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品苦着臉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跟我有過交往的女人,名字裡面帶個蘭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有的全名都不記得了,有的長什麼樣子也忘了,我實在想不出來!”
徐子凝撫額,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風品搓了搓臉,“這你不能怪我,誰讓我長得帥又溫柔多金,招女人喜歡也不是我的錯兒啊!”
“服了你了!”
“你的意思是說,是哪個女人對我因愛生恨了,所以搞了這麼個鬧劇似得綁架來嚇唬嚇唬我?”風品眨眨眼。
徐子凝長嘆一聲,“我真是對你五體投地了!”
“這你已經說過了……”
“我對你的智商水平遠遠超出我的低估表示無語。”徐子凝瞪他一眼,“能知道利用我騙你出來的,會是你那些女伴兒?”
“這不好說啊,萬一是有人看見我最近老是往你這兒湊誤會了呢?”
“要是因爲這個原因,人家也不會選我,也會去選阿蘭……”徐子凝說到一半突然打住,直愣愣地看着風品。
風品聽她突然提起阿蘭,臉色微變,再也沒有心思說笑。
徐子凝愣了會兒,也不再可以故作輕鬆,沉聲問他:“風品,我們或許都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嗯?”風品見徐子凝說得凝重,立馬正色看着她。
“阿蘭的事情,咱們都覺得是陳小雨的手筆,可是陳小雨一個人,應該是根本沒有那麼大的能力的。所有我們只懷疑到跟她有聯繫的徐美薇身上。”
風品點了點頭,“但是我的手下查回來的消息是,陳小雨最近根本沒有跟徐美薇聯繫過,徐美薇之前一直在醫院裡。她跟那個島國老孃們勾搭到一起,也絕不會超過三天,因爲之前那老孃們還在島國窩着根本沒有出來。”
“也就是說,這件事跟徐美薇沒有關係。黃德鑫是通過徐美薇來跟陳小雨聯繫的,那麼他跟這件事也應該沒關係。”
風品點了點頭,“之前咱們就懷疑是徐美薇幫助陳小雨禍害阿蘭,現在看來,這種懷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換句話說,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別人要對咱們不利!先是害了阿蘭,然後又針對你……”
“這說不通。”風品搖頭,“如果真是一夥人,爲什麼會讓我毫髮無損地回來,他們對阿蘭……可是下了狠手的。”
“我也不明白。”徐子凝冥思苦想,突然眼睛一亮,“我那天晚上能找到會所去,其實是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還告訴我了房間號!”
“是嗎?是誰?”
風品話沒說完,就看到徐子凝臉色大變。
“糟了!風品!快安排人手救人!”徐子凝猛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他們爲什麼慌慌張張地把你給扔到山洞裡去了!根本不是他們不想對你下手,而是他們被驚動了!所以將計就計!”
“救人?救什麼人?什麼將計就計?”
“別問那麼多了,你按我說的做!”
徐子凝忍不住埋怨自己太過大意,連連催着風品救人。風品雖然一頭霧水,可還是按照她說的做了。
徐子凝在焦灼不安中等了整整一天,卻聽到這樣的回答:
“那天晚上當班的人全部都查了,有兩個請病假一個辭職的,那兩個請病假的確實是生病了,那個辭職的,現在還沒找到人。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因爲他纔去會所上班沒多久,平時跟同事也不怎麼來往,而且他在會所應聘時登記的信息也是假的。”
“等着,我找張照片發過去,讓他們同事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徐子凝打開電腦,翻了好久,翻出幾年前公司組織的年會上一張合照,在其中一個身上畫了個圈兒。
“這……這不是劉鋼嗎?”風品湊過來瞅了一眼,愕然地看着徐子凝。照片上的人稚氣未脫,但是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就是他。你趕緊把這個照片給你的人發去看一下。”徐子凝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風品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不再廢話,立刻吩咐手下去辦,很快就回話,“是他。”
徐子凝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一臉灰敗。風品也臉色嚴峻,想了想,提議說:“報警吧?”
