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退到近前的上官寒竹、齊寶柱、白俊超、“春風三劍”等人也都從來人身旁掠了過去。
奔出不遠,見香珂和胡玉嬌站在兩丈處回頭看着這個卓立山路上不躲不避的人,便也都回頭去看這個面對洶涌而來的劍浪,傲然而立的人。
除了香珂以外,所有人都認爲此人死定了,便是香珂也爲此人懸着一顆心。
但是,結果也正如香珂希望的那樣——
劍浪滾滾涌來,聲勢更爲浩大可怖。眨眼便把那人捲了地去,但是他在劍浪中金光迸射,便如那浩瀚的大海巨濤中升起一輪紅日,金光四射,耀人眼目。
待那金光一展,劍浪驀然消失,地上倒下六個紫衣老者,屍體中間卓立着那個攔路人,依然傲立在那裡,只是手中多了一柄金光閃閃的金刀。
“他是誰?好像你們認識?”胡玉嬌驚悸未定,問身旁的香珂。
“來時路上,我和你說的那個人。”香珂紅了臉答道。
“你說他迷人?”胡玉嬌驚詫地叫了一聲。
香珂點了點頭,道:“你不覺得?”
“香珂妹一定是說這人的武功迷人。”身旁的上官寒竹聽了,截口道,“但愚兄自信並不比他遜色。”
胡玉嬌心直口快,道:“可是他擋住了劍浪……”
上官寒竹笑道:“他不過是逞匹夫之勇,你們想到沒有,點蒼六神劍所以任那個雪狐狸驅使,必神智喪失。
“我們退卻到最後,必然遇上他們先設下的高手攔截。
“那時我們飛身上樹,劍浪追至,雙方必然自相殘殺。
“然後我們在他們殘殺之後,再突然出手,這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一則可以滅掉點蒼六神劍,二則可以除掉隱藏在身後的埋伏,一箭雙鵰。
“這就是在下不出手擋住劍浪的原因,胡姑娘以爲然否?”
聽了這番話,胡玉嬌頻頻點頭,紅了臉道:“上官公子不但武藝超羣,而且謀略也過人。小女錯怪你了!”
香珂也不由點了點頭,照上官寒竹這麼說。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這時,那個執金刀的攔路人已經來到香珂等人的面前。
他的金刀已入鞘,到了香珂面前,轉頭瞥了上官寒竹一眼,又對香珂傲然道:
“原來你帶來了一位武功不比在下遜色,謀略又遠勝在下的人,那麼在下此舉就是多餘了!”
話說完,人已射上旁邊的樹端,一閃即逝,不見蹤影。
她茫然若失地輕嘆一聲,道:“他總是這樣……”
“他到底是誰?”胡玉嬌又追問。
宇文敬一旁思忖片刻,截口道:“莫非此人就是江湖傳言的那個專門斬妖除魔的‘金刀客’?”
香珂點了點頭,低聲道:“就是他。”
白俊超一旁道:“不管江湖上怎麼說他,今天他幫了咱們的忙,咱們還是要感謝他!”
這番話聽起來是通情達理的,但仔細一想是說這“金刀客”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是有口皆碑。
香珂有些困惑,爲什麼見了“金刀客”,上官寒竹和白俊超神態言行都有些異樣?
胡玉嬌見香珂神色有異,便提醒道:“咱們該返過身往前衝了,時間一久,對方必有準備!”
一句話提醒了香珂,她轉頭對宇文敬道:“對呀,咱們這回是
有備而戰,一鼓氣衝上雪峰。”
宇文敬點了點頭,道:“好!我們三個在前頭,柳姑娘,你和胡玉嬌在中間,讓白俊超白公子和上官寒竹哥倆斷後。這樣可以首尾照應。”
說完,便和慕容秋,公孫昭三人執劍在手,搶先又向山上奔去。
香珂和胡玉嬌也都抽劍出鞘,隨後跟進。接下來白俊超、上官寒竹和齊寶柱也尾隨跟上。
臨行前,上官寒竹撿了點蒼六神劍的一把劍交給齊寶柱,作爲應手兵器。他赤手可擋虎,但赤手卻不如有兵刃在手。
前面的宇文敬、慕容秋。公孫昭三位老劍客,重抖雄風,一路奔來,速度急迅,一路沒遇攔阻,漸漸來到了一個平臺前。
這個平臺就是前番雪狐狸設伏酣戰香珂和“鬼面二醜”的那個。過了這平臺是一條登山崖的山路,上了懸崖就看見雪峰了。
一接近這平臺,便見臺上站着一條胳膊的雪狐狸,身旁站着一個滿臉虯髯的彪形大漢。
三個人穩住身形,向上望了望。宇文敬道:“咱們要想辦法,不可搶攻!”
這時,見平臺前出現了“春風三劍”,平臺上的虯髯大漢冷笑一聲,對雪狐狸道:
“老三,我說過門主製造了那些殺人工具不中用,可你卻一再幫着吹!
“怎麼樣,‘蓮花三劍’和‘點蒼六神劍’都完蛋了。
“我想‘滄嶺十二怪’也不見得多麼厲害,要殺人還得靠咱們這幫活人,那些行屍走肉,哼。”
這番話把平臺前的“春風三劍”聽得毛骨悚然。
聽口氣,這虯髯大漢不論武功還是地位,都在雪狐狸之上。
正然驚疑間,後面的香珂和胡玉嬌已經到了近前。
她倆一出現,又聽平臺上的虯髯大漢道:“老三,門主說的姓柳的丫頭是不是前頭那個穿雪白雲裳的?”
