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黎王府出去,中途受了重傷,並且馬兒也因爲長途的奔波力竭而死,這點上看可以看出白月的離開是迫於無奈。而如今,卻是以新的身份回到黎王府,隱藏在楊梵的身邊,如今更是暗中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伊熙,白月所做的一切爲的是什麼,自然是不得而知。
“公主殿下覺得那個白月的目的是伊熙?”紅玉跟在楊欣陽的身邊多年,自然對楊欣陽心中的想法能猜測到幾分。
楊欣陽輕輕地笑了笑,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那一雙顧盼生光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決絕的狠意,“她的目的若是和本宮一樣倒也可以暫時留着,若是想要對三皇子不利,那麼這一次就讓她再也回不來皇城就可。”
“是,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安排。”紅玉頓了頓,看着楊欣陽,“黎王殿下答應派給公主殿下的三百鐵衣護衛明日就會到達公主的名下,公主是不是要召見一下?還是公主另有其他的打算?”
聞言,楊欣陽臉上的神情透着幾分的若有所思,她沉吟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緩緩地開口道:“他定然會好奇本宮要來這三百鐵衣護衛是有什麼樣的目的,人一旦會好奇,就會想盡辦法知道,更何況這裡是黎王府,他九黎王想要知道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不用你去安排,本宮會交給其他的人處理。這段時間新月國的局勢將會產生改變,若是不出意料,黎王殿下會在三日之內發動政變,我們需要做的就只是靜觀其變,那封信本宮已經交給了父皇父皇自然會有所安排。”
西門耀要的是新月國的皇權,一旦得到了皇權,她楊欣陽對他西門耀而言便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她伊熙說的沒錯,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對西門耀而言就什麼都不是。
到那個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踢開。
所以,這段時間她要做的就是如何能保住自己,收攏屬於自己的勢力,在能得以在新月國立足陣腳。
“是,奴婢明白。”
暗夜裡,一道淡藍色的身影穿梭過樹林,越過草地,奔馳的馬兒在整個夜空下奔騰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痕跡。
忽地,一支支利箭穿破了空氣,從四周朝着馬背上的那一道身影迅猛的刺了過去。
嗖地一下,一支帶着寒光的冷箭劃破空氣,猛地刺進了馬背,只見馬兒雙腳一陣騰起,仰天長嘯,嘶地一聲,整個高大健碩的馬兒頓時狠狠地紮在地面上。
馬背上的人縱身一躍,猛地一個側身彎腰,避開了那一支支朝着他刺來的利箭。
砰地一聲。
一把利劍瞬間的震出,一個猛地迴旋,強大的劍氣朝着四周迅速的散了過去,將那一支支利箭擋了回去。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想要本殿下的性命?”話落,楊梵縱身躍下,半空中的利劍落下,他手擡起,瞬間落在了劍柄之上,劍氣流轉於劍鋒之中。
此時,隱在暗處的那些黑衣人擡起眸,看了一眼隱在樹上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只見她露出面紗外的那一雙淡然的眼眸只是半擡,眼底裡的神情令人看不清,她沒有開口,而是輕輕地揚起手,示意身後的弓箭手繼續放箭。
嗖地一聲,整個以鋪天蓋地之勢恨恨地朝着楊梵毫不留情的刺了過去。
楊梵脣線緊抿,眸色一冷,他揚起手,手中的利劍再一次震了出去。瞬息之間,整個靜謐的城郊外,刀光劍影,只見密不可支的箭雨中,那一道藍色的身影更像是以自殘的方式在宣泄着自己心裡的情緒,憤怒,掙扎……
嘶……
一道利箭瞬間以銳不可當之勢穿破了空氣猛地沒入到了楊梵的後背。
砰地一聲。
楊梵整個人半跪在地面上,手中的利劍猛地插入了地面。他垂着首,半垂着眼眸裡,原本純淨的眸子此時溢滿了難受的神情,泛着一絲的血紅,整個緊握着劍柄的手因爲太過於用力和過於瘋狂的宣泄而顫抖。
見狀,隱在暗處的白月只是輕輕地眨了眨眼,眼底裡的情緒太過於平靜。她擡起手掌,身後的黑衣人頓時收回手,迅速的撤離。
“啊……”楊梵忽地仰起頭,整個怒吼,那一道充滿了痛苦和掙扎的嗓音在空無一人的城郊外揚起,落下,更顯幾分令人心疼的悲寂。
爲什麼?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楊梵擡起眸,看着夜空,那雙透着一絲血紅的眼眶泛着一絲晶瑩剔透的淚光,越發的隱忍,卻讓此時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令人覺得心刺着疼。
自小,雖身處皇室,但是孤雁國皇帝和楊欣陽都將楊梵保護得很好,並未讓他承受太多屬於皇室中的鬥爭中的黑暗,所以纔會使得他能夠擁有如此難能可貴的單純和善良。
