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寶寶的奶瓶、奶粉和尿不溼。”
徐子凝對風老太太解釋,“如果她們是在家裡出了什麼意外,那不可能這麼從容地把東西都帶走;如果是帶寶寶去附近玩兒,也不會把所有的奶粉尿不溼都帶着。”
風家老太太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隨後,週一軒讓人去看小區的監控,上面也清楚地記錄着阿蘭的確是抱着寶寶跟人離開的,而且看不出有半點勉強的樣子,她甚至還在跟同行的人講話,看起來應該是認識的人。
不過,徐子凝卻是不認識監控裡出現的那一男一女。
“等下!又是一男一女?會不會也是他們帶走了風品?”
徐子凝突然覺得不對,驚愕地叫了起來。
“有這個可能,我馬上讓人去查。”
不等週一軒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徐子凝就接到了阿蘭打來的電話。
電話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徐子凝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愣了一下才不敢置信地叫,“阿蘭?”
“是我呀!”
“你沒事吧?你去哪兒了?風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徐子凝一連串地發問,雖然推測出阿蘭不應該有危險,但是卻無法證實,現在聽到她的聲音沒法兒不激動啊。
“我手機沒電了,你放心,我很好,寶寶也很好。風品——他應該已經快到家了吧?”
“阿蘭,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去哪裡了?”
徐子凝舒了一口氣,暫時放心下來,因爲聽着阿蘭的語氣,好像並沒什麼異常。
“具體的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吧,這事情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我就是聽說週一軒派了人在到處打聽我跟風品的消息,想着跟你們說一聲,我們沒事兒不要擔心。”
阿蘭話音未落,電話那邊就聽到寶寶的哭聲,阿蘭手忙腳亂地說了句:“回頭聯繫”就掛斷了電話。
徐子凝馬上把這事情告訴週一軒,週一軒還沒說什麼,風品就急匆匆地找上門。
“你跟家裡聯繫過沒有?你們家太后娘娘,差點兒把我給吃了!”
徐子凝看到他果然平安無事,鬆了口氣隨後送上一枚白眼兒。
“聯繫過了。”風品鬍子拉碴的,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
“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週一軒微微皺眉。徐子凝也覺得奇怪,風品這傢伙一向人如其名,風騷得很,從來都很注重儀表,從來沒見他這麼不修邊幅過。
“阿蘭可能要出國了。”
風品沒頭沒腦地扔出來一句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出國?”
徐子凝和週一軒對視一眼。
“她這幾天消失不見,難不成就是忙着去辦出國的手續了?也不對吧,之前一點都沒聽她提起,再說辦手續也不用不在家裡住。”
“你們這麼多年的朋友,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不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當然會有。不過阿蘭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如果她希望換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生活,我覺得不是什麼壞事。我絕對不會阻止,也不會讓任何人用任何理由阻止她。”
徐子凝一邊說,一邊目光不善地看着風品。
風品搖頭苦笑,卻不像平時那麼灑脫,語氣裡都是苦澀,“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別廢話,說說這兩天怎麼回事兒。你們家老太太跑去興師問罪,把我老婆嚇得不輕。你要是沒有個合適的交代,別怪我不夠朋友。”
風品嘆氣,“得了吧!我們家老太太,嚇唬嚇唬別人還成,遇到你們兩口子,不被反過來氣着就是好的!”
“別這麼說,我們可是一向都很尊重老人家的!”
面對兩人的異口同聲,風品也只能更加頻繁地嘆氣。
週一軒和徐子凝偏偏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問都沒人去問他到底爲什麼長吁短嘆的。他們都很清楚,風品明知道這幾天風家人都在急着找他,可是他卻先跑到這裡來,肯定不是爲了訴苦這麼簡單!
