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來一往,拆招破式酣鬥一處。但一看便知,香珂是勉強應戰,決過不去十招必敗。
寶柱被圍在打狗棍陣,見那邊香珂情勢急迫,便怒哼一聲,金刀一揮,發起了攻擊。
寶柱不知道,這打狗棍陣乃是“丐幫八老”根據八卦的演變而形成,俗稱打狗棍陣,其實應叫“八卦乾坤陣”。
“丐幫八老”每人佔一卦,守一卦位。
以“乾”爲首,以“坤”爲尾。
乾者天也,坤者地也。
“乾”與“震”合,則生奔雷之擊;“乾”與“巽”合,則發狂風之勢。
“坤”與“離”合則生地火升騰之威;“坤”與“坎”合,則起巨海暴涌之力。
八卦演變可生八八六十四卦,卦中藏奇妙,聲勢震乾坤。
寶柱發起攻擊的是“兌”卦位,金刀光閃閃,欺步攻近。
守“兌”卦位的老丐暴喝一聲,抖棍相迎,同時“震”卦位上的老丐也揮棍從斜側攻擊,“離”卦位上的老丐棍舉身前,蓄勢待發。
“兌”、“震”、“離”一齊發動,寶柱若與“兌”位上的老丐死搏,“震”位上的老丐必旁襲得手;若顧及“震”位,“離”位必從背後攻擊,三位一體,必勝無疑。
然而,“丐幫八老”畢竟不瞭解寶柱,還是用原有八卦演練的陣法對付寶柱。
殊不知,寶柱與酒鬼習成的“搏虎陰陽步”正是“八卦乾坤陣”的剋星。
八卦也是以陰陽爲基礎演變而成的,而原來酒鬼的“八卦陰陽步”也是據八卦妙理演練的,所以寶柱的步法恰恰是與“丐幫八老”的陣法有相通之處。
此刻,寶柱揮刀攻擊,守“兌”位上的老丐接架相還,“震”位的老丐旁邊一棍側擊。
寶柱身形斜向“離”卦位,避開“兌”位和“震”位上的合力還擊,金刀回手一抹,斬向“離”卦位上的老丐。
老丐出其不意,正然作勢待發,見一刀斬來,急出棍外格。
不料,寶柱不退反擊,金刀一格來棍借勢前砍,金光大震,慘呼聲起,“離”卦位的老丐面門被劈個正着,身形栽倒。
寶柱一刀斬了“離”位老丐,身形奇奧地一移,轉到“兌”位者丐背後,手起刀落。
不待“兌”位老丐轉身,腦袋已被斬落。
寶柱身形不停,腳下滑步,手中刀金光爍爍,耳畔慘叫聲聲,“丐幫八老”轉眼間已倒地五人。
餘下三老見打狗棍陣已破,齊聲厲嘯,舞棍撲上,作拼死一搏。
寶柱毫不畏懼,身形奇玄莫測,移來蕩去,避實擊虛,金刀閃處,血光迸現。
沒過十招,三個老丐也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寶柱剛剛停刀,耳畔驚叫聲起,轉首一看,不由駭然一驚:
香珂已被董流星制住穴道,木立在那裡,滿臉驚恐。
不知何時,她斜佩在身上的皮囊已到了董流星手裡。
此時他正拿着皮囊朝香珂陰惻惻地笑。
寶柱正想斜側裡撲上,一刀斬向董流星。
不料,董流星似有覺察,一伸掌罩在香珂頭頂上,對寶柱冷道:“不許動,動一動,我讓她立死在此!”
寶柱驟然止步,手中金刀下沉三寸。
他定定地注視着董流星。
董流星見寶柱不敢行動,遂冷笑道:“柳姑娘,你一定驚異於我爲何不殺死你吧。”
香珂氣恨交織,冷道:“殺死我,你還能逃脫寶柱的手嗎?”
董流星搖了搖頭道:“我並不在乎。只是有人關照過,只能將你制服,不能將你制死。同時那個人還想要你這個皮囊。”
香珂一驚,脫口道:“那人是誰?”
