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小霸王白俊超見捉妖鬼舞劍搶先攻上,立時眼中寒光迸射,鋼牙一咬,震聲清嘯,不及捉妖鬼近身,人已凌空而起,手中劍像一道銀鏈,襲向捉妖鬼。
捉妖鬼正往前衝,料想不到小霸王會先發制。
微微一怔,小霸王的青霜劍已凌空劈下。他急忙揮劍上迎。
誰知小霸王劍招猝變,身形空中斜蕩,順手青霜劍一抹,一團銀光閃爍,捉妖鬼慘叫一聲,血濺衣襟,斗大的人頭落地。
小霸王用的乃是劍法中的殺着“空中攬月”,一劍置捉妖鬼於死地,其用意是震懾諸鬼,殺一儆百。
果然,見捉妖鬼人頭落地,剩下四鬼正往前撲,登時俱是一怔。
接着“嗷”地厲嘯聲起,女鬼黑蝙蝠、骷髏鬼兩人抖劍欺向玉面小霸王白俊超。
黑風鬼撲向了柳香珂。
哭喪鬼撲向了胡玉嬌。
鄭心善見白俊超劍斬捉妖鬼,氣得火冒三丈,在一旁揮刀大吼:
“殺殺殺!一個不留,都他媽的讓他們腦袋搬家!”
話音未落,果然人羣中有人慘叫一聲,一顆人頭落地。
鄭心善一看,不由傻眼了:
是黑風鬼。
原來黑風鬼撲向柳香珂,欺她一個美貌女子,輕靈俊秀,也未必能有多麼高的武學。
誰知柳香珂與“雪山隱者”紀英年習武十多載,不僅武功已達上乘之境,而且手中金絲劍乃武林中數得着的神兵銳器。
一交手就把黑風鬼手中刀削斷,再一進身,金絲劍寒光四射,早割下了黑風鬼人頭。身法玄奇妙曼,令人不敢輕視。
柳香珂一劍斬了黑風鬼,正欲撲上幫助胡玉嬌殺了哭喪鬼,不料鄭心善斜裡橫刀切入,只好反手一劍格去。
只聽“當”的一聲,鄭心善手中鬼頭刀被削去一截。
他驚異地叫了一聲:“金絲劍!”
身形斜斜旋出八尺,避開香珂搶身刺出的一劍。
香珂正欲撲上結果了鄭心善,突聽身旁玉面小霸王驚呼一聲。
轉眸看時,見小霸王右臂被黑蝙蝠一劍掃中,立時肉綻血涌,手中劍沉了下去。
旁邊的骷髏鬼見狀,見有機可乘,厲嚎一聲,揮劍向白俊超斜劈下去。
白俊超右臂受傷,只好彈身閃避。
香珂看到這裡,丟下鄭心善,清嘯一聲,身形凌空而起一個雲裡翻,已到近前,讓過白俊超,揮金絲劍擋住了女鬼黑蝙蝠和骷髏鬼。
骷髏鬼見白俊超受傷,更不把爲放在眼裡,冷哼一聲,舞劍攻上。
同時,黑蝙蝠也斜裡遞出一劍,刺向香珂“期門穴”。
香珂左右受敵,臨危不懼,身形一旋,黑蝙蝠的劍掠腰掃過,隨勢一個翻轉身,踏中宮欺身攻向骷髏鬼,右手疾吐,金絲劍電遞而出。
骷髏鬼慌急中擺劍外格,不料手中劍被金絲劍斷爲兩截。
慘叫聲起,金絲劍穿胸而入,劍抽血濺,骷髏鬼仰面跌倒。
白俊超一旁見了,忘了傷痛,喝彩道:“師妹,好俊的功夫!”
白俊超萬沒想到香珂武功這麼高,可以說已達上乘境界。
他其實對香珂武功並不瞭解,雖然以師兄師妹相稱,但並不是一師之徒,也從未切磋過武學。
香珂隱居冰屋,足不出山,他甚至見一面都難,所以,並不瞭解香珂武功根基。
今日一見心中大大寬慰,想來以前所有擔心亦屬多餘。
突然,黑蝙蝠厲嘯一聲,人似飛鷹呼的一聲,筆直射出,連人帶劍,疾向香珂頭部襲了過去。
這女鬼列爲“五大惡煞”之內,武功在“索命七鬼”中也最高。
今見香珂連殺二鬼,若不出奇招,恐難取勝。
於是纔拿出看家本領,要與香珂決一生死。
香珂見黑蝙蝠連劍帶人驟然射出,神色一肅,手中金劍迎風一晃,疾向上舉。看似平常無奇,其實卻恰到好處。.
一團銀光迸射,黑蝙蝠驚呼一聲:“金絲劍!”
