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軒身份不一般,又曾經故意跟別的女明星緋聞不斷,這樣一來,在不知情的所有人眼裡,徐子凝不過是他花錢包養的一個玩物,今天可要是她,明天可以是別人,隨時都有被丟棄的可能,也隨時都要準備接受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以前,徐子凝對這些看法和評論還不怎麼在意,可是現在就不同了。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好好跟週一軒相處下去,自然希望這段感情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和祝福。
戀愛中的男女很容易會覺得相愛只是兩個人自己的事情,跟任何人都無關。但是徐子凝經歷了這麼多,卻早就清楚相愛不止是兩個人的事情,相處更加不是。
徐子凝心裡一瞬間雖然轉過許多紛雜的念頭,嘴上卻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因爲週一軒已經站在她身邊,清清楚楚地說:“她現在還不是我妻子,但是很快就是了。”
週一軒和她之間沒有過任何甜言蜜語,最常見的就是這男人一臉輕挑地說些佔便宜的話,可是此刻有了這麼一句,徐子凝卻覺得,那些缺憾似乎也不是無法彌補了。
最深情告白也不過一句“咱們結婚吧”,尤其是如今這種形勢,週一軒能毫不猶豫地說出這麼一句愛的宣言,徐子凝表面上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兒,嘴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
妮雅還是小孩子,不懂這一兩句話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麪前這幾個人之間的氣氛怎麼一下子就有點怪怪的,但是週一軒話裡最直接的含義她還是懂了,所以無比遺憾地看了看威廉,又看看徐子凝。
“真可惜!我本來以爲你會成爲我們家的伯爵夫人呢!”
徐子凝雖然對威廉的身份有所猜測,但聽到這樣突兀的一句還是頓覺尷尬。
週一軒朗朗一笑,“我週一軒的妻子名號,比那些虛而不實的所謂貴族頭銜都尊貴得多。”
這傢伙,表情睥睨語氣狂傲,不過……好像還挺招人喜歡。
徐子凝美滋滋地想着,朝威廉看了一眼。不過這位伯爵大人也不知道是漢語不夠過關還是內心實在強大,對週一軒的話好像完全都沒聽到,臉上明朗的笑容也是絲毫不變。
“妮雅,你這樣喜歡她,我也這樣喜歡她,所以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讓她成爲名正言順的伯爵夫人。這樣你就可以經常見到她,甚至可以像一家人那樣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威廉這話一出,瞬間表明他絕對不是沒聽懂週一軒的話,相反,人家還宣戰了。
對於威廉這樣明晃晃的挖牆腳行爲,週一軒能夠容忍纔怪,頓時徐子凝就覺得這屋裡的暖氣不夠給力了,氣壓也迅速下降。
於是,徐子凝立馬笑着對威廉說:“在我們國家,可不能隨便亂開這樣的玩笑哦!婚姻在我們看來,是很神聖的,絕不能隨便說說。”
“我沒有開玩笑。”威廉的表情無辜又認真,“爲什麼你會覺得我在開玩笑呢?是我表達的不夠清楚嗎?凝,難道我寫得情書和送你的禮物你沒有收到?”
情書和禮物?徐子凝呆了呆,朝週一軒看了一眼。周大神面無表情,徐子凝瞬間認定,這傢伙一定做過什麼。
“是我的疏忽,這樣的東西下次我一定親手送到!”威廉見到徐子凝意外疑惑的表情瞬間就懂了,不着痕跡地看了週一軒一眼,“上次因爲急着回國,所以大意了,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威廉先生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她很快就要成爲我的妻子,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對上渾身冒冷氣兒的週一軒,威廉笑容不變,“周先生,可她現在還不是您的妻子。如果您真的那麼有信心,就不必介意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何況,她也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看着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涌動、劍拔弩張,徐子凝撫額。二十幾年遲遲不肯盛開的晚桃花兒這是都積攢在了一起嗎?要不要這麼集中熱烈!這讓她很尷尬的好不好!
對於威廉的告白,徐子凝當然是要拒絕的,可她覺得此刻真的不是好時機。不說別的,就看許成星拉着人家兒子假裝耳聾的樣子,現在也不適合討論這個問題吧!這可是在別人家做客!、
好在這時,許老爺子回來了。老人家一進門兒就嚷嚷着讓他們都留下吃飯,直說好久沒有人陪他痛痛快快的喝酒,今天終於有了兩個“看起來”酒量還不錯的後輩,說什麼也得陪他喝個痛快。
週一軒跟威廉都含笑答應了,嘔得徐子凝差點吐血。這倆男人還能再誇張一點兒不?明明是恨不得把對方都給扔出去還要這麼笑微微地互相看着,真是驚悚啊驚悚!
