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身子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又餓又累,原本白皙細嫩的肌膚上此時已經蒼白一片,雙脣甚至因爲缺少水分而破開了皮。
“呃……”
她整個人因爲內力消耗的太多而虛弱不堪,爲了不讓身子倒下,她不得不伸出手撐着地面。
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在西門耀回來時,她還沒有破開結界,那麼這幾天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伊熙暗暗的咬了咬牙,擡起手,擦拭着臉頰上因爲太過虛弱而溢出的冷汗。她的雙眸擡起,觀察着眼前的這一道淡藍色光圈。
這幾日裡,她試過了不同的地方,卻依舊沒有辦法找到靈力最爲薄弱的地方。整個結界她近乎找遍,到底有哪個地方是她忽視了?
忽地,她的手一軟,整個人便跌落在地面上。
青絲散落,掩住了女子那張蒼白的小臉。
伊熙皺緊了眉頭,她伸出手,指尖探向脈搏,臉上的神情更是不禁的冷了幾分。
她的內力消耗太多,身子太虛,以至於開始受到了靈力的反噬力量的影響,看來她必須要儘快的將這一道結界破開。
她抿了抿脣,眉宇間泛着一絲傲然的冷氣,暗暗的調整着內力和氣息。她剛要撐着身子坐起,視線卻忽然定住,緩緩的落在了她手觸及到的那個地方。
緩緩的,伊熙勾起了嘴角,臉上閃過了一絲冷笑。
眼前的這個地方,她沒有試過。想到這,她便慢慢的撐着身子坐起,雙腿盤膝,雙手掌心相對,開始全神貫注的凝聚着內力。
她擡起手,將掌心中凝聚而成的強大的內力震了出去,只見內力迎上了那一道淡藍色的微光,兩者相抵,瞬間的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嘭地一聲。
整個結界朝着四周瞬間的破開。
“噗!”
伊熙喉間一陣哽咽,整個人跌倒在地,殷紅的血絲從她的嘴角上溢了出來。這幾天,她消耗了太多的內力,身子過於虛弱,所以結界被破開時,她必然會被那一種反噬的力量傷及了身子。
“三天的時間,你倒是沒有讓本王失望。”話落,一身玄色長衣的西門耀緩緩的走了進來,他走到伊熙的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斜睨着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而他的身後,站着的是一鳴和白月,白月手撐着紙傘,恭恭敬敬的站在西門耀的身後。
伊熙擡起頭,望向了男子,雨絲飄落,散落在他的身上。
她吃力的撐着身子站起,看着西門耀,雙眸微微的眯起,露出了盈盈動人的淺笑。“希望王爺也不會讓伊熙失望。”
話落,她猛地一個虛晃,整個人便朝前傾去,眼前一黑,她瞬間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西門耀下意識的伸出手,一把接住了伊熙倒下來的身子,並且將她攔腰抱起。
垂首,他的視線落在了昏迷中的伊熙的那一張絕色的面容上,髮絲緊貼着她的臉頰,使得原本嬌小的小臉更是不足巴掌般大小,不禁的令人心生不忍。
少了淡漠清冷的她,此時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嬌柔嫵媚之感。
“將步崖叫來。”
“是,主子。”
身後的白月靜靜的站着,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了西門耀的臉上,她的雙眸裡,神情淡然,只是,她握着紙傘的手,緩緩的收緊。
西門耀抱着伊熙,邁開步子走進了他的寢殿,並將伊熙放在了軟榻之上,指尖不經意的觸及到她那柔軟冰涼的身子,他的眸色沉了沉。
他站起身,走出房間,邁開步子,走到了軟榻上緩緩的坐下。他整個人慵懶的斜躺在軟榻上,手撐着下巴,冰眸半掩。
白月望着西門耀,她邁開步子,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清茶,緩緩的遞到了西門耀的跟前。“王,請喝茶。”
西門耀擡眸,冷冷的掃了一眼白月,他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那一杯清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便將茶杯放到了一邊。
“王,那邊傳來消息,已經查到了孤雁國三皇子的下落,並且太子那邊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追查楊梵的消息。”
“哦?是麼?”西門耀的指尖似有似無的敲擊着軟榻上的扶手,沉吟片刻,緩緩的說道。“本王自有安排,你先行退下。”
“是。”
此時,一身青玉長衫的步崖拿着藥箱,疾步的走了進來。
他邁開步子,越過門檻,卻在邁向寢殿房門的那一刻緩緩的頓住。他轉過身,看着軟榻上的那一名男子,垂首,眸子裡,那一抹擔心和急切的神情迅速的斂下,臉上的神情恭敬。“王。”
西門耀起身,負手站立。他的視線落在了步崖的身上,眸子裡,掠過了一抹銳利的寒光。緩緩的,他邁開步子,慢條斯理的走到步崖的跟前。“她在裡面。”
“是,王。”
