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另一方面,這天晚上,一年中的第一個月圓之夜,乃是新的聖棋手產生的日子。所有三教九流的,不管是不是會下棋,都跑來此處湊熱鬧,弈然山莊熱鬧非凡啊。可是現在李勉的規矩擺明了是要將聖棋手聶威賢逼死。在下棋之前,聶威賢找到了聶瑛,跟她聊起來了。
聶威賢道:“瑛兒,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你孃的事情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沒有辦法?可是我有啊,你爲什麼不聽我的?我娘本來一個那麼善良的女子,她現在真的出家爲尼了,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瑛兒,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一個人做出什麼過激或者反常的行爲,有羞憤、有失意、有無奈、有兩難、有絕望等等,你以後會明白的,只要你知道你娘、聶瑤、我都是被圍困的棋子,路是逼出來的,就行了。”
“爲了這所謂的虛名,你丟了我妹妹;爲了這所謂的虛名你趕走了我娘;爲了這所謂的虛名,後孃將多少前來投奔你的棋手趕跑了?爲了這所謂的虛名,您還想幹什麼?”
聶威賢很坦然地道:“我準備贖罪,準備扛起一切,不過,在我贖罪之前,我希望咱倆可以好好聊一聊。因爲你是我的女兒。”
聶瑛沉默了,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然而聶威賢又道:“你後孃一直無所出,你哥哥去年又死在軍中了,我現在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不過,我希望你可以一個聶家人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聶家絕後。”說完,聶威賢出門而去。
事實上,此次就趙呼南一人的棋局幻象也夠聶威賢下一炷香了,不過,還有烏狂、黑白子以及李弈。烏狂心中也非常矛盾,一面是自己的棋王的夢想,另一面是聶瑛的爹,如果聶瑛的爹此次真的被逼死了,那麼,他就是幫兇手。要是在這一炷香之內,他輸給了聶威賢,那麼聶威賢保住聖棋手的位子,自然就不會死了。因此,可以說,今晚的結局全在與他的抉擇。
烏狂想了半天,還是無法決定,不過忽然間高薪博的一句話讓他清醒了。
高薪博見他悶悶不樂,在一旁開解道:“烏狂少俠,當你有心事的時候,你想一想自己的親人,想一想自己的兄弟朋友,想一想某些人跟你說過的很有令你銘記於心的話,那麼你就會豁然開朗。”
烏狂不解:“那我該想什麼呢,想我的三位哥哥,想我的師父,還是想我們三兄弟結拜?”
高薪博說知道三人在賞月石結義之事,靈機一動道:“那就想一想你們爲何結義?”
“爲了幹一番大事業,爲了救助更多需要救助的人。”
“那麼你還猶豫什麼,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烏狂如夢初醒,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棋堂。
聶威賢和四位高手對弈,引來了無數的圍觀者,許多江湖人士因擠不下,趴在橫樑上觀棋。
博弈的最後之戰剛剛開始,趙呼南就跟聶威賢擺出了自己精心研究的幻象;黑白子也是步步緊逼;李弈棋藝以守爲主,在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烏狂此時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因此,他的棋局一直很穩,並不像他的話語一樣。不過,雖然如此,聶威賢不愧是聖棋手,棋藝高超,計謀是更甚一籌,總是用最爲擅長的將計就計化解各種進攻,反客爲主。不過,想要取勝,挑戰真是太大了。
眼看着就快一炷香了,沒想到烏狂居然自填一子,斷了自己的後路,聶威賢乘勝追擊,保住了聖棋手的位置。
衆人大驚,沒想到在快要贏了聖棋手的時候,烏狂居然跳入火坑,引得黑白子、李弈甚是不滿。
李勉見事情出現了變化,忙吩咐手下不要輕舉妄動。不想,就在此時,一路黑衣人殺到。高薪博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殺手的身份,在旁邊道:“他們是殺手盟的人。”
