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以後別拿我當保姆使喚了啊!”
“只要不讓我給你當保姆就成。”
“這個提議好!準了!以後你給我當保姆!”
週一軒低低地笑,似乎是牽動了哪裡的傷口,他皺了皺眉頭。
“我呢,也懶得去問你跟何小姐是怎麼回事兒了。不過你要記住,婚姻這種事情跟其他的不一樣,不要隨隨便便就拿來演戲。你說你老連累那麼多女人,不會不好意思麼?”
“會,不過只對你。”週一軒停了半晌纔回答。
徐子凝撇嘴,“不好意思有個毛用!以後好好補償!”
“嗯,好好補償。”
咦?周大神今天真的是格外好說話啊!徐子凝覺得她應該好好利用一下這難得的機會。
“何艾琳那裡,不是我提出的計劃。”週一軒卻突然說了一句。
“我不是說了我不問你們的事情嘛!”徐子凝話雖然說得大方,卻是豎着耳朵在聽。
週一軒似乎完全洞悉了她的小心思,低笑一聲說了何艾琳在他家裡留宿的事情。
“桃花運真不是一般的旺啊!好好的睡在自己牀上,都有人主動送上門啊!”徐子凝的話說的酸溜溜,心裡更是酸溜溜,卻並不是真的因爲吃醋。
家本來是最該讓人有安全感,能放鬆休息的地方,可是週一軒睡在自己的家裡,居然還會被家人算計!
“後來何艾琳到了醫院之後,主動提出來要辦訂婚儀式,她肯配合這場戲才能演下去,所以我答應了她。反正我不會讓儀式真的舉行。”週一軒咳嗽兩聲,好像有點尷尬,“以後不會了。”
徐子凝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何艾琳的心思他們都明白,不能真的嫁給週一軒,哪怕是一場假的訂婚儀式她也想要。再精明強幹的女人,遇到感情的事情也會犯傻!
“也就是說,你是故意在訂婚儀式開始前把何小姐帶走的?”
“我的人,前段時間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黃德鑫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在行動,跟他蛇鼠一窩的,還是你的熟人。”週一軒並沒直接回答她。
徐子凝正想問是誰,突然緊張了起來!
“對面有一艘快艇!”
“調頭。”週一軒立即站起身來幫忙。
這裡又不是風景區的海灘附近,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有快艇會突然出現!
兩個人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他們毫不猶豫地調頭,開足馬力向另一個方向全力奔逃!
快艇上的人果然立刻追了上來,週一軒駕船,徐子凝四處搜尋了一陣兒,在角落找到幾個空酒瓶和還沒開封的白酒,毫不猶豫地簡單改裝一下,就成了簡易版的燃、燒、瓶!
看她突然跑出去,週一軒並沒阻攔。快艇在短距離內的速度比他們這艘小船快,要是不想辦法兩個人很快又會落入險境!那快艇上雖然也只有四五人,但明顯是有備而來,挎着衝鋒槍氣勢洶洶而來,在快要靠近漁船的時候就開始喊話,詢問他們爲什麼遲到了這麼久。
週一軒在他們靠近的時候把船停了下來,這倒讓他們放鬆了警惕。徐子凝趁着這個功夫,毫不猶豫地把自制燃、燒、彈投擲過去!
快艇立刻燃了起來,上面的人也反應過來舉槍就是一陣掃射!週一軒就在徐子凝投擲燃、燒、彈的一瞬間就將漁船開足馬力疾馳而去!
再一次劫後餘生並沒給兩人帶來多少喜悅,因爲漁船的燃油不多了。而那艘快艇雖然會沉沒,但是上面的人卻不一定沒有活口。就算他們全軍覆沒,那快艇不遠處一定有接應的船隻,見他們遲遲不歸一樣會知道發生了意外。只要他們追上來,徐子凝和週一軒還是難逃一劫!
現在只能希望他們追的方向不對,兩人才能多一點逃命的時間!就在漁船的油箱快要見底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陸地的影子!
徐子凝歡呼一聲,飛快地把船上的剩餘食物和其他一些她覺得有用的東西都用塑料袋密封好,裝了起來背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就在離岸邊還有不近的距離時,漁船徹底沒油了!徐子凝和週一軒無奈地對視一眼,動手解下漁船上綁着的小橡皮艇。
“鑿沉。”週一軒離開漁船時突然說。
徐子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隨即在漁船上砍了個洞,這才跳上小艇。
兩人奮力划着小艇朝岸邊行去。週一軒重傷在身,徐子凝力氣不大,兩人又都是精疲力竭,看着並沒多遠的距離卻似乎完全沒有辦法到達。
徐子凝覺得自己是雙臂好像要斷了,卻不得不咬牙堅持着。
“週一軒,其實我們運氣還不錯啊!起碼沒遇到什麼海上大風暴。”
“嘩啦!”