步崖擡起頭,轉身朝着房間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房內,女子安靜的躺在牀上,雙手交疊的擺放在小腹上。她的神情安靜,眉宇間,即使連睡着時,都透着一絲令人無法親近的淡漠。
望着她,步崖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的眸子裡那一閃而過的眷戀和疼惜。
這段時間,爲了整理好心裡的那些情緒,他便獨自出府,消失一段時間,冷靜冷靜。今日回來,卻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如此消瘦虛弱的她。
原本沉浸下來的心,卻開始不再平靜,更多的是眷戀,和疼惜。
久久的。
步崖收回了視線,他走到牀前坐下,將手中的藥箱放在了一旁。他伸出手,將伊熙的手輕輕的放在了牀邊,指尖覆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西門耀走進房間,他的視線掃了一眼步崖,最後眸光緩緩的落在了牀頭上那昏迷中的女子身上。
“王,她的身子消耗的內力太多,以至於太過於虛弱。”
步崖將伊熙的手放了回去,從袖口中拿出了一隻瓶子。將瓶子打開,他從裡面拿出了兩顆藍色的藥丸慢慢的放入了伊熙的嘴裡。
“屬下現在已經給她俯下了藥丹,只要將她的六脈打開,疏通經脈,休息兩三個時辰,便可恢復。”
“你退下吧,這裡有本王就行。”
“是。”步崖拿起藥箱,最後看了一眼伊熙,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西門耀走到牀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他擡眸,斜睨着牀上沉睡的伊熙。“本王倒是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竟然有本事將本王手下的步崖拉攏到了你這一邊。”
他伸出手,掌心中凝聚着淡藍色的微光。手擡起,掌心中的微光躍起,凌空中形成了一道半弧形的光圈,緩緩的罩在了伊熙身子的上方。
伊熙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陷入黑暗中的她,隱約的感覺到了一股暖流緩緩的在她的身子裡流動,流通八脈,直通四肢百骸之中。
久久的,西門耀纔將手收回,籠罩在伊熙身上的那一道淡藍色的光圈瞬間的隱去。
頃刻,女子緩緩的睜開了雙眸,她那秀長卷翹的睫毛宛如蒲扇般,輕顫,眼簾緩緩的擡起,眸子裡,淡漠,透不出一絲神情。
伊熙側過身,望向了一旁的西門耀,眼底裡的神情未變,只是心裡暗暗的掠過了一絲的微愣。她並沒有開口,而是一直靜靜的看着西門耀。
“醒了?”西門耀懶懶的睨了一眼伊熙,眸子裡,冰冷一片。
“嗯。”
伊熙慢慢的撐着身子坐起,她擡眸,視線不着痕跡的掃視着四周一眼。她臉上透着一絲的蒼白,脣邊溢開的笑意不禁的透着一絲柔弱,而這一種美,甚至連她都沒有察覺到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伊熙在這裡謝過王爺,在昏迷之時,王爺能將伊熙安置在您的寢殿裡,這一份恩情,他日要是王爺需要伊熙將寢殿讓出之時,伊熙會毫不猶豫讓出給王爺您。”
“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本王的王府?”
這裡是黎王府,他身爲九黎王,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又何須她讓出一間小小的寢殿?
聞言。
伊熙輕輕的揚了揚眉,眉宇間泛起了一絲的諷刺的冷笑。她倒是忘了,現在她可是寄人於屋檐之下。“伊熙倒是忘了,自己早已經是三無人員。”
沒房,沒錢,沒家人。
“三無人員?”西門耀眉頭皺了下,看着伊熙,問道。
伊熙站起身,緩緩的走到桌子前自行的倒了一杯茶喝下,“對,三無人員,沒有像王爺這般擁有宮殿般府邸的人,沒權沒勢,並且還孜身一人。伊熙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擾王爺您了。”
她邁開步子,沒有等西門耀的迴應,便已經率先的走出了房間,朝着玄素殿走了過去。
“三無?”西門耀低喃了下,眉宇間泛着的冰冷氣息,卻在望着那一抹纖細的身影漸漸離去的背影時,緩緩的斂下……
玄素殿,窗戶敞開,屋外,細雨綿綿,一點一滴的飄落在了窗臺之上。
房內,一襲玉色長袍的男子斜靠在軟榻上,他低着頭,視線落在了手中那一本書籍上。翻了幾頁之後,男子便將手中的書籍隨意的丟在了一旁,指尖揚起,原本五米之外的桌子上那一杯清茶瞬間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指尖似有似無的摩挲着杯沿,他的臉轉了過來,朝着房門外望了出去。
銀色的面具下,男子的面容精緻,眼角間的那一顆淚痣,更是將男子五官上泛着的那一抹邪魅至極的邪笑映襯得格外的妖冶。
輕微的腳步聲揚起,男子嘴角上的笑,愈發的深了幾分。
嘎吱一聲。
房門被推開,伊熙緩緩的走了進來,她擡眼,眸光漫不經心的落在了軟榻上的男子身上。“莫佳寧,你倒是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