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限已到。
香珂攀上了一獨峰。
峰下的玉嬌、寶柱、梅鹿兒和紫蘭寒梅,只有眼睜睜地望着香珂獨自上峰。
他們的內心甚至比香珂還要緊張、憂慮和不安。
而香珂本人,卻似乎不太緊張了,她抱着一種豁出去的心理。待見到上官寒竹時,若談不合,便動手廝殺,大不了以死相拼,正因爲有這種捨生取義的念頭,因此她倒顯得從容不迫了。
而此刻等在一獨峰頂那棵巨樹下的上官寒竹,卻面帶得意的陰笑。他感到自己已經是穩操勝券,天下第一美人就要成爲自己的懷中物了。
他很自信,香珂不是他的對手,勝她決過不去十招,更何況自己還有更辣的計謀。一種即將得美的興奮刺激着他,以致使他恨不能馬上撲向攀上峰來的香珂。
香珂距上官寒竹丈餘停步,她發現了上官寒竹那噴火的雙睛。
她不得不承認,他長相很俊美,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所見過的男子中最美的一個。但是,此刻她卻覺得他的美很可怕,因爲那美的背後隱藏着無限的險惡。
她竭力使自己鎮靜,竭力使自己裝得無所畏懼,她道:“我來了,是一個人。你滿意了吧。”
上官寒竹微笑,笑得很迷人,柔聲道:“我知道你會來,會一個人來。你不同一般的女子。”
香珂也在笑,笑得很勉強,道:“放人吧,讓藥王下山去,我可以答應你。”
上官寒竹微微頷首,道:“你果然先將了我一軍,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會上你的當。不得到你,我不會放人。
“你是想在藥王下山後,再反臉與我廝搏,山下的人又會很快上來援手。可是你忽視了我是個正常人,不是傻瓜!”
香珂冷冷一笑,道:“可是你也忽視了我是個正常人,不是傻瓜。
“你別想佔有我之後,又不放藥王。我豈非損失甚巨!”
上官寒竹笑道:“你以爲這樣就可以難住我嗎,我早已想好了辦法:你可以脫得一絲不掛站在我面前,然後我就讓‘奇島三美’放藥王下山。
“那時你鬥志全消,也不便與我廝搏,而山下的人只要寶柱不上來,別的女子我也不在乎……”
香珂聞言,羞恨交織,冷叱道:“卑鄙無恥之尤!上官寒竹,你禽獸不如!”
上官寒竹淡淡一笑,道:“人一旦被性慾衝昏頭腦,與禽獸無異。你這樣罵我並不刻薄。”
香珂恨道:“你沒想到我會與你以死相拼嗎?”
上官寒竹反問道:“你以爲在十招之內我制服不了你嗎!”
香珂冷笑道:“那我們就試一試吧。”
上官寒竹搖了搖頭,陰惻惻地道:“可我還不想與你兵刃相見,因爲你若不答應我,我可以發出一聲長嘯,‘奇島三美’她們聽見,就會砍下藥王的腦袋送來。
“怎麼樣,快除了衣吧,等你除得一絲不掛時,我就會喊‘奇島三美’把藥王帶到這裡,讓你親眼看着藥王被放下山去。
“香珂,你還是答應我的好,你失去的不過是作爲女人遲早要失去的,何況本人也非凡夫俗子。
“你若與我作了夫妻,我還會不盡全力幫助你嗎!
“否則,你想到後果沒有,殭屍不能復活,你還想追查出昔年謎案的真兇嗎?還想找到‘神州令’嗎?”
