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珂想着想着,意識模糊起來,似睡未睡。
就在這時,但聽“砰”的一聲。石棺頭的小門被人推開:
接着一線光亮射進來,隨之,一條黑影掠進石棺內,漸近,黑影低聲道:“柳姑娘,別害怕,是老夫!”
香珂已經聞到嗆鼻的酒氣,猜出來人必是酒鬼劉大庸。
一聽聲音,果然不假,遂應聲道:“劉老前輩,小女在此。”
劉大庸見二女擁抱而眠,遂笑道:“你們想不想讓老夫救你們出去呀?”
玉嬌這時已驚醒,收回雙臂,對劉大庸道:“看在金公子的面上,劉老前輩,你不會扔下我們不救吧?”
劉大庸嘿嘿一笑道:“這話說的,不想救你們我來幹什麼!只是柳姑娘得答應讓我作她丈夫……世上是有白幫忙的,但不是我老人家!”
香珂笑道:“我答應你作我丈夫,只是有個條件……”
劉大庸喜出望外,笑道:“什麼條件都行,只要你答應。咱們先出去這鬼地方再說條件。”
玉嬌道:“劉老前輩。快爲我們解開穴道。”
劉大庸聞言,伸手拍開香珂和玉嬌兩人的穴道。然後,三個人掠身奔出石棺的小門,來到外面。
夜空如洗,風兒習習,星兒閃閃。
對於在這石棺裡囚過的人來說,擁有這風光星光是多麼的可貴呀!
一出石棺,便見石棺不遠木然站着兩個人,香珂驚道:“劉老前輩,那兩個人是‘魅影四衛’中的嗎?”
劉大庸嘿嘿一笑,道:“是青衣衛和紫衣衛,看守石棺的!魯老頭過於迷信他的衛士,自覺萬無一失,想不到我老人家是專門對付鬼影子的!”
三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越過後花園牆往北奔。
香珂禁不住愕然道:“劉老前輩,那四個肉身影像的人到底是什麼邪門功夫?”
劉大庸笑道:“你們自然不知道,那‘魅影四衛’原是天下四散仙南山花仙的四個種花僕人。
“花仙參照‘雲破月來花弄影’悟出了一門奇特內功心法,演練出一種邪門功夫‘身影雙分’。
“這四個小子不長進,只學會了這門功夫的第二階段‘去形還影’,看上去虛虛實實,非人非鬼!
“可他們唬了別人唬不了我,我的‘定心法’專門能制他們!
“不管他身影怎麼變幻,而心卻只有一個,心一給他們定住,身形便不能動了,心是主帥,眼是先鋒,而身形不過是衝鋒陷陣的小卒子!”
說話間,前面閃出一個小亭子,亭前是三岔路口。
一到這裡,香珂的心陡然一沉,來時也是在這裡遇上的“杏花三浪子”和“碧玉二秀士”。
到了亭前,酒鬼劉大庸止住身形,對香珂道:“咱們坐在這裡歇息一下,我老人家總不能帶着你們亂跑一氣!”
三個人坐進亭子裡。
其時,繁星滿天,夜風送爽,天地間不算很黑。
遠山近樹,隱約可辨。
劉大庸一坐下來,便急不可待地對香珂道:“柳姑娘,你說吧,什麼條件?”
香珂心絃一顫,想不到這老前輩還認真了,遂笑道:“劉前輩
,你不是已經成爲‘奇島三美’的丈夫了嗎?怎麼又來作小女的丈夫?”
酒鬼劉大庸聞言,從懷中掏出酒葫蘆喝了一口酒,笑道:“柳姑娘,‘奇島三美’雖也有幾分姿色,但和你相比,她們還算不得美。你才真的叫美!應該叫‘天下一美’!”
香珂心中思忖着脫身之策,嘴上應付道:“想不到劉前輩、這麼會奉承人……”
她心中暗想,這酒鬼一定是爲了尋找丐幫的打狗棒。否則,他纔不會援手救我們。
他找不到金刀客,那麼,自己就是他尋找的唯一線索!
劉大庸笑道:“別打岔,你已經答應讓我做你的丈夫了,快說什麼條件吧!”
香珂笑道:“滿足不了小女子的條件,你自然就不能作我的丈夫了,對嗎?”
劉大庸正色道:“那是自然,老夫若不能滿足你的條件,你便可以收回你的話……”
香珂道:“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你要想辦法再年輕八十歲,最大不能過二十歲,那時才與小女子年齡相當,我方可同意你做我的丈夫……”
劉大庸啞然片刻,黃眼珠子一轉,笑道:“你這條件並不難,現在老夫正練‘返老還童功’,待老夫練成時,到了二十歲,就去娶你。”
香珂想不到劉大庸這麼回答,笑道:“待你練成此功,至少也需要五六十年,那時我也變成老太婆了,而你就成了年輕漂亮的小夥子,還會要我嗎?”
劉大庸冷冷一笑:“但是,在我練功期間,也沒人敢做你丈夫,因爲我會讓他在你與他腦袋之間進行選擇,要麼舍你,要麼捨出他腦袋,我看誰還敢娶你!”
