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臉色蒼白,近乎透明時,他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下,道,“雖然本王向來不喜歡這樣的虛禮,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爲本王的貼身丫鬟,見到本王,的確應該行禮纔是,不能因爲你是本王的貼身丫鬟,而壞了王府裡的規矩。”
規矩?
他西門耀,什麼時候懂過規矩?整個新月國,誰不知道,權傾朝野的九黎王仗着皇上的寵愛,向來不將朝廷和皇權放在眼裡,更別說是那些規矩了。
伊熙輕輕的笑了笑,她沒有開口,卻也沒有立即跪下,而是神情平靜和淡定的站在原地。
見狀,水君側過眸,眼裡閃過了一絲狠意,眼神示意着一旁的清兒,清兒授意隨即點了點頭,隨即邁開步子,朝着伊熙走了過去。
“竟然要行禮,還是讓清兒教教你怎麼對黎王殿下行禮比較適合。”
“好啊,只怕你教不起。”伊熙微微的揚起了眉頭,視線迎上了水君的那一抹得意的眸光,嘴角彎起,露出了一抹神秘的淺笑。
“那就看看我清兒教不教的起了。”
上次在玄素殿被下毒的事情,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如今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她不報仇豈不是太可惜了?
在黎王殿下的面前,她就不相信,這個女人會對她怎麼樣,他們的郡主再怎麼說也是黎王府裡的客人。
晴兒擡起手,落在了伊熙的肩上,暗中的運足了內力,眸子裡瞬間的閃過了一抹厲色,頃刻,便狠狠的朝着伊熙的肩上壓了下去。
見狀,伊熙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清冷淡漠的眸子裡瞬間的閃過了一絲銳利的寒光。
在清兒的手上的內力落在她肩上的那一刻,驀地,嘭地一聲,她整個人猛地跪在了地面上,小道上的碎石刺入了她的膝蓋中,原本蒼白的臉色上此時更是血色盡失。
“呃……”
她吃痛的悶哼一聲,喉間滾動了下,殷紅的血絲頓時溢出了她的嘴角。
卻在這時,只見一道暗影一閃而過,瞬間原本半跪在地面上的女子便整個身子騰空,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西門耀將伊熙整個人攔腰抱起,視線落在了女子腰側上那一片早已經被染紅的衣服上時,眸色沉了沉,“白月,喚步崖過來……”他頓了頓,眸光懶懶的掃向了一旁的清兒,說道,“一鳴,應該不需要本王提醒你該做些什麼。”
“是,主子。”一鳴半跪在地面上,垂首,臉上露出了畢恭畢敬的神情。
見狀,噗通一聲,清兒整個人猛地跪在了地面上,臉上露出了陣陣驚恐的神情,猛地搖了搖頭,說道,“黎王殿下,不管清兒的事情……清兒……不知道……”
她手上的內力根本就沒有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所以她現在都沒有明白過來,爲什麼這個女人會忽然的跪在地面上,甚至身上還出了那麼多的血。
她真的不知道……
伊熙視線慢條斯理的落在跪在地面上的清兒身上,她說過,她伊熙不是任何人都教的起的。
這件事情看上去是清兒將她摁到在地,但是她卻清楚,是她在避開清兒的內力攻擊時故意的跪在地面上的。
電視劇裡的那幾套,她這一把年紀還不會,豈不是白白在現代生活了那麼多年?水君和清兒無非是仗着在西門耀在,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她就只好將計就計。
她在避開清兒的攻擊下還故意的跪在地面上,加上身上的傷口,怎麼看她都會是一個處於弱勢羣體的一方。
身爲西門耀的貼身丫鬟,一個小小的水君郡主竟然當着西門耀的面教訓她伊熙,就是等同於給了西門耀一個耳光,讓他一個九黎王失了面子。
只是,西門耀忽然將她抱起來,這倒是出乎她的意外之外。
水君邁開步子,望着西門耀,雙眸裡原本溢出的淚水頃刻便一顆顆的滑落了眼眶。
她開口,因爲委屈和受傷,她的嗓音裡近乎透着一絲哭喊,“黎王殿下……水君究竟犯了什麼錯?”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西門耀寧願對着一隻狼說話,寧願抱着一個罪臣之女,都不捨得看她一眼?不,都是這個叫伊熙的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黎王殿下不會對她這麼的無情。
剛剛,清兒明明沒有碰到她,是她故意摔在地面上的,她是故意的,這個女人一定是不見得黎王殿下和自己在一起,所以纔會這麼的故意陷害自己的。
西門耀抱着伊熙,側過眸,視線淡淡的掃了一眼水君,臉上的神情沒有因爲水君眼睛裡不停的掉下來的淚水而有一絲的動容。
他開口,嗓音裡透着一絲的懶散,溢出脣邊的話語冰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你想要知道錯在哪裡?本王可以告訴你,那就是你不該出現在黎王府裡。”
說完,他便抱着伊熙,邁開步子,毫不猶豫的走向了玄穹宮殿。
水君臉色一白,整個人瞬間踉蹌了幾步,直到手撐在桌子上時才得以穩住身子。
“郡主,救救清兒啊,郡主……”清兒看着水君,臉上頓時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求助着喊道。
水君看着清兒,清兒畢竟是跟隨在她身邊那麼多年的侍女,從將軍府到皇宮,一直都是她在陪伴着自己。
收回視線,水君急忙的走到一鳴的跟前,說道:“一鳴,剛剛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清兒根本就沒有碰到那個女人,是她自己倒下的。她是想要故意陷害本郡主,所以才這麼做的,根本就不關清兒。”
一鳴擡眸,冷冷的掃一眼一旁的水君,並沒有迴應水君的話,而是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花園處的清兒,開口道,“來人,將清兒帶下去,杖責五十。”
“是……”頃刻,便走出來了兩名侍衛,將清兒帶了下去。
清兒臉上一臉的駭意,拼命的搖着頭,整個人因爲害怕的近乎說不出話,五十大板,她會沒命的,她真的會沒命的!
