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閃動,劍氣橫生。
上官寒竹和金品正一交手,便互相拆了三十招。
正然酣鬥,驀地,上官寒竹冷叫一聲:“快住手!”身形暴退丈外,拿樁站定。
金品正收住劍招,瞥了一眼退出的上官寒竹冷道:“莫非閣下認輸了?”
上官寒竹威然一笑道:“慢說只過了三十招,便是三百招,在下又豈能懼你。只是在下並不想真心與你決鬥,如此不過是試探一下香珂對你的真心……”
金品正微怔,道:“你原本以爲香珂會攔阻你我決鬥嗎?”
上官寒竹道:“她若心中喜歡你,恐你有閃失,必然會阻攔你與在下決鬥。
“而你與我已過了三十招,她仍無動於衷,可見她並不喜歡你……
“你我在她心中都沒有位置,而我們卻爲她血拼,咱們是不是大傻了!”
金品正瞥了香珂一眼。咬了咬牙,低沉地道:“上官寒竹,不管怎樣,香珂已經答應做我的朋友。你再懷異念,可別怪我不客氣。”
上官寒竹冷冷一笑,道:“別自作多情了,金公子。柳香珂對你也不過是月中水、霧中花,想博得她歡悅,委實難於上青天。
“世上只有金刀客令她動過真情,你別指望得到她的心……”
金品正聞言,猝然仰面朗聲大笑起來,笑畢道:“上官公子,你確乎心計過人。但你忽略了在下也不是傻瓜。
“你說這些話無非是想離間我和香珂,待我們發生爭執甚至內亂時,你再乘虛而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哈哈,禽獸之變詐幾何哉,只增笑耳!”
上官寒竹陰陰一笑,道:“金公子,在下佩服你!如果說對手,你是在下出道以來遇上的勁敵!”
金品正冷笑道:“上官寒竹,我不會上你的當。
“你說香珂不喜歡我,我也不生氣。
“至於她喜不喜歡我,還沒有當面告訴我。
“而現在,我要你爲得罪我們付出代價……”
上官寒竹臉頰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我說過不再與你決鬥!”
金品正冷冷一笑,道:“可是我沒說過不殺你!”
說着撒手棄劍,接住了一旁金中擲過的“索命斷魂扇”。
一聲尖厲的呼哨發自上官寒竹口中。呼哨後他一抖手中長劍,踏中宮欺近金品正,一式“橫空玉帶”襲向金品正的中庭穴。
金品正一聲吟叱,手中“索命斷魂扇”往外一格襲來的劍鋒,緊接着就勢前推,一股勁風點向上官寒竹右期門穴。
上官寒竹疾身暴退,誰知,金品正用了個“粘”字訣,手中扇隨之跟進,堪堪的就要襲中……
上官寒竹驚魂駭魄,急忙身形後倒,金品正手中的索命斷魂扇一襲走空,勁風呼嘯,可知金品正內功十分了得。
上官寒竹一式“烏龍絞尾”,長身站起,正想揮劍再戰,驀地,金品正把手中扇“啪”地張開,眼前一片金芒亂射,似雨如霧罩向了上官寒竹……
上官寒竹驚駭失聲:“飛雨金芒”。
想避又恐不及,一怔間,旁邊倏地切入一道金光,金光侵入金芒之中,立時雨收霧斂,眼前一片寧靜。
他定睛看時,見寶柱在他與金品正中間,金刀拎在手裡,腳下滿是金針毒芒。
是寶柱見他危險時,援手相救,否則他早已成了刺蝟。
金品正見這個其貌不揚的齊寶柱居然破解了自己的“飛雨金芒”,心中又驚又氣,遂冷道:“你因何救他?”
香
珂見了,一旁解釋道:“兄臺勿怪,寶柱本是吃上官寒竹母親的奶長大,兩人情同手足……”
這時,一聲馬嘶響在樹林。
少頃,一匹雪白龍駒奔出林子,正是上官寒竹的“千里雪”。適才他發出尖厲的呼哨便是呼馬。
上官寒竹見自己的愛馬奔出,心中歡喜,身形一掠,射向樹林,意欲乘馬離去。
誰知他身形掠起,金品正身形也掠起攔截。兩個人在空中又過了一招、電光石火,駭人聽聞。
兩人身形落地,相距兩丈。
上官寒竹瞥了一眼自己的坐騎,離自己不到八尺,他正想疾身趁金品正不備奔過去。
這時,香珂對金品正道:“兄臺,還是放上官寒竹一馬吧,有寶柱在側,你殺不了他。”
金品正聞言,合攏了手中“索命斷魂扇”悻悻道:“若放他走,無異放虎歸山,驅龍入海,後患無窮!”
香珂微喟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古來一向是邪不侵正,以後行事好歹善惡,由他去吧。”
上官寒竹聽香珂說情,金品正打消了殺自己的念頭,心中略安。
疾步奔到自己的白馬前扳鞍騎上,對旁邊守着鄧賽雲屍體哭泣不止的鄧賽玉和鄧賽花道:“你們還哭什麼?再不逃走腦袋都沒了!”話出口,嚇得鄧氏姊妹連忙站起身,擦淚止悲。
上官寒竹道:“速把三姑娘和胡姑娘的屍首放進山洞裡去,再搬些石頭堵死洞口。然後咱們就下山。”
鄧賽玉和鄧賽花六神無主,只好依言辦了。
然後,上官寒竹讓鄧氏姊妹一前一後都上了自己的白馬,一馬三人奔下山去……
金品正目送着上官寒竹策馬離去,喃喃自語道:“但願他從此迷途知返……”
香珂因失去了玉嬌,又沒有得到藥王,因此心中快快不悅,兀自道:“那鄧賽雲死得也忒蹊蹺,我只聽了她哼一聲就倒了,好像並未中暗器。而劫去藥王的人……”
金品正道:“劫去藥王的人委實難鬥。你聽說過瘋婆吧,那藍衣女人就是。
“那鄧賽雲一定是遭了她‘太陰掌’的偷襲,纔不知不覺地一命歸西。”
香珂驚道:“太陰掌?”
