接走了進去。當時師妹被趙虎莽撞的舉動嚇到了,手中的木梳掉到了地上,緊張地叫了一聲。
師父曾經定下過規矩,未經人家的同意不得擅自進入別人的房間去,不然按照門規處罰,且相當嚴厲(藤條打屁股)還有可能會被逐出師門。劉倩珍那麼一聲高呼把趙虎弄傻眼了,迅即撲上去用手捂住了劉倩珍的嘴巴,意思叫師妹不要呼喊,把師父師孃招來了他會被逐出師門的。
劉倩珍看到趙虎沒有不雅的舉動出來,也就把心放下來了,等趙虎鬆開手後,劉倩珍把趙虎狠狠地罵了一通。
趙虎怕被人引起誤會,說了幾句話就準備退出去,才走到門口就和師孃撞到了一起,時巧妹整個人僵在了那裡,趙虎連師孃都沒喊,奪門跑了出去,這一下是難以解釋清楚了。趙虎衝出去後哪裡也沒去,直接下山了,他害怕師父會懲罰他,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時巧妹把這件事告訴了劉飛龍,劉飛龍的臉色被氣成了豬肝色,當即就給了劉倩珍一巴掌,還說劉倩珍不要臉,劉飛龍想到遠在部隊服役的王心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所以他下了狠心,把趙虎逐出師門。
和趙虎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師弟把消息告訴了趙虎,躲在山腳下茶館裡的趙虎聽聞劉倩珍被師父打了,卻沒有當面和師父澄清,這讓多年來心情處於低落狀態的趙虎看到了希望,他認爲趙倩的心鬆動了,畢竟王心真去部隊很多年了,師妹免不了會寂寞,會想男人。
所以,趙虎認爲他的機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