作爲碩果僅存的開國元勳之一,許老爺子不僅年紀大地位高,這酒量顯然也不一般。可是看着老爺子紅光滿面,越喝越高興的樣子,徐子凝也覺得頭大。
週一軒話不多,卻是逢酒必幹,威廉顯然對中國這樣的酒文化還不適應,他大概只習慣端着高腳杯淺酌慢飲,可是對上許老爺子拿出來的燒刀子酒頓時就覺得無法忍受。
於是,豪爽的許老爺子大手一揮,把週一軒圈進了自己的陣營,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兒,特意壓低聲音對徐子凝說:“小姑娘眼睛要放亮一點兒!喝酒不唧唧歪歪的男人都是直腸子!靠得住!”
老爺子這大嗓門兒,特意壓低的聲音也足夠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好在威廉早就被灌醉去了樓上休息。
徐子凝訕笑着離開,還答應妮雅過兩天再來看她。即便如此,妮雅還是一副捨不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好在許益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對她說可以把他的潛艇模型借給她玩兒,妮雅這才破涕爲笑放徐子凝離開了。
週一軒不過是腳步微亂,臉色微微發白,徐子凝卻不敢大意。這傢伙跟許老爺子喝得可確實不少,見他們甘之如飴的樣子,她出於好奇也嚐了一口,發現那酒烈的不是一般,火辣辣地直燒喉嚨,連胃都像被點燃了一般。
果然,週一軒一上車,就靠在座椅上,眉頭微蹙,很不舒服的樣子。
徐子凝把車開得飛快,等到家裡之後又立刻找出解酒藥。週一軒半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睜開眼:“你餵我。”
一貫強勢霸道的男人因爲醉酒顯得眼神迷離,聲音中帶着一絲暗啞和倦意,語氣甚至還有那麼點點撒嬌的意味兒。酒後身體發熱,他一進門就脫掉了外套,現在只穿了件淺灰色的羊毛衫,更是平添了幾分居家男人的溫和氣息。
他整個人都完全放鬆,一隻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長腿隨意地翹着,慵懶隨意地躺靠着,側臉的線條無比完美。
徐子凝沒來由的心跳如鼓,暗罵這傢伙長這麼好看做什麼?這樣子很容易引人犯罪好不好!
默默垂下眼睛,徐子凝琢磨着既然這傢伙都說了要娶她,那她要是趁他喝多了把他給逆推了什麼的,應該也不算耍流氓吧?
“是不是在想趁人之危?”男人懶懶地聲音響起,“那你要抓緊機會,我現在確實沒有力氣反抗的!”
徐子凝手一抖,解酒藥就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兩圈兒。
“得!這下沒得吃了!我看你也不需要!”
據說,心虛的人都會故意提高聲音來掩蓋,徐子凝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色厲內荏地嚷嚷着,卻被週一軒是手抓住。
“頭疼。”
“活該!誰讓你逞能?多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似得!拼什麼酒?幼稚!無聊!”
罵得是夠大聲,可是徐子凝卻不由自主地側身坐了下來,給他按摩起了頭部。
“這邊點。”周大爺享受得理直氣壯。
徐子凝按着按着就有點走神兒,週一軒察覺,微微偏了偏,徐子凝的雙手不知怎麼回事兒就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等徐子凝察覺手感有異,低頭一看就對上了週一軒那雙戲謔的雙眼,“我都說了現在肯定沒力氣反抗,想佔便宜可以不用這樣含蓄!”
“你……”徐子凝深吸一口氣,索性厚着臉皮在他胸口狠狠摸了兩把:“是啊!我怎麼着都覺得我虧大了!不佔點便宜回來簡直對不起我自己!”
“嗯?你虧什麼虧?”
“我不虧嗎?有你這樣兒的嗎?什麼都沒說,就直接跟人家說什麼我馬上就是你那什麼了……”
“哪什麼啊?”週一軒把最後那個字,拖得綿長曲折,尾音混合着一點鼻音,搖曳齣戲謔又溫暖的感覺。
“喂!”徐子凝氣結,“你不會是當着別人的面隨便說說而已吧?”
見徐子凝真急了,手下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掐了一把,週一軒悶笑兩聲,猛地用力,徐子凝整個人就趴在了他身上。
“我倒是想隨便說說而已,可是,有人既然放着什麼伯爵夫人都不稀奇,我也不能太委屈她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