香珂思忖片刻,頷首道:“好吧。我答應作你的妻子。可是我們也該找個地方,總不能在這裡……”
上官寒竹眼中火焰更熾,道:“那邊的石頭後是荒草叢,那該是我們理想的洞房。”
香珂瞟了一眼那幾塊石頭,緩步走近,站在石頭前,定定地注視着上官寒竹。
上官寒竹走近,在丈餘處站定,望着香珂
笑道:“除了衣吧,等我再製了你的肩井穴,然後就喊‘奇島三美’放藥王下山。
“你知道,此生此世除了得到你,我別無所求。我不會欺騙你的。”
香珂冷冷笑道:“原來你還怕我傷害你,我可以把劍給你,你總該放心了吧。”
說着,解下腰間的金絲劍,往面前一遞。
上官寒竹狡黠地一笑,道:“扔過來,你是想在我抓住劍鞘時抽劍刺我……”
香珂見上官寒竹識破自己的意圖,大笑道:“上官寒竹,想不到你色膽包天,而爲人卻如此怯弱!你就不敢近前爲我除衣嗎?
“不敢大模大樣地擁我親我嗎!懦夫,十足的懦夫!
“我爲這樣的人獻身才是最大的悲哀!此時,若換了白俊超、金刀客、魯秋生他們,一定會毫不設防地撲向我……”
說着,把手中劍扔在了上官寒竹的腳下。
上官寒竹微微一怔:想不到她會棄了劍。
她手中無劍何懼之有。
他立時血脈僨張,雙眼烈焰愈熾,一步步走向香珂,柔聲道:“香珂妹,便是死神與愛神一同光顧,我也願接受。”
香珂不動,定定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上官寒竹,美目中柔波盪漾,丹脣也媚笑微露。
距離漸近。
六步、五步。四步、三步……
驀地,上官寒竹左手電奔,點向香珂右肩井。
與此同時,香珂左手乍吐,袖中寒光一閃,金絲劍刺向上官寒竹前胸……
血光迸現,上官寒竹驚叫一聲,身形暴退八尺,左手食指中指被金絲劍斬落地上,鮮血滴滴。
他若不用手指點偏金絲劍,鋒芒必入體,劍鋒被點偏,手指卻被斬落了。
他兇相畢露,右手驀地抽出腰間長劍,怒喝一聲,撲向香珂。
香珂見一劍未刺中上官寒竹,心中大驚:
萬一他發出長嘯,藥王便沒命了!
可是,上官寒竹不但沒有發出長嘯,卻抖劍撲來。
也許藥王不在附近,不過是他對自己的要挾。
想到這裡,心裡一寬,挺金絲劍相迎。
兩人欺近,接招換式,廝搏一處……
上官寒竹俊美的面孔被憤怒扭曲了,手中長劍,出招狠辣,怪異,但因知香珂手中金絲劍是寶器,故不敢硬格。
而香珂武功也着實不弱,且金絲劍鋒芒奪人,威力大增。因此一交上手,便鬥了十幾招,勝負難分。
酣鬥中,香珂見上官寒竹仍不髮長嘯,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遂心中大安,毫無顧忌地與上官寒竹廝殺。
上官寒竹的“玄奇劍法”果然有精絕獨到之處,但因左手斷指,疼痛和顧忌香珂寶劍,所以不能把劍招用老。
況且他也不想殺死香珂,更不能下殺招。他要累垮制服香珂,從而達到佔有的目的。
果然,三十招過去,香珂雲鬢見汗了。步法有些混亂,劍招也不再快疾。
上官寒竹看在眼裡,喜在心頭,手中長劍一劍快似一劍,腳下步步緊逼,不容香珂還手,一劍劍如洶涌的巨浪卷向香珂。
香珂已是嬌喘吁吁,功力不濟,唯有步步敗退。
勝負已見分曉。
終於,香珂不支,手中劍被上官寒竹,劍氣震落。她驚呼一聲,連連閃身避過上官寒竹的旋劍疾掃。
驀地,腳下蹬上一個小石子,猛的一滑,身形一搖,尚未站穩,上官寒竹一式凌空飛腳,踢中香珂的肩甲,她身形暴退,跌倒在地……
上官寒竹推劍入鞘,蒼鷹撲兔,迅速撲上來……
香珂吃力地一滾再滾,閃到一旁。掙扎着站起身,從皮囊中掏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心口上,對長身而起、作勢欲撲的上
官寒竹冷道:“你再來,我就自殺身亡!寧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話音剛落,石頭後面有人急道:“柳丫頭,快放下匕首!你若死了,我老人家會悔恨一輩子的!”