“杖責五十?”水君垂落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狠狠的拽緊,這五十大板彷彿是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清兒根本就沒有將那個女人怎麼樣,黎王殿下爲何就這麼的偏袒那個女人?她水君自從和他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情分,他爲何都能如此的絕情?
她那麼的努力,甚至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想要他能夠看到她的存在,能夠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眼。
自從進入皇宮的時候,見到他的那一眼開始,她就註定爲了他九黎王而活,現在他竟然爲了一個小小的罪臣之女如此對她!
她恨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黎王殿下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
故事,往往有童話般的開始,卻沒能有童話般的結局。
西門耀將視線落在了伊熙的身上,迎上了她的那一雙清澈的黑眸,將她眸子裡的那一抹無動於衷的淡漠神情收進眼底,頃刻,他潭底裡的冷意更是深了幾分。
他猛地鬆開手,伊熙整個人措手不及,頓時狠狠的跌落在地面上。
“呃……”一陣吃痛的悶哼,伊熙緩緩的撐着身子起身,站在西門耀的跟前,擡起眸,斜睨着眼前的男子,眸子裡閃過了一絲的不悅。
“王爺這是在發瘋麼?”
明明衝出來將她抱起來的是他自己,現在又將她狠狠的丟在地上。他在莫名奇妙的做出這兩種舉動之時,能否該有點職業道德提醒一下她這個當事人,至少能讓她提前做好一下心理準備!
“本王發瘋?”西門耀邁開步子,逼近伊熙,伸出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腰間,指尖落在了她的傷口處,暗暗的用力,直到她整個臉色唰地一下變白,眉頭微微的皺起時,他纔不着痕跡的將手移開。
他睨着伊熙,眉宇透着一絲的慵懶之氣,慢條斯理的說道,“本王倒是覺得,應該讓步崖好好的給你診斷診斷,看看你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要是聽力出了問題,就該好好的醫治,免得你如此三番五次忤逆本王的命令!”
他說過,他的事情她最好不要插手,現在她竟然還是再一次忤逆了他的命令,擅自出府,甚至還闖入了瓔珞宮的地宮,將聖疏救走。
她一次次的破壞了他的計劃,在她回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好好的處罰她的打算。但是當看到她腰側上滲出的血液時,他的心猛地收緊,甚至是下意識的衝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細細的查看着她身上的傷。
“王爺是不是糊塗了?伊熙什麼時候忤逆了你的命令?你只是說不允許伊熙插手你的事情,這一條命令伊熙記得很清楚,也並沒有貿然插手王爺的事情。伊熙實在不知道,王爺具體指的是什麼?”
難道那個在瓔珞宮背後暗中操控一切的人真的是他?
堂堂的九黎王,竟然會和江湖上的事情有所牽連,他想要拿下整個鳴剎門,到底爲的是什麼?
在她看來,瓔珞宮整個的實力並不弱於鳴剎門,況且憑藉着西門耀的勢力,並不需要靠一個鳴剎門來擴展勢力。那麼,西門耀到底想要從鳴剎門得到什麼?
“不知道?那本王可以提醒你,你可要聽清楚了。從今天起,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能擅自邁出王府半步。”
現在國宴舉行在即,楊梵和聖疏的事情都被她暗中破壞,現在他必須要加快整個計劃的進展速度。
不允許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