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保穎傑頓時滿臉黑線,嘴角抽了抽,他可絲毫沒有看出她對他有任何一絲的好感。
“你倒是忘得挺乾淨。”
在絕殺門這段時間,他可是見識到了這女人的狠心。所以,她才能將相府一百多口性命的血海深仇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還能在黎王府裡逍遙自在的呆着。
“勞駕提個醒,我忘了什麼?”
保穎傑擡眸,冷冷地掃了一眼伊熙,脣線緊抿,並未打算迴應伊熙的話。
伊熙見狀,也並不氣惱,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保穎傑,攝政王之子,曾是相府一派,卻因爲三年前相府滅門之後受到牽連,攝政王府因此而沒落,而你保穎傑,卻因此而被仇家追殺。也就是說,你也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故意想要加入我絕殺門,爲的就是想要伺機取了我的性命。”
“第一,你保穎傑受人追殺並非我指使;第二,攝政王府的沒落和我又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至於你這麼揪着不放,硬是將這些都算在我頭上?”
“哼……”保穎傑冷笑一聲,“若不是你,相府又豈會遭到滅門之宅?”
擦!
這理由也是讓人醉了!
“我是不是將你收回絕殺門之前少了什麼環節,比如測測腦子是否正常之類的,否則這偶爾冒出來的抽風還真是讓人受不鳥。”伊熙猛地收回手,手腕上纏着金絲的另一端,一把將保穎傑從琉璃瓦上拽了起來,“不過無礙,方纔在後山上的那一個紅鐵球不錯,倒是可以試一試。”
保穎傑心裡頓時泛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你想要做什麼?”
這女人,能想出來的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他可沒有忘記,上次在林子裡時她將他從馬車上踹下去的情景。
“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自然也不喜歡別人欠我的。”伊熙收緊手中的金絲,邁開步子,“你放心,我並不貪心,你沒能要了我的命,我自然也不會將你玩死。你身爲絕殺門的護使,這要是殘了廢了,我倒是可以勉強考慮算你工傷,到時候給你一些銀子讓你跑路。”
“……”保穎傑頓時滿臉黑線。
聞言,莫佳寧頓時來了興趣,立即湊到伊熙的身側,“小伊熙,你想要怎麼玩?”
“門主?”冷心看着伊熙,又看了一眼保穎傑,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卻有一種感覺,保穎傑落在門主的手裡,下場一定很慘。
伊熙並未開口,而是一把提起了保穎傑,縱身一躍,瞬息之間便不見了蹤影。見狀,莫佳寧立即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冷心和聖疏相視一眼,只得立即跟了上去。
夜幕下,此時經過一場暴雨後的後山頓時顯得泥濘不堪。
伊熙將被金絲纏住的保穎傑毫不猶豫的丟進了那個已經被泥水填滿的深坑,只聽見撲通一聲,整個泥水濺了起來,澆在了保穎傑的身上,頓時將那一身藍色長衣弄得滿是泥水。
“你……”保穎傑氣的險些暴走,他身爲攝政王之子,即使如今攝政王府的勢力早已經沒落,但是他卻是第一次落得如此狼狽。
這女人,簡直就是可惡。
他寧願她乾脆一把刀直接將自己殺了,也不願受到如此屈辱。
“哈哈哈……”莫佳寧看到一身狼狽的保穎傑,頓時毫不客氣的大笑了起來,心裡頓時平衡了不少。
伊熙嘴角一彎,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並不打算要了保穎傑的命,她能將他收入絕殺門,自然從一開始察覺到他的用意時就沒有要將他除掉的打算。對於保穎傑來說,遠比命更值錢的怕就是他的面子了。
上一次不過是將他從馬車裡踹了出去,他可是心裡記恨的很。
“你放心,這些只不過是一些開胃菜,你可要悠着點,接下來還有夠你受的。”她轉過身,看着莫佳寧,“將剛剛那些負責點紅鐵團的人叫來,讓他們將那些紅鐵團弄得方纔將這裡炸出一個坑的紅鐵球,不用玩出認命,達到我要的效果就好。”
“順便找一個擅長畫畫的人過來,讓他們扔完幾個紅鐵球之後便將保穎傑的樣子畫下來,將整個畫紙傳出去,讓新月國和藍疆國的子民都看看,我們攝政王之子保穎傑的最新造型。”
“你還不如直接把我給殺了。”保穎傑怒道。
“殺了你?”伊熙撐着下巴,蹲下身子,迎上了保穎傑那一雙佈滿怒意的雙眸,“殺了你多簡單,一般只是屬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才適合做出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要玩,自然要玩的高級點,才能體現出我的水平。”
莫佳寧揚了揚手,示意隱在暗處的絕塵按照伊熙的吩咐去做。他伸出手,一把將伊熙拽了起來,“小伊熙,竟然他的帳算清楚了,現在是不是該到你了?”