董流星陰陰一笑,道:“那人是誰,你少頃便知。只是趁他未到,我要看一看你……”
說着,祿山之爪猛地撕向香珂胸衣……
香珂羞憤交織,驚呼一聲……
寶柱搶上一步,作勢欲搏,又被董流星喝住。
董流星邪邪一笑,道:“我董某從來對女人不感興趣,可對你這天下第一美人除外……”
說着,伸手又欲輕薄,頭頂突然響起一個冷冷的笑聲:“董兄,請慢動手!”
話聲落,人形現,從樹上翩然躍下一個美少年。
香珂定睛一看、不由驚詫萬分:
來者正是上官寒竹。
上官寒竹並不去看香珂,似是不相識,而是朝董流星展顏一笑,道:“董兄,你幹得好漂亮!”
董流星笑道,“老弟,你怎麼沒有騎馬來,卻跑到樹上,莫非想高來高去?”
上官寒竹笑道:“董兄,謝謝你幫忙,你可以罷手了,在下便帶你去見冰棺殭屍。”
董流星笑道:“好,這裡就交給你了。”說罷,把皮囊交給上官寒竹,便帶人揚長而去。
寶柱一見董流星離去,早上前用身體擋住香珂。
上官寒竹笑道:“兄弟,你閃開,爲兄有話對香珂說。”
寶柱聞言,身形一移,露出身後的香珂,但他站在香珂身旁,仍全力戒備,隨時都準備出手。
上官寒竹站在距香珂丈餘之處,見寶柱閃開,他又跨前兩步,寶柱手中刀一指,示意他不許再往前。
他見了笑道:“寶柱兄弟,別這樣,我不會傷害她。”
香珂這時已使自己平靜下來,遂冷道:“你想怎麼樣?真想不到……”
上官寒竹瀟灑地一笑,道:“先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玉嬌她失足落進山澗了……我爲失去她很感難過。”
香珂一怔,旋即厲聲道:“你害了她!你到底要幹什麼?!”
上官寒竹依然不慍不火地道:“我怎麼會害他,她是那樣地愛我。
“只是天妒紅顏,她命該與我不成姻緣。”
香珂氣得臉色泛白,一時說不出話。
上官寒竹又道:“我老實告訴你,香珂妹,董流星和‘丐幫八老,是我讓他們來的,是我給他們出的主意,以殭屍去要挾毒丐,我的目的就是得到這個皮囊。
“因爲我親眼看見你把四種聖品放在裡面。
“我後悔把神劍門主給我的‘陽母靈芝’給你,我當時只想感動你,希望你看在我爲你賣力的分上答應我,可是我失望了。
“從那一夜,我便知道再不能得到你的心,可是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佔有你的肉體……”
香珂顫聲道:“你所以要得到四種聖品是想脅迫我答應和你……”
上官寒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復活殭屍非此四種聖品不可,而復活殭屍在你恐怕比生命還重要……”
香珂冷道:“你不認爲這樣你太卑鄙了嗎?”
上官寒竹道:“愛情可以使一個人發瘋,使一個人變成白癡,使一個人變成魔鬼!
“自從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發誓,此生此世一定要得到你。
“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肉體。
“我說過,我正是因爲鬥不過金刀客,才投靠的神劍門……。”
香珂道:“你不是假意?”
上官寒竹笑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假本無定,唯我心自知。
“爲了得到你,我不惜一切,誰都可以利用,只要達到目的。瞧,我說得夠赤裸裸了吧。”
香珂冷道:“我就真的那麼令你動心嗎?”
上官寒竹笑道:“連金刀客那樣的豪客都動了心呢!現在我還這樣說。
“玉嬌已經芳魂西遊,你若答應我,我們還會成爲一對人人稱羨的武林俠侶,一同躍馬江湖。
“我自信,會幫助你成就一切事情。
“武功再高,終於會遇上敵手,靠心機智謀將無所不勝。”
香珂冷冷一笑,道:“上官寒竹,從
今天開始,我才真的認識你!