還是風品自己按捺不住,可憐兮兮地看着徐子凝,“子凝,你和阿蘭這麼多年的朋友,能不能幫我跟她說,不要走,留下來。”
“我剛纔不是都跟你講了嘛,我不覺得她有什麼理由一定要留在這裡。”
“我不能算一個理由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跟阿蘭在一起,就是這個意思。”
徐子凝和週一軒對視一眼,搖頭,“這個忙我不能幫。這話,你要說也該跟阿蘭自己說。”
“你以爲我沒有說過?可是我纔剛剛透露了這麼個意思,她就直接躲起來不肯見我了。”
“你母親說,你失蹤前最後一個電話就是跟她通話的。”
“這事說起來有點複雜。”
風品講述的絮絮叨叨,幾乎把近來他和阿蘭的每一個交集都複述了一遍,甚至就連阿蘭的一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或者話語,都被他神經質般地重複好幾遍,非要讓徐子凝幫着分析是不是有什麼暗示啊別有深意之類的,氣得徐子凝只想攆人。
不過,徐子凝還是漸漸搞明白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週一軒給風品下了一劑狠藥,風品思來想去,直接找到阿蘭說想跟她在一起。
可誰知阿蘭只不過聽他稍微透露了點那個意思,連話都沒說完,直接就找藉口閃人了,隨後更是對他避而不見,連電話也乾脆不接。
受到嚴重打擊的風品只好琢磨着讓徐子凝幫忙把人給騙出來。可是他知道徐子凝對自己一向沒什麼好感,別的事情看着週一軒的面子上都還好說,要是跟阿蘭有關,那真是一概免談。
本來想讓週一軒幫忙想想辦法,可是想想週一軒那個重色輕友,護老婆、無條件向着老婆說話的樣子,他還是覺得趁早別去自討沒趣兒的好。
思來想去,他只好找到董華畫,還故意在電話裡打着和徐子凝有關的旗號,這下董華畫才肯答應跟他見面。
誰知他剛剛一到酒吧,阿蘭突然就打來電話,風品本來是激動不已的,誰知阿蘭在電話那頭直接告訴他自己打算出國,而且第二天就要走。
風品一聽哪裡還坐得住,震驚之餘跳了起來,誰知不小心撞到別人,還把酒潑了人家一身。
他心情惡劣,那邊的是個醉鬼,就這樣因爲一點點小事動起手來,結果把董華畫的朋友們和對方的朋友都給牽連進去引發一場混戰。
而作爲始作俑者的風品,很不幸地被大家給當成圍攻對象,很快就被人給敲暈了過去。
而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帶到了酒店的房間,阿蘭也在那裡。
風品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驚得徐子凝心裡一陣亂跳。
不會吧!難不成有人故意讓風品和阿蘭睡在一起?是誰會這麼做?又是爲了達到什麼目的?
“你別想歪了,我一個被人敲暈的,能幹什麼壞事兒!”
風品苦笑不已。
週一軒冷厲地眼神兒掃了過去,開什麼玩笑,對他家徐子凝怎麼可以說這麼不嚴肅的話題!難不成還想讓他家徐子凝腦補一下一男一女在酒店過夜的畫面?
她只能腦補跟自己在一起的各種場景!
風品莫名其妙地看着週一軒對自己釋放壓力,趕緊把話一氣兒說完:
“我醒來的時候兒,阿蘭正在邊上照顧我。聽她說,我暈倒之後,她的家裡人剛好在那個酒吧,看到我受傷了,但是又不知道我爲什麼跟別人打起來,不想多事,所以直接悄悄把我帶走了。送去醫院之後醫生說沒有大礙,給我包紮傷口之後,他們又把我帶回了酒店。”
“家人?阿蘭的家人?那一男一女是阿蘭的家親戚?他們是從哪裡來得?現在也住在酒店?”
“是啊,據說剛從美國回來。你以前難道從來沒聽阿蘭提起過?”
“沒有。阿蘭家裡根本沒有親戚在國外吧?”徐子凝也是一頭霧水。
“那我就不清楚了。是阿蘭自己告訴我那兩人是她的親戚,而且他們之所以認出我,也是因爲在阿蘭的手機裡看到過我的照片。”
“阿蘭就是要跟他們一起去國外?”
“是的,而且據阿蘭所說,她還打算將來把她父母也接到國外定居,現在自己先過去看一下環境,等安定下來再給他們辦出國的手續。”
徐子凝有些明白風品的憂慮和焦急了,阿蘭並不是想暫時出國散心,而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雖然剛纔她跟風品說得那麼肯定,其實只要一想到以後見面的機會要少很多,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一時興起就一起去逛街血拼,一起吃着零食講着八卦,心裡還是很不舒服的。
“我們以後沒事,可以經常去看她,安排好專機,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週一軒適時地說了一句,換來徐子凝的喜笑顏開和風品的無比哀怨。
雖然心裡還有很多不解,但是隻要知道阿蘭平安無事就好。
“你們真的不打算幫我勸勸她?”
“追女人這種事也要別人幫忙,你是風品麼?”
不等徐子凝說話,週一軒就直接回絕了,隨即又告訴他:“前兩天跟你商量的那件事,出了點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