如今,一下子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部壓在他的身上,逼得他去面對和去做出選擇,一時之間,他根本就無法承受。
整個暗夜太過於安靜,卻使得楊梵山身上的那一股悲傷和痛苦的情緒愈發的強烈,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白月,臉上的神情並未有任何的波動。她的嘴角輕輕地揚起,眼底裡的那一抹冷意更是透着幾分令人滲不透的深意。
楊梵對伊熙的感情有多深,她是最清楚不過,這段時間以來,若不是她一直攔着,楊梵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伊熙了。如今,楊欣陽遭受到的這一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伊熙,最難以接受的當然是楊梵。
他有多恨那個害得楊欣陽遭受到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對這件事情最越難以接受,越是接受不了,他面對伊熙時的那一種心裡纔會越扭曲,這纔是她白月接近楊梵,爲他做了那麼多事情的最主要的目的。
她邁開步子,嘴角上的笑意隱下,緩緩地朝着楊梵走了過去。卻在即將靠近楊梵時,一把冰冷的劍刃立即毫不留情的抵在了她的咽喉。
楊梵手持着利劍,逼向白月,質問道:“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話音剛落,他猛地拽起了一支插入地面上的箭猛地甩在了白月的腳前,利箭刺入到了地面上的泥土裡,和白月的站的位置不過是相距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白月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一支箭,她伸出手將箭拿起,指尖慢條斯理的摩挲着箭頭上的那一個絕字,“三皇子何須動怒?月兒做了什麼?”
“月兒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幫助殿下找到答案,若是這樣也有錯,月兒自然領罰就是。”
語氣裡平靜淡然,不卑不亢。這般的白月,月光在她肩上層層的暈開,更顯高貴而聖潔,這樣的凸顯下,楊梵倒是多了幾分狼狽和無理取鬧。
“什麼答案?”楊梵猛地將手中的利劍往旁邊一扔,整個人連連的朝着身後退開了幾步,“這不是本殿下想要的答案,不是……”
“你和欣陽姐姐一樣,認定了是她做的,所以不管如何都會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他頓了頓,眼眶裡的痛苦更是深了幾分,這種強忍着不落淚的神情令人覺得彷彿一瞬之間,孩子心性強的楊梵忽地成長了不少,這一種成長,卻是令人心疼,“她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狠心,怎麼會……這麼狠心?”
他一定要問清楚,當着她的面問清楚,這一切不是她做的,一定不會的。
即使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一個能擁有如此清澈的眼眸的人會做出這樣狠辣的事情。
“殿下是想要伊熙親口承認?”白月將所有利箭丟在了一旁,“月兒知道即使這一切證據都指向伊熙,殿下還是不願意相信,所以月兒便幫着殿下想了一個辦法。”
“黎王殿下已經查到了伊熙在藍疆國出現的消息,這幾天已經暗中派人潛入了藍疆國。若是黎王殿下奪下了皇權,他勢必會舉兵潛入藍疆國奪回伊熙,到時候殿下可以趁機潛入那一支軍隊,接近伊熙,這樣一來,殿下便有機會親自問伊熙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她做的。”
伊熙是黎王府的熙妃,不僅有黎王殿下的恩寵,還有藍疆國黑暗帝王聖教教主莫佳寧的袒護,她若是不借着楊梵的勢力,恐怕她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機會接近伊熙。
“潛入九黎王的軍隊?”楊梵雖然孩子心性強,卻並非是一個傻子,他自然很清楚,月兒這麼做恐怕並不是只有幫他這麼的簡單,“本殿下雖然身爲孤雁國的皇子,但是想來疏於操練士兵,本殿下手下的士兵自然抵不上黎王殿下的軍隊,若是貿然潛進去當然會很容易引起黎王殿下的察覺。”
“你覺得你這個辦法是在幫本殿下還是想要害本殿下?月兒,這段時間以來本殿下一直沒有對你的身份有任何的起疑,不管是墨將軍如何勸阻本殿下,本殿下依舊沒有將你趕走,反而是堅持讓你留在本殿下的身邊。”他頓了頓,“這個時候,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本殿下有所坦白麼?”
“殿下對月兒有恩,月兒不會害了殿下。”白月邁開步子走到楊梵的跟前,伸出手將一把匕首放在了楊梵的手中,“月兒確實有自己的目的,但是卻並無任何想要害殿下的意思。月兒臉上的傷,殿下怕傷及月兒的心,便從未問起,月兒心裡知道,所以很感激。”
“月兒臉上的傷確實是被人所傷,而這個人則是聖教教主莫佳寧,月兒勢單力薄,武功平平,自然不是莫佳寧的對手,所以便想要借的殿下的勢力能夠進入到聖教之中,尋得一絲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