徐子凝把臉埋在了雙手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警方很快找到了劉鋼,可是找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徐子凝和風品得到消息的時候,急匆匆地趕到,風品卻攔住了她。
“我對他也很熟悉,我去就行了。你就在外面等着。”
“不。”徐子凝回答的簡短卻堅決。
風品氣得直罵,“怎麼這麼倔?”罵完了又只好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劉鋼的屍體被從冷櫃裡拖出來的時候,徐子凝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風品一個見慣風雨的大男人見了,也不忍地側過頭去。
等兩人都很肯定地對警官點了點頭,風品就扶着徐子凝走了出來。
“既然能夠肯定死者身份,下一步我們就要先通知家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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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順口說了一句,徐子凝卻想起來另外一件事,“警官,發現他的時候,他身邊那個嬰兒呢?”
“什麼嬰兒?”
“他還有個女兒,剛出生沒多久,會不會……”徐子凝說不下去了,聲音都有點顫抖。
“屍體是在水庫邊上發現的,不排除水庫裡還有嬰兒屍體的可能。”警察聽她這麼一說,也緊張起來,立刻安排人手去找。
警察說得水庫,徐子凝當然也是知道的,頓時就覺得一股寒意直從腳底衝到腦門上。那麼大一個水庫,如果真的是一個嬰兒被扔到裡面,後果自然不用說,就連屍體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再想想劉鋼死的何等悽慘,徐子凝就覺得腳步沉重的沒有辦法邁開。
“沒想到,居然會是劉鋼爲了救我把命都給搭進去了!”風品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都是我的錯。我那天晚上就聽出來是劉鋼的聲音,所以纔敢獨自一人到會所去找你,可是後來沒找到,我就急着去你家裡通知你父母,卻忽略了他。”徐子凝的聲音乾澀,壓抑着涌動的情緒。
“先別忙着自責。你知不知道劉鋼家裡還有什麼人?”
“他那個雙胞胎弟弟已經不在了,現在就只有他父母了。我真沒辦法想象,老人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兩個兒子都不在了要怎麼承受!”
“我安排人去接他們過來吧。”風品嘆了口氣,“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把後面該做的、能做的事情做好吧。”
風品話雖說得輕鬆,但自從得知劉鋼的死訊之後,皺緊的眉頭就再沒鬆開過。徐子凝就更不用說,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居然爲了自己的大意丟了性命,她心裡的負罪感壓迫的她幾乎坐立難安。
等得知劉鋼的父母被從老家接來之後,徐子凝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二老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被安置在五星級酒店裡,好像侷促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風品跟警方溝通過,暫時隱瞞下了劉鋼的死訊,兩位老人還鬧不明白好端端地爲什麼兒子會讓人把他們給接到這裡來。
徐子凝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倒是劉鋼的父親一見到她就認了出來。
“您是鋼子的老闆吧?我見過您的照片。”
徐子凝僵硬地點了點頭。
“鋼子這幾年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多虧您照顧他……”
徐子凝猛地轉過頭,不讓樸實的老人看到她眼底突然涌出的淚水。
風品趕緊打岔,招呼人給兩位老人安排吃飯,兩位老人對視一眼,結結巴巴地說能不能去外面吃,酒店裡的東西太貴。
“這個您不用擔心,費用我來出……”
“這不行,鋼子說過他沒什麼大本事,也給公司賺不了多少錢,怎麼能讓老闆反過來破費!”
風品也不知道這談話該怎麼繼續下去了,倒是徐子凝抹了抹眼淚,轉身笑着說:“我看兩位住在這兒好像也不習慣,不然咱們換個地方兒?”
“好好好!”兩老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風品還想勸阻,被徐子凝的眼神阻止了。徐子凝帶着他們找了家乾淨的小吃店吃了碗麪,又把他們安頓到不遠的一家小旅館去住,雖然條件一般,但是整潔安靜,兩老明顯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猶豫再三,徐子凝和風品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劉鋼的死訊,只好找藉口先告辭。
一出房間的門,風品就嘆氣,“還是等到那孩子有下落了再說吧。”
徐子凝點了點頭,“我剛纔試探了一下,二老好像根本不知道劉鋼有這個孩子。”
“這孩子來得有多曲折你也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讓他父母跟着擔心。剛纔吃飯的時候我看劉鋼的父親沒吃兩口就飽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看起來他身體不太好,或者也是對環境不適應。”
“還是你細心,要是讓他們呆在酒店裡他們更不自在。”
“這世界上本來就不是花錢越多就越好,只在於適合自己而已。”
徐子凝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劉鋼的母親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