徐子凝話音剛落,一個不大不小的浪頭打來,小艇歪了一下,兩人身上全都溼透了。
“坑貨!”徐子凝打着寒戰,上牙碰着下牙。
週一軒的頭髮也全部溼透了,烏黑的額發貼在臉上更襯得他臉色雪白,此刻在寒風中打着哆嗦,嘴裡卻在嘲笑徐子凝:“烏鴉嘴女人!”
兩個人沒有怨天尤人,沒有沮喪不振,硬是這麼哆嗦着笑罵着划着小艇到了岸邊。
徐子凝從小艇裡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已經好像完全失去了感覺,差點就掉到了海里!
週一軒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穩,但這一接觸,她才發現週一軒身上依舊燙得嚇人!他已經高燒整整一天一夜,現在又渾身溼透吹着冷硬如刀的海風!
徐子凝咬了咬牙,什麼都沒說。這裡雖然是陸地,但是並不是沙灘,而是一片礁石。嚴重風化的礁石就像刀鋒一樣鋒利,還又溼又滑,嚴重體力不支的兩人走在上面,簡直艱難萬分!即便儘量小心,還是不時摔倒,每次摔下去,身上就會被割出新的傷口,再被海水一浸溼,簡直就像被一刀刀地凌遲!
徐子凝強力忍着不發出呻吟聲,但是身體卻一直無法控制地顫抖,不僅是因爲冷,還因爲疼。
週一軒也沉默着,只是在每次徐子凝失足摔倒的時候總要扶她一把,哪怕他也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這一扶之下的結果不過是兩人都一起滑倒。
好不容易走出了這片陡峭的礁石,徐子凝的雙腳落在真正的陸地上時,全身稍一放鬆,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週一軒徒勞地拉她一把,照舊跟着摔倒。
徐子凝喘息了一陣兒,偏起頭看着週一軒,“喂!你好狼狽!”
“彼此彼此。沒見過弄成這個邋遢樣子的女人!”
兩個人真是狼狽到了極點,渾身溼透,鮮血泥土混在一起,伴着腥鹹的海水氣息,哪還有半點平時光鮮靚麗的樣子!
兩人都不敢多呆,這麼冷的天氣,別說後有追兵,要真是在這裡躺着睡着了,凍也會被凍死。相互取笑幾句似乎都恢復了點體力,兩人相互攙扶着跌跌撞撞地朝岸上走。前面是一片茂密的山林,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山林裡一片寂靜,除了偶爾能聽到不知是什麼動物發出一兩聲淒厲恐怖的啼叫聲就只剩兩人的腳步聲,徐子凝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因爲寒冷上下牙相撞的聲音。
“你說,現在是不是應該有個藏着寶藏的山洞或者咱們一腳踩空就掉下懸崖發現個武林秘籍什麼的?”
“寶藏就算了,武林秘籍倒是可以考慮。練個鴛鴦劍法?”
……
兩人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卻沒有遇到任何人,也沒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不過總算是遇到一處相對開闊又背風的地方,兩個人商量一下,決定生火烤乾衣服,休息一夜再走。他們都急需休息來恢復體力,也要吃點東西,而深夜在密林中穿梭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
只是地上實在潮溼的厲害,徐子凝只好用樹葉在地上鋪了一層,讓週一軒坐在上面。
徐子凝收拾起來的東西里就有打火機,這林子裡到處都是斷枝枯葉,本以爲很容易就能點起火來,誰知道這些樹枝潮溼的厲害,徐子凝忙活半天,被煙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還只是冒煙。
“真笨!”
“你不笨你來!”
“我現在可是你的私有物,薰壞了還是你的損失,所以必須你來。”
兩人鬥嘴鬥得歡快,好像面臨的不是莽莽大山而是在郊區露營燒烤,誰都絕口不提面臨的險境和未知的路途,徐子凝花着一張臉,眼淚汪汪地跪在地上吹了半天,嗆咳不止,總算是把火給點燃。
“快把你衣服脫下來自己烤烤,我趁着天還沒黑多揀點柴,順便看看有沒有小溪河流之類。”
“你帶的水喝完了?”
“沒有,不過不多了。而且只要有河,咱們順着水應該就能走出去。”
“未必,說不定那頭剛好是瀑布。”
“烏鴉嘴!”
“我倒希望真是這樣,非要走出去做什麼呢!”
“不走出去,在這裡當野人?”
“嗯,一個男野人,一個女野人,生一堆小野人!”
“還一堆?你那不是野人,是野豬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