金品正道:“難怪你不知,那瘋婆看上去又靜又柔,正是她練‘太陰柔功’所致。
“她的‘太陰掌’是陰柔掌力,很少有人能與之抗衡,她的武功特點是以靜制動,以柔克剛。”
香珂微喟道:“可是她擄了藥王,必去交給老魔頭百里金。”
金品正皺了皺眉,道:“她告訴我了,說是引你去找百里金……”
頓了頓,見香珂滿面憂戚之色,遂笑道:“香珂妹,不必憂慮,我會幫助你們的。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香珂嘆道:“眼看中秋將至,若百里金美女大選之後,我對他便不再這麼重要,救藥王可就難了。”
金品正聞言,雙睛一亮,笑道:“香珂妹,咱們不妨也去湊湊熱鬧……”
香珂微怔,道:“你是說讓我也參加美女大選?”
金品正頷首道:“不這樣,只怕我們見到百里金都難,更不用說救藥王了。”
香珂思忖道:“若是要去,咱們回去收拾一下,也該動身了。
“洛陽離靈泉山路途遙遙,而選美之日也只差十多天了。途中還得耽誤些天呢!”
金品正道:“有什麼收拾的,咱們不必回洛陽了,從這嵩山直接去靈泉山還近些路,你說不好嗎?”
香珂默默地點了點頭。
心中充滿了無奈:
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靈泉山,水靜山幽。
山中靈泉更是泉水清澈,名馳宇內,引得附近甚至遠方的淑女佳婦嚮往這沐浴,沐浴久之,肌膚賽雪,骨骼奇美,因此得名“美人泉”。
江湖四老怪之一,綠林黑道上炙手可熱的老魔頭百里金因欲得天下第一美與色魔花景風換罕世奇珍“碧海雙龍戲鳳珠”,故要進行美女大選,地點就設在這水靜山幽,風景如畫的靈泉山。
這一天是八月十五,美女大選之期。
天剛破曉,在靈泉山的山門外就聚集了黑壓壓一羣江湖客。
這些人都是來自各地各幫派的好事者,都是想一睹美女羣芳的俏容麗姿,更想看天下第一美的絕代風華。
因此,聞訊後,有的三天前就來到了靈泉山等待美女大選,在這衆多的人中沒有山野村民,沒有官商客賈,因爲山野村民膽小如鼠,恐惹招殺身之禍,官商客賈也沒法知道選美之說。
雖然老魔頭廣撒請柬,但給的都是綠林道、黑道、邪道上的名宿,而白道與俠義道他並沒有下請柬。
他知道似這樣美女大選爲那兩道所不齒,屆時不趕來破壞也就是成全了,請那兩道的名宿高手來,他們是不會光顧的。
而只是知道這次美女大選綠林道、黑道。邪道上的江湖人也委實難以計數。
爲防人多生變,百里金下令三星幫派出三十名精幹弟子,在天星子的兩個高足跨海斬蛟湯峻和劈面一刀葛猛帶領下守衛山門,盤查請柬,凡是執有請柬的人一律放準進靈泉山;否則,天王老子也統統拒之門外。
現在晨曦甫現,曉風輕拂,跨海斬蛟湯峻和劈面一刀葛猛已經帶領三十名佩刀大漢到位了。
湯峻讓三十多名大漢十人一組,架成刀叢。在山門口共架三組刀叢。
他和葛猛站在刀叢前,開始查驗進山者的請柬。
查驗一個人,然後刀叢分開,便放進,若有強進者必經刀叢,殺無赦!
如此這般查驗請柬,待旭日初昇時,已經放進山去不少人了。
而山門外手中沒請柬的卻傻眼了,因爲進不去山,就等於白來一趟,一無所獲,空留遺憾。
在所有焦急無奈的人中有一個佩劍的中年人顯得越發焦躁不安,眼見執請柬的人一個一個都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他急得抓耳撓腮,尖下頦上的黃鬍子直抖,一雙小黑眼珠滴溜溜亂轉,只是想不出辦法。
最後他一咬牙,走向山門口,到了湯峻和葛猛的面前,未說話先乾笑了兩聲,道:
“二位辛苦了!在下山東鬼見愁一劍飄九州古遠古世會這廂有禮了!”
湯峻一怔,伸出手道:“請柬。”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中年人見了,急忙賠笑道:“只是請柬嗎,來時匆匆,忘了帶了!可是你師父天星子沒提起過我山東鬼見愁一劍飄九州古遠古世會嗎?”
葛猛聞言,把眼睛一瞪,喝道:“管你是什麼古世會不古世會,師父說了,師祖有令,沒有請柬,天王老子也不能進山。”
中年人顯得很狼狽,只好退下,嘴裡嘀咕道:“可是我也是綠林道呀,我知道老爺子這麼緊查,是怕俠義道和白道,混進壞了他的事!”
說着話,往下退,險些撞在旁邊一個公子身上,急忙立穩身形,打量了這位公子一眼,搭訕道:“公子,也是來湊熱鬧的?也沒請柬嗎?”
這位公子穿一身大紅綢緞衣,手裡執一把摺扇,相貌奇俊,舉止優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