“我可不記得我欠你什麼。”伊熙伸出手將莫佳寧的手甩開之後,便邁開步子朝着北宮走了過去。
“這記性不好可不是一個好習慣,爺倒是不介意提醒你一次。”說着,莫佳寧便朝着伊熙追了上去。
保穎傑想要運功將身上的金絲震開,卻無奈,憑着他的內力根本就無法將金絲上佈下的靈力破開。
冷心看着保穎傑,“門主待你並不薄,你不該背叛門主。”
聖疏看着保穎傑,他並沒有打算對這件事情做出任何的評價,他理解保穎傑的心情。在看到絕塵領着一行人來之後,冷心和聖疏便回到了各自的寢殿。
原本大家以爲保穎傑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切迴歸平靜時,沒有想到卻因爲保穎傑的一幅畫像而即將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新月國,黎王府。
玄穹宮殿裡,一身玄色長袍的西門耀整個人慵懶的斜靠在軟榻上,垂首,他靜靜地看着桌面上整齊擺放着的鳳冠和鳳凰錦製成的嫁衣,眸子深沉,眼底裡似乎閃過了太多讓人難以捕抓的情緒。
痛苦,悲傷,後悔,甚至是更多……
嘎吱一聲。
房門被從外被推開,一鳴走了進來,他看着軟榻上的西門耀,眉頭不禁的更是皺緊了幾分。從山谷裡被那個女人刺傷回來,王就經常下了早朝就一個人呆在這裡看着那一身嫁衣和鳳冠出神。
“王……”一鳴邁開步子,走到西門耀的跟前,垂首,恭敬的將手中整齊的卷好的畫卷遞了上去,“王,這是從藍疆國那邊流入新月國的畫卷,屬下命人截了下來。”
藍疆國?
西門耀漫不經心的嚼着這兩個字,擡起眸,將眸光落在了桌上的那一副畫卷上。他伸出手,將畫卷攤開,只見畫紙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皮膚整個被炸的焦黑,原本三千青絲瞬間捲成一團亂糟糟的男子,臉部的五官更是黑的幾乎分不清那是鼻子那是嘴巴,只是隱約的看出那一雙飽含着怨懟的雙眸。
“……保穎傑?”西門耀嘴角忽地彎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看來他在藍疆國的日子過得似乎並不怎麼好,不過,本王倒是想要知道,他爲何會出現在藍疆國?”
保穎傑可是新月國攝政王之子,就算曾經是相府一派,如今也不過是一個亡命天涯之人,他又豈會和藍疆國的人有所牽連?
“王……”一鳴沉吟了片刻,最後才緩緩地開口道:“王,上次在西郊林外屬下和伊熙曾遇到一次保穎傑,當時他遇到人追殺闖入馬車,卻被伊熙狠心踹了下去。保穎傑曾是相府一派,那日在馬車裡,他似乎對伊熙有不小的恨意,屬下曾暗中調查過此人,發現他有幾次暗中跟蹤過伊熙,只不過卻他有任何動靜。”
“此次,他出現在藍疆國,是不是和伊熙有關?”
忽地,西門耀擡起眸,眼眸裡的那一抹銳利的眸光掃了一眼一鳴,他脣線緊抿,整個妖孽的俊臉上隱約的透着一絲不悅,“聖教?她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的從本王的身邊離開,可是因爲莫佳寧?”
山谷裡,她如此的決絕,可是因爲沒有了他西門耀,她依舊還可以倚靠一個莫佳寧?
她的如意算盤倒是算的挺精,只可惜,他並沒有成全別人的習慣。
“傳令下去,命瓔珞血跡等人暗中潛入藍疆國,秘密監視聖教的任何動向。”西門耀眸色冰冷,“至於孤雁國那邊,本王放了那麼長的線,是時候收回來了。”
聞言,一鳴心裡不禁暗暗一驚,“王,萬萬不可。這段時間,太子那邊雖未見有任何動靜,但是以太子的性子定時暗中謀劃了什麼,上次可馨公主失蹤,他卻瞞着所有人,封住了所有的消息,更是在可馨公主回來後,他更是直接將可馨公主護在了未央宮裡任何人不得接近。”
“太子如此超乎平常的舉動,王勢必要小心行事纔是。”
這麼多年以來,太子的勢力雖不及王,但卻是雙方彼此牽制,任何人都不不能貿然行動,否則將可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雖然這段時間,皇上經歷過上一次王同時迎娶楊欣陽公主和伊熙的事情之後,身子大不如從前,甚至有時連早朝都因身子不舒服而不能出席,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就是很好的動手機會。
從上次婚禮到現在,王可是一隻都冷落了楊欣陽公主,這若是要收線,勢必要聯手孤雁國的勢力,這楊欣陽的公主受了委屈又豈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