香珂聞言,站起來,道:“咱們一言爲定,我便等着你變年輕了來娶我!”
劉大庸一見香珂和玉嬌想走,便又攔止道:“別走,還有事呢?”
香珂轉身道:“你還有事?你救我們一次我已答應作你的妻子,兩者扯平,誰也不欠誰的。你還有事,我們並不想久留……”
劉大庸老羞成怒,兇相畢露道:“柳丫頭,實不相瞞,老夫救你們實則是爲了那東西,你告訴我,那東西在誰手裡?抑或被爾等藏了起來?”
香珂一見酒鬼挑明瞭,心一顫,暗想,自己給他來個裝聾作啞,看他如何。爲了打狗棒他不會殺了自己,那樣沒了活口,斷了線索……他不會那麼幹的。
心念及此,對身旁的玉嬌道:“玉嬌,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
玉嬌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香珂對劉大庸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劉大庸越發大怒,恨道:“小丫頭,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一大把年紀,還和兩個娃娃吹鬍子瞪眼的!”
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聲音,強勁的內氣震盪夜空,使香珂和玉嬌感到心絃發顫,耳膜發疼。
甚至連酒鬼劉大庸也受不住了,一彈身出了亭子。
香珂和玉嬌隨後跟出,張目回顧,不由驚詫萬分,見亭子上端端地坐着兩個老者。驚詫的是,此二人是如何上得亭子上面的,亭子裡的三個人竟絲毫未覺。
見三個人彈身出了亭子,亭上面的兩
個老者相互點了點頭,飄身落下地。落地近咫尺,擡眼看分明。竟是一高一矮兩個人。
一見二人現身,酒鬼劉大庸又喝了一口酒,嘿嘿一笑,道:“是什麼風把你們這一仙一怪吹到江湖上了?”
聞言,那矮個老者哈哈大笑道:“酒鬼,想不到在這兒能碰上你,爲啥事纏着人家兩個小娃娃,不害臊嗎?”
香珂定眼打量說話的矮個老者。
見此人已年逾古稀,五短身材。高有四尺,粗有三尺多。像個肉墩子。上面託着一個大腦袋。
滿頭亂蓬蓬的紅髮,披散肩上。二目如燈,在夜間竟分外明亮。
胳臂長及觸地,雙手的手指粗短,而手掌卻厚大而堅硬,蒲扇一般,泛着黑光。
見狀,禁不住問身旁的酒鬼劉大庸道:“劉前輩,他是仙是怪?”
酒鬼正想回答矮子的話,聽香珂問,遂笑道:“蓋兄,我媳婦被你這副樣子嚇壞了,你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
香珂心絃一顫,不用細間,此人必是江湖四老怪中的氣妖蓋蒼天了。
蓋蒼天一聽,不覺啞然失笑道:“酒鬼,你那種願意作人家丈夫的嗜好怎麼越老越甚了!
“據老夫所知,凡是和你在一起的女子,你沒有一個不說是你媳婦的!”
“其實要是知道你的底細,此怪卻也不爲怪。”旁邊高個老者附聲道。
此老者聲音與氣妖截然相反,軟綿綿,似沒有一點底氣,聲音也不大,但卻聲聲入耳,讓人聽得十分清晰。
香珂知道此人的內功更奇特。不由轉眼細看這高個老者:
瘦高的身材像一個燈籠杆,尖尖的下額上有一撮花白的山羊鬍子。
胳臂也很瘦長,雙手的手指似老樹枯枝,又如蒼鷹的利爪。
更加奇怪的是雙手的手指竟顏色不同,右手手指泛着紫色,左手手指透着藍光。
就在香珂定睛打量的時候,酒鬼對瘦高老者笑道:“老孫頭,你是仙我們是怪,我不能與你稱兄道弟,更不相信你能知道我的底細!”
香珂一旁聽了,確信這瘦高老者是東海月仙孫傳子無疑。
便對酒鬼道:“劉前輩,這位孫老爺子怎麼雙手手指的顏色不同呢?”
酒鬼聞言,對香珂笑道:“你卻很好奇,問這問那的!
“我不妨告訴你吧,這矮子呢,是氣妖蓋蒼天我的蓋老兄。
“看見他那手掌特殊沒有?他就是宇內練掌中的魁首。
“‘黑光天罡掌’武林中還沒有一種內功能抵擋此掌的掌氣。
“當然了,近些年出現了一些邪門功夫,未經較量,不可斷言。”
說着,又轉對益蒼天笑道,“蓋兄,我說的,蓋兄以爲然否?”
蓋蒼天哈哈大笑道:“老夫至今未聽說能有哪一種功夫能勝得了我的‘黑光天罡掌’否則我早去找會此功夫的人交手了,也省得寂寞難耐!”
酒鬼又一指月仙孫傳子道:“這位是月仙孫傳子,你說他的手指特殊是說對了,只因他練有一種奇特通玄內功。
“他的絕技‘玄天陰陽指’剛柔並蓄,指氣襲出,遇剛則柔,遇柔則剛是練指的佼佼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