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舒服太久,難免會忘了身份。”西門耀眸光直直的探進伊熙的眸底,“本王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學習白月,日後作爲本王的利劍時,纔不會忘了身份。”
話落,馬車頓時猶如離箭之玄,猛地越過伊熙,迅速的朝着黎王府得方向衝了過去。
伊熙一個側身,避開了馬車。
“王該給你一個適應的時間。”白月走到伊熙的身側,看着伊熙說道。
伊熙並未開口,而是慢條斯理的邁開步子,朝着那馬車前行的方向跟了上去。她的神情依舊淡漠,步伐不急不緩,更似漫步。
白月見了,卻也不惱,眉宇之間透着一絲高冷之氣。她轉過身,縱身一躍,頓時消失在了暗夜裡。
黎王府裡,西門耀雙眸輕闔,指尖漫不經心的敲擊着軟榻上的扶手,沒有一下沒一下的響聲落在靜謐的大殿裡,令人不安的焦灼,氣息彷彿在那一瞬間緊繃,透着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伊熙走進玄穹宮殿,看着西門耀,“王爺還未睡?”
西門耀緩緩的擡眸,眸光一片冰冷,“看來本王還真是對你太過縱容,使你越來越放肆,現在傷勢痊癒卻已經敢違抗本王的命令。”
滾粗!
他對她縱容?
如若這是對她的縱容,她還真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殺她孃親和弟弟,使得她只能寄人籬下,這就是對她的縱容?
他這一份縱容還真是讓人傷不起。
伊熙眸光一冷,“王爺對伊熙的縱容倒是令伊熙沒齒難忘。”
“本王見你倒是忘得挺乾淨。”
“……”伊熙擡眸,看着西門耀,她感覺到了他的怒意,“楊梵給伊熙彈奏曲子,惹得王爺不高興?”
她不過是免費聽了一首曲子,他倒是生氣上了。
他西門耀就是見不得她好過是吧?
西門耀嘴角勾了勾,“你覺得本王不高興?”
“難道王爺高興?”這兩句你來我往的反問,像是繞口令般,其中的意味也就只有他們兩人才會清楚。
西門耀看着伊熙,並未迴應她的話,只是眸光冰冷慎人。
伊熙知道現在還不是和西門耀鬧掰的時候,她靈力還需要他的指點。想到這,她便走上前,命人將古箏拿來,她走到古箏前坐下。
伸出手,她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琴絃,頓時一段琴音溢出,雖遠遠比不上楊梵造詣,但是琴音卻如珠落玉盤般別有另一番味道。
“伊熙不學白月,是因肩上的傷勢尚未痊癒無法使用輕功,想要瞬間移動,卻因靈力不深,無法做到。王爺這般的寬宏大量,應該不會因這件事情而生伊熙的氣纔是。”她頓了頓,“所以,伊熙在猜,王爺是不是因爲三皇子爲伊熙彈奏,王爺吃醋,所以纔會對伊熙生氣。”
西門耀轉身懶懶的坐在了椅子上,“你覺得本王會你猜得對還是錯?”
“伊熙可有猜錯?”伊熙擡眸,望着西門耀。
西門耀漫不經心的撥弄着桌上的茶杯,嗓音低沉,“本王若是說錯了呢?”
“對與錯,王爺喜歡就好。”
“雖然你多次違抗本王的命令,不過你呆在本王的王府裡時間並不短,花費了不少銀子,要是廢了你,豈不是白白糟踐了本王的一番用心良苦?”西門耀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本王向來心慈仁善,此次的過錯,只罰你彈奏曲子三天三日即可,如何?”
擦!
逗誰玩呢?
伊熙看着西門耀,“不覺如何,伊熙只會一首曲子,王爺在皇宮時聽了半個時辰的單曲循環還未聽到吐不成?”
他聽的人不吐,她彈的人就差沒吐血。
重複三天三夜聽曲子,他這麼一個變態的嗜好,他本人自己知道麼?
“你不喜歡?”西門耀雖未回話,卻聽得認真,“不過本王倒是喜歡得很。”
話落,他便揚起手,只見袖口拂過,一道淡藍色的微光頓時震了出去,落在了伊熙的身上,瞬間化成了一道淡藍色的光圈,將伊熙困於其中。
伊熙眉頭皺緊,該死。這一道結界靈力很強,她並不能有十足的把握將這一道結界破開。
玩得這麼重?
這是想要將她軟禁在此的節奏?
“王爺何須大動干戈,伊熙領命便是。”
“你三番五次的違抗本王的命令,你覺得本王還會信你?”