只聽“嗤”的一聲皮裂聲響,黑蝙蝠已經飛過香珂頭頂,射落丈外。
她長身而起,低頭一看手中劍已截爲兩斷,胸前的皮衣被劃破四寸,幸而未傷肌膚。
黑蝙蝠撒手扔了手中半截劍,又是一聲厲嘯,揮雙爪直掠
身形,再次撲上。
就在這時,從北面一聲長嘯傳來,緊接着一條黑影疾迅射來,高喊一聲:
“師兄師妹不必擔驚,金鷹怪爪來也!”
聲落人到,“惡虎抓”電射而出,擋住了黑蝙蝠。
香珂一見援兵已到,心中高興,正想撲過去結果了鄭心善,一旁的白俊超突然急呼:
“香珂師妹快救玉嬌!”
香珂轉臉見了,身形已彈射而出。
哭喪鬼已經把胡玉嬌逼入死角,正想一劍刺入,誰知身後勁風大震。
鄭心善驚魂甫定,一旁驚叫:“身後!身後金絲劍!”叫着,人已凌空射出,半截鬼頭刀襲向空中的香珂,企圖阻止香珂襲向哭喪鬼的一劍!
一聲慘叫,哭喪鬼後背中劍,一個趔趄險些跌倒,血透皮衣,身形斜飄丈外。
鄭心善鬼頭刀落空,剛剛落地,香珂輕妙地身子一旋,右足已經電奔風馳地踢向他前胸。
鄭心善早已心有餘悸,哪裡還敢接招,急退步三尺,朝正然與金鷹怪爪半戰的黑蝙蝠嘶聲喊道:“女鬼,風硬順山倒!”說完,挽着受傷的哭喪鬼,兩人身形一縱,已到長城腳下,長身彈起,掠上長城,轉眼不見。
女鬼黑蝙蝠見鄭心善和哭喪鬼先自逃之夭夭,氣得罵了一句“怕死鬼!”
然後,拼力雙爪震開金鷹怪爪的“惡虎抓”,身形一掠,飄出丈外,掠上長城,飄然而去。
告一段落,剩下的人長舒了一口氣。
一見鄭心善和二鬼逃去,白俊超對一旁的胡玉嬌關切道:“師妹,你沒事吧!”
胡玉嬌搖了搖頭,悽楚道:“若非香珂及時援手,只怕我再見不到你們了!”
香珂嘆道:“也是這幫傢伙可惡!”
說着,看見白俊超的傷口,兀自幽幽嘆息一聲。
白俊超又轉對金鷹怪爪道:“諸葛師弟,怎麼只有你一人來,‘鬼面二醜’呢?”
金鷹怪爪一邊收起“惡虎抓”,一邊嘆道:“唉,別提了,你們走後,我用計騙走‘惡道邪魔’,於是我們三個人南來追你們。
“誰知追了沒有十里地又和‘惡道邪魔’遭遇,一場血戰,‘鬼面二醜’帶傷逃走,我也死裡逃生,尋不見他倆便自己趕了來……”
白俊超聞言,皺了皺眉,嘆道:“還沒入關,咱們就死傷好幾個人,以後……”
他擡眼看了看香珂、胡玉嬌、金鷹怪爪,接口說下去,“以後還不知怎麼樣呢?”
清陽關,不算是邊陲重鎮,也是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買賣店鋪一應俱全,酒樓客棧隨處可見。也算是比較繁榮熱鬧的了。
此時已是初春。
塞外尚然冰天雪地,朔風呼號,而這裡卻到處都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很少再看到有人穿皮衣厚袍了。
可是,這一天黃昏,鎮子頭便走進四個穿皮衣的人。
這四個人顯然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
一走進鎮子,就吸引了人們好奇的目光。
因爲一看他們的穿着,就知是從塞外而來。
這四個人正是玉面小霸王白俊超及柳香珂、胡玉嬌還有金鷹怪爪諸葛巖。
白俊超第一個察覺到了鎮上人驚奇的目光,他一邊往鎮子裡走,一邊對身旁的三個人道:“咱們先尋家酒樓吃些東西,然後把這身衣裳換掉,再找個客棧歇息。這樣再往南去就隱蔽多了。”
胡玉嬌附聲道:“白師哥說得對,再說這裡天也暖了,再穿這身熱得難受。”
說着話,四個人來到一家酒樓前。停住腳,白俊超望了望酒樓,但見酒樓的匾額上寫三個金字:
聚義樓。
白俊超回頭對香珂道:“師妹,這裡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尋個僻靜處吧,以免惹出是非。”
香珂莞爾一笑道:“我們不是說過了麼,師兄看怎麼好就怎麼辦!”