“人可以與狼同行嗎?你甚至比狼還可憎,我會與你同行嗎?”
上官寒竹聞言,笑了笑,道:“香珂,你不相信現在我就能得到你嗎?
“等你在我面前變得一絲不掛時,你還會這樣想了。”
說着,轉對寶柱道:“兄弟,咱們該回家了:媽媽也許正在山莊日夜盼望着咱們回去。
“都是這個柳香珂,害得咱們在江湖上奔波,經難歷險。”
他說着,見寶柱無動於衷,又道:“你不要上柳香珂的當,她對你不過是利用,你在她眼裡不過是一條獵狗,你不必爲她冒風險、捨命護着她!
“你可想過跟着她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嗎?白俊超怎麼樣?金刀客怎麼樣?你的結局會比他們好麼?
“聽爲兄之言,咱們還是趁早離開她吧。
“她是魔鬼,可以使天下所有的男人着迷,但所有的男人都會因她而受到傷害。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和我回家?你還沒有見到你的爺爺、奶奶,你就想因她送了性命嗎?
“兄弟,你不能執迷不悟,你已然有了未婚妻……”
聽着上官寒竹的話,香珂的心在滴血。
她投目寶柱。寶柱臉色陰沉沉的,慢慢地轉首看她,兩人目光相遇,寶柱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香珂情不自禁,眼中噙滿淚水,柔聲道:“寶柱,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你與鹿兒走得遠遠的,只是不要和他在一起
“鏘!”然一聲,寶柱沒有回頭,但手中金刀卻準確地格出了刺向自己後心的長劍。
他驀然轉身,怒視着暴退七尺外的上官寒竹……
上官寒竹手中長劍在顫動,一張俊美的面孔顯出驚駭之色,淡淡地道:“寶柱兄弟,你的武功果然長進了。”
香珂見上官寒竹居然要殺死寶柱,不由痛心疾首地道:“你真狠毒,寶柱怎麼惹着了你,你居然要向他施毒手!……
上官寒竹冷冷一笑道:“他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昔年若無家母扶養,焉有他今日!現在他卻連我的話也不聽,不該殺嗎!”
寶柱渾身在微微顫抖,終於他用手中金刀在地上畫了幾個字給上官寒竹看:“你再不走,我就殺了你!”
上官寒竹見了,又看了一眼寶柱,見寶柱手執金刀,一身虎威,心中早怯了三分,自知他經過酒鬼點撥,武功大有長進,自己不是對手。
遂陰陰一笑,道:“你們聽着,我手裡可有四種聖品,我要把它交給神劍門主。
“我要是離此而去,你們便追悔莫及。”
說着,把左手放在嘴裡打了聲尖哨。
哨音一落,山道上跑來一匹白馬,正是上官寒竹的“千里雪。”
馬到近前,昂首嘶鳴。
上官寒竹一邊走向自己心愛的坐騎,一邊對香珂道,“待你同意時,不妨到洛陽去找我。我還會把四種聖品還你!”
說着,轉對一旁的空空手道:“跟我一同去洛陽,神劍門主一直想見你。”
兩個人騎上了“千里雪”。
上官寒竹在馬上,提前那個皮囊在面前晃了晃,笑道:“香珂妹,現在答應也不晚……”
此時,寶柱拍開了香珂被封的穴道。
香珂聞言,心中心急如火,萬一真的給上官寒竹拿走四種聖品……
一轉首,看見了梅鹿兒,低聲道:“鹿兒,你還呆愣什麼,快用箭把他們射死!”
梅鹿兒聞言,下意識地摘弓搭箭。 шωш●ttκā n●¢Ο
可是,上官寒竹早已發覺,策馬奔下山去,距離漸遠弓箭已射之不及……
香珂緊緊地咬住下脣,彎腰撿起被董流星震落地上的金絲劍,走到董流星屍體旁,拼力向董流星的身上戳去,一劍,兩劍,三劍……
寶柱緊緊地抓握着手中金刀,黑亮的大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