“……”
伊熙並未開口,臉上的神情淡漠如昔,平靜似水。隱約中,透着幾分清冷的疏離和堅硬。
西門耀轉過身,朝着寢殿裡走了過去,整個大殿之上,只剩下伊熙一人,她眸子半垂,掩住了眸子裡一閃即過的冷然之意。
她闔上雙眸,雙手合十,整個人雙腿盤膝,屏息凝神,只見一抹金色的光圈從她的身子四周散開,瞬間化成了無數把尖銳的劍刃。
劍氣運在劍鞘之中,凌空躍起的劍刃環繞在伊熙的周身,凝聚着她身上緩緩散發出的靈氣之力,瞬間化成了一把金色的利劍。
忽地,劍鋒一轉,猛地朝着伊熙頭頂上的結界擊了過去,金光閃現,時強時弱,似乎難以衝破出這一道結界。
伊熙雙手擡起,掌心中的凝聚起的靈力猛地注入到了那一把利劍之中,金色微光與藍色微光碰撞,雙方僵持不下。她的眉頭皺起,臉色一稟,暗暗地咬了咬牙,整個牟足了勁加大了靈力。
嘭地一聲……
藍色微光被金光吞噬,整個結界破開,化爲灰燼。
衝出半空中的利劍一個迴旋,瞬間的落在了伊熙的手中,她握住劍柄,劍氣流轉於劍鞘之中。
伊熙握着劍柄的手暗暗地伸展下,只覺整個手掌發麻得厲害,強行運功已經使得她肩上的傷口裂開,火辣辣的疼着。
西門耀不過只是用了三四層的功力,她卻如此的吃力,看來,她要想除掉他還要走很長的路,憑藉着她一人之力,要想除掉西門耀,恐怕近乎不可能。
上次,與西門霖鑫達成的合作,自從驛站之事過後,西門霖鑫並未有任何的舉動,看來西門霖鑫是在觀望整個局勢,那樣的人心思太過於縝密,和西門霖鑫合作,未必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國宴上看西門翔俞和楊欣陽的態度,恐怕西門耀與楊欣陽之間的聯姻勢在必行,有了孤雁國的實力注入,西門耀的勢力只怕真是一手遮天。
想到這,伊熙眸光驟冷,她握緊手中利劍,邁開步子,越過屏風朝着內殿走了進去。
內殿裡,一道光影閃現,伊熙握着手中的利劍猛地朝着牀上的西門耀刺了過去,只見,原本雙眸輕闔的男子只是懶懶的擡起雙眸,近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他的手腕扣住了伊熙手中的劍柄,一個扭轉,頓時將手中的奪了去。
下一秒,那一把泛着金光的利劍已經抵在了伊熙的頸項之間。
“怎麼,長本事了?”西門耀慢條斯理的起身,“想要殺了本王,就憑你手中的這一把劍,本王該說你笨,還是該說你異想天開?”
伊熙淡淡的搖了搖頭,即使被人用劍抵着咽喉,冰涼的觸覺彷彿來自於死亡之前的氣息,她卻不曾有一絲的驚慌。
“王爺何必這般生氣,伊熙只不過是覺得一個人彈琴太過枯燥乏味,彈出來的只不過是頂多被用來當做催眠的曲子。這練劍就不同,今晚夜色正好,伊熙正想和王爺討教這靈力御劍之術。”
“只是,王爺似乎總是誤會伊熙的用意。”
“這就是你向本王討教御劍之術的方式?”西門耀目光半眯,手中的利劍更是逼近幾分。
“伊熙只是以爲王爺會喜歡。”說着,她的眸光一轉,整個人頓時猛地一個側身,整個掌心狠狠地擊向了西門耀的腹部之中。
西門耀嘴角勾了勾,他握着劍柄的手一個用力,一股淡藍色的微光瞬間的注入了劍刃之中。手中長劍被他震了出去,頓時一個迴旋,猛地將伊熙的手猛地彈開。
見狀,伊熙一個側身翻轉,指縫之間夾着銀針,瞬間的朝着西門耀刺了過去。
“本王的耐性有限。”西門耀一把扣住了伊熙的手,用力一扯,兩人雙雙的跌入到了身後的大牀之中,“有些事情是好玩,但是玩的太久,可就無趣了。”
伊熙被西門耀壓制在身下,動彈不得,“伊熙沒玩,只是覺得王爺似乎尚未清醒,所以便想要用銀針幫王爺通六脈,好讓王爺清醒清醒。”
她擡眸,一雙如黑夜般鬼魅的黑眸裡平靜淡漠,“王爺似乎總是辨不出伊熙的用意,誤會伊熙,還真是令伊熙傷心。”
“傷心?”西門耀揚了揚眉,“你連心都沒有,本王不知你何以能夠傷心?”
心?
她要是有心,就該感受到他對她的用心,就不該如此處處與他作對。
“伊熙是王爺的利劍,王爺有心伊熙就有心。”伊熙忽地伸出手,抓住了西門耀的手,兩人掌心合十,緩緩地落在了她的心口之處,“王爺可感受到伊熙的心?”
她的眸光不動聲色的落在了她與西門耀兩人掌心合十上,她的指甲上暗藏着這段時間以來她暗中研製出的毒粉,這些毒粉她一直藏在指甲之中,爲的就是能找到最好的時機將這些毒粉灑在了西門耀的身上。
心?
那是什麼東西?
能吃,還是能用?
他西門耀雙手沾染上了那麼多的殺戮,問她是否有心,豈不是成了最大的諷刺和笑話?
西門耀指尖觸及到她那柔軟的青蔥玉手之時,彷彿觸電般,他眸光一冷,頓時將手收了回來,“本王倒是感受到了你那一刻無時無刻不想與本王作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