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如煙似幻從石頭後飄出。
不待上官寒竹看清人形,只覺一股勁風襲中了自己的心窩,渾身一震,立時木然不動。
人影現身站定,對上官寒竹嘿嘿一笑,道:“小子,也讓你嚐嚐我老人家的‘定心法’!”
香珂一見,喜出望外,驚喜地喊道:“劉老前輩!”
來人正是酒鬼。
他見自己制住了上官寒竹轉對香珂道:“丫頭,你真的對他無情無意嗎!我還以爲你對他有心。
“唉,女人不一定都愛美男,就像男人不一定都愛美女一樣,我若晚出聲,你怕是真的要自殺了呢!”
香珂收起匕首,又撿回自己的金絲劍,拾起劍鞘,復佩好。拿着那把金絲劍走到上官寒竹面前……
酒鬼驚道:“不能殺他,殺了他,藥王的下落怎麼查尋?”
香珂一愣,停住手中劍,對酒鬼道:“解了他的‘定心法’,制住他身上穴道我有話問他!”
酒鬼依言,上前解了上官寒竹的“定心法”又制了他身上幾處大穴,道:“小子,你要說實話,不然我再點你一指可不會這麼輕巧!”
上官寒竹懊喪地對香珂道:“你到底帶了幫手。”
香珂道:“劉前輩並非是我帶來的。”
酒鬼附聲道:“說得是,我兩天前就等在這裡了。”
香珂問上官寒竹道:“藥王在哪裡?你快帶我們去找!”
上官寒竹陰陰一笑道:“我已讓‘奇島三美’押着他去洛陽交給神劍門主了。
“否則,我早就髮長嘯,讓她們砍下藥王的腦袋了。”
香珂怒極,揮手給上官寒竹兩個嘴巴,恨道:“你到底耍了我!”
上官寒竹白晰而俊美的臉赫然顯出紅紅的指印,他微然一笑,不慍不火地道:
“我到底與你肌膚相親了,你的手掌好柔嫩,宛若無骨。”
香珂一舉短劍,對準了上官寒竹的胸口,冷道:“藥王在神劍門主手裡,你已經不重要了。
“我趁玉嬌和寶柱不在,要先殺了你,根除後患!”
說着便要刺入,被酒鬼一把抓住手腕,道:“丫頭,別發傻!留着他還有用,可以到洛陽找神劍門主交換人質。”
香珂一怔,默默地點了點頭,道:“這也是個辦法,‘奇島三美’愛他,一定會勸神劍門主交換人質。不然她們也會想辦法弄出藥王……”
轉對酒鬼又道:“前輩,你也同我們去洛陽吧。”
酒鬼急忙搖頭道:“不去,不去,我不要見那‘奇島三美’。
“我向她們保證過不幫助你。你和她們一樣,都答應過作我妻子,我不能讓她們知道偏袒了你。
“你們手裡有這小子,一切都很好辦。”
說完,身形一掠,似一縷輕煙飄下一獨峰……
酒鬼走後不久,寶柱、玉嬌、梅鹿兒、紫蘭寒梅攀上了一獨峰。
玉嬌見了被制了穴道的上官寒竹,臉色驚異而悽苦,她走到近前,默無一言地爲上官寒竹包紮着他的斷指……
香珂對寶柱道:“把他扛下峰去,再橫放到馬背上。咱們即刻動身去洛陽……”
洛陽在鄭州西,臨近山西東南部。
而嵩山則在登封縣北境。登封乃居河南中部,因此路途並不近。
加之香珂等人只有兩匹馬,一匹馬還要馱上官寒竹,另一匹馬便馱幾個人所帶之物。所以行進甚緩。
這一口,暮色蒼茫,幾個人來至一處山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