白俊超正要說話,突然從酒樓裡走出幾個食客,送客的小二見了四個人,便滿臉賠笑地湊上來,道:
“客官想吃飯嗎?請到屋裡坐呀!這裡菜餚俱全,若想喝酒這裡都是陳年佳釀,芳香撲鼻喝了第一口準保想喝第二口準保想喝第二要是喝了第三口,拉你也不想走啦!客官,屋裡請吧!”
小二的大聲喊喝吸引了許多人,都朝這邊投過好奇的目光。
白俊超怕引出麻煩,於是改變了主意,淡淡地對小二道:“好吧,前頭帶路!”
小二又拉了食客,興高采烈,正想扭頭回屋,這時旁邊跑過來一個賣花少女,身着藍粗布衣褂,跑到柳香珂和胡玉嬌跟前,笑盈盈地道:
“二位小姐,買花兒嗎?
“什麼花都有,又好看又芳香!”
柳香珂一見賣花少女,不由驚喜異常。
她從小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多鮮豔好看的花。
遂拿起一支紅紅的花,問賣花少女道:“這是什麼花,真好看呀!”
“這是玫瑰!”賣花少女甜甜地道,“你們是從塞外來的吧,難怪不認識。”
胡玉嬌也拿起一朵玫瑰,問賣花少女道:“這裡看氣候也不過是初春,怎麼這些花兒都開了?”
賣花少女笑道:“這些花都是在溫室裡培育的!
“物以稀爲貴,待到百花齊放,誰還買花呀!”
柳香珂正想掏出銀子買一朵,就在這時,那個酒樓的小二已經摺回來,見賣花少女正纏着四個人,遂怒形於色,張口罵道:“去去!滾他媽的一邊去!”
邊罵邊把花少女推到一旁,親親熱熱地拉了白俊超就往酒樓裡走。
柳香珂和胡玉嬌只好放下手裡的花,跟了小二走進酒樓。
小二徑直把四個人帶到樓上雅室,撿了張乾淨的桌子讓四個人坐了。
然後朝白俊超點頭一笑,道:“客官,你們吃點什麼?要酒不?”
白俊超瞥了香珂和胡玉嬌一眼,轉對小二道:“不要酒。來十個饅頭,四碗湯。”
小二聞言,旋即笑道:“客官,看你們這麼高貴的身份,這……”
白俊超早不耐煩,劍鞘一豎,冷道:“少囉嗦!快去端來。”
小二嚇得渾身哆嗦,連聲道:“是是,就去端來!”
不多時,饅頭和湯都已端上。
小二放下湯正想退下,白俊超一把抓住他的手,直視着小二的眼睛,冷道:
“你想陷害我等!”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使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結結巴巴地道:
“沒有,沒!我怎麼敢,再說小的與四位無冤無仇的……”
白俊超轉怒爲喜,笑道:“別介意,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小二哭笑不得,揣起銀子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下樓去了。
白俊超見小二一走,便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對香珂和玉嬌、諸葛巖道:
“放心吃吧!”
三個人會心地一笑,埋頭吃起來。
香珂一個饅頭剛剛吃完,突然樓梯口一陣大亂,有一個披頭散髮,髒兮兮的老太婆跑上樓來,嘴裡喊着“救命”,向四個人食桌後面躲去。
在老太婆後面追上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看就是廚房裡的夥計。
手裡分別拿着燒火叉、麪杖、菜刀,一追上來。
便見那雙手拿着菜刀的胖子朝老太婆氣恨恨地罵道:
“瘋丐婆,我今天非剁了你不可!
“你到廚房偷東西吃,害得我們受罪!”
說着就要往上闖。
白俊超早已離了座,一個箭步跨上攔住了胖子,笑道:
“師傅息怒,看這老婆子也夠可憐,你們且饒過她吧。
“她東西,在下願替她按價賠償。”
胖子一怔,顯然白俊超從中插進來,出乎他們的意料,果然有江湖好漢,仗義疏財,竟使他一時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樓梯口已經涌上不少看熱鬧的食客。
香珂眼尖,看見那賣花少女也在其中,便點手叫道:
“賣花的姑娘,請到這邊來三個人我們還想看看你的花!”
賣花少女聞言,拎着花籃來到近前,笑吟吟道:“你們買兩枝吧。很便宜的!”
說着話,便伸手去籃子裡取花,香珂正想掏銀子,驀然,賣花少女身形一閃,已欺到她身畔,手裡多了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抵上香珂心窩,陰陰一笑,道:“不許動!”
這驟然的變化,使在場的白俊超、胡玉嬌、諸葛巖駭然大驚。
那三個夥計和瘋丐婆見狀,也不吵鬧了,俱面露冷酷之色,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四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