雪狐狸點頭道:“正是,她就是柳香珂。”
虯髯大漢笑道:“果然是人間絕色,難怪門主要活的!”
雪狐狸道:“門主是別有他意,你知道門主對女色……”
虯髯大漢截口道:“別說了,我知道……”
平臺前的宇文敬見香珂和胡玉嬌到了跟前便道:“你倆先不要上去,待我們三個上去探探這裡的路數!”
說完,三個人彈身而起,躍上了平臺。
一上平臺,宇文敬使用劍一指面前八尺的虯髯大漢和雪狐狸,道:
“還不快快閃開,等死嗎?”
“我們也許是在等死,可不一定是你。報上名來!”虯髯大漢傲慢地大喝。
“春風三劍!”宇文敬、慕容秋,公孫昭震聲大喝。
虯髯大漢冷冷一笑,道:“原來是春城劍派的‘四股風’。”口氣十分輕蔑。
宇文敬怒道:“閣下高名大姓?”
虯髯大漢突然身形一搖,從腰間抽出一條銀光閃閃的長鞭,那鞭上編入銀絲,不但有光華而且刀劍不易斬斷。
長鞭一出,只聽宇文敬驚叫一聲,身形急向後掠,“錚”然一聲,手中劍中鞭墜地,隱住身形,驚道:“霸王鞭崖海嘯!想不到你這東海浪人也歸依了‘神劍門’。”
霸王鞭崖海嘯聞言狂笑道:“不但歸依神劍門,還當上了第二護法!哈哈!你們春風三劍這下認識在下了吧!”
慕容秋聞言冷道:“江湖上浪得
虛名之輩多得是!休要張狂!”
話出人動,連人帶劍彈射而出,襲向霸王鞭崖海嘯。
宇文敬見狀,急掠身至前,趁機撿起自己被鞭震落的劍。
就在他彎腰的瞬間,只聽“鏘”然一聲,慕容秋的手中劍也被震落,接着被崖海嘯一鞭掃中咽喉,登時慘叫一聲,倒地命斃!
慕容秋身形一倒、公孫昭也迅然掠上,手中劍刺向崖海嘯。
可是還沒等他身形欺近,崖海嘯手中長鞭一抖,空中一道鞭影劃過,再看公孫昭脖子上赫然顯出一道血痕,倒退三步,身形栽倒。
崖海嘯見宇文敬驚恐滿臉,傲笑道:“還愣什麼,一塊死吧。從此‘春風三劍’便在武林消失,讓你們這青城四股風,再少一股!”
宇文敬怒不可遏,高喝一聲:“士可殺不可辱!”
彈身抖劍撲上,剛要到近前,崖海嘯長鞭又襲出,宇文敬覺得面前鞭影層層,一時竟不分虛實,更不知那鞭要襲向哪個部位。
一怔間,一股勁風已襲向咽喉,再難閃避。
驀然,面前銀光大展,只聽“錚”的一聲,接着響起崖海嘯的驚叫:“金絲劍!”
宇文敬頓覺胸前一敞,定眼看時,香珂已執劍站在身旁,冷冷地望着面前的崖海嘯。
崖海嘯的長鞭被金絲劍削斷一截,對香珂冷道:
“丫頭身手不錯,竟然削斷了在下長鞭……”
話未說完,平臺前有人截口道:“那是閣下運氣,換了我削斷了的可能是你的脖子!”
話出人現,一個白衣飄飄的美少年,已縱然躍上平臺,腳一點地,身如游龍已經飄向崖海嘯。
崖海嘯萬沒想到白衣美少年這麼快出手襲來,急揮半截長鞭外封,誰知一着封空,但覺眼前白影一閃,頓然一般暗勁襲上前胸,正想閃身避開。
白衣美少年清嘯一聲,長劍直刺進崖海嘯前胸,透體而過,劍抽人倒,這個一度名震江湖的霸王鞭就這樣喪身劍下。
白衣美少年赫然是上官寒竹。
他一劍刺倒崖海嘯,遊目再尋雪狐狸時,已蹤影不見。
他這纔對香珂微微一笑,道:“香珂妹,你沒事吧!”
香珂搖了搖頭,道:“我卻沒事,只是慕容前輩和公孫前輩已喪身鞭下。”
話音剛落,便聽宇文敬長嘆道:
“二位賢弟,想咱們春風三劍出道江湖以來,始終朝夕相伴,不是手足,勝似手足。
“今天二位賢弟含恨黃泉,爲兄又怎能獨活於世!”說完,手中劍一橫,自刎身亡。
身形一倒地,香珂已救之不及,兀自幽幽而嘆……
這時,胡玉嬌、白俊超和齊寶柱也都抖身躍上平臺、機警四顧,提防有人猝然偷襲。
上官寒竹見香珂爲“春風三劍”黯然神傷,不由急道:“香珂妹,搶殭屍要緊……”
香珂點了點頭,擡眼看了看那通向山崖的小路,說了聲“走”,人已奔出。率先攀上小路。
身後上官寒竹、白俊超、胡玉嬌、齊寶柱緊緊跟隨,五個人快捷地向上攀來。
一路上出奇地靜寂,再沒有遇上阻截。這一現象大出人意料。
很快,五個人攀上了山崖,香珂舉目往對面的雪峰一望,不由又驚異地叫了一聲,不知何時從這邊山崖到那邊雪峰之間的斷澗上已橫上一根巨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