烏狂剛纔救了聶威賢,甚是高興,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他神清氣爽,微微一笑,玉笛直指殺手。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根本抵擋不住他們。
聶瑛着急了,眼看着弈然山莊的人一個個地倒在血泊之中,可是來觀棋的武林中人,居然撒手不管。
忽然之間,計上心頭,她站出來對那些個武林人士喊道:“誰將這批殺手殺了,我就跟誰走。”
話音剛落,所有武林人士紛紛衝上前去,勇猛難當,殺手盟被殺的一個也不剩。
不料,有青袍男子趁亂想將聶瑛抓走,幸好有高薪博在一旁保護聶瑛不過他和青袍男子戰了不到二十回合就敗下陣來。
就在此時,以和錢央年齡相仿、俊武不凡的男子在一旁輕輕一指,速度之快,遠過於隔空穿穴,將青袍男子殺掉。
烏狂駭然,沒有想到弈然山莊居然來了這等高手,剛欲上前詢問,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衆武林人士殺完那些殺手,紛紛跑來強搶聶瑛,烏狂大怒,但是對方人多勢衆,根本無法應戰。
聶瑛喊住那些武林人士道:“我聶瑛只是一人,如何跟你們這麼多人走,我看你們就在比武吧,誰是最後的贏家,誰是今天的擂主,那我就跟誰走。”
聽聶瑛這麼說,衆人立即在弈然山莊的大院中擺起了擂臺。不想此時,又有幾路人馬趕到,不過,此次趕來的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個個氣宇軒昂,儀表不凡,和剛纔的那幫武林人士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羣人吵着也要參加比武,不想這羣江湖人異口同聲,說沒有有幫聶瑛殺敵,就沒有資格。剛來的那羣人大怒,殺掉爲首一人,衆人才紛紛退下。烏狂也不知道聶瑛的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這麼多人打成一片,你打我,我殺你,都打了兩三個小時了,還沒有打完。烏狂看這種情形,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勸聶瑛趕快逃走,往東逃去,尋找王仁,到了南隱客三個徒弟所在的地盤就安全了。
讓人無法揣測的聶瑛終於說出了她的想法:“幾個月以前,我和王仁哥哥約定在今晚見面。他讓我等他,那麼他一定會回到這兒的。他來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怕。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緩兵之計。等王仁哥哥到了之後,我立刻跟他走,再也不管什麼是非恩怨了。這麼等下去太痛苦了。我也不想捲入什麼亂世之爭。我現在只想趕快見到王仁哥哥,其它的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
聽聶瑛這麼說,烏狂的氣真是不打一處兒出:“你不知道啊,我三弟他正在練元坤神功,在沒有功德圓滿之前,南隱客是不會讓他離開雙玄閣的。你趕快逃走,否則等擂主出現之後,我們有言在先,根本阻擋不了他。”
聶瑛微微一笑:“如果到時候王仁哥哥還沒有出現,那麼我就死在這兒。我真心待他,而他卻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我活着也沒有意義了。這世間太複雜了,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烏狂大吃一驚,原來聶瑛居然有了尋死的打算,難怪她毫無懼色,只是心神恍惚。不過,他現在是毫無辦法,只得祈求王仁趕快回來了。
就在二人談論之時,又來了三個人。這三人正是步伯延、步仲歸、休雷。三人就吵着要見聶瑛。休雷一眼認出了烏狂,來跟他挑釁。伯延和仲歸兄弟倆向來尊重他的兩位師兄言風和休雷,尤其是言風。現在休雷想要找烏狂晦氣,跟他挑釁,伯延和仲歸兄弟倆本該支持。可此時,諸葛明已經恢復如初,他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顧及到同門之義,伯延也只好拜託休雷先行罷手了。
仲歸生性好色,環顧四周,發現了面相神秘,憂愁卻不乏自信的聶瑛,也想去參加比武。
三人來此,也是聽說了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本來是想探聽一下虛實,順便繼續發放武林貼,可是沒想到弈然山莊同時還舉辦着七年一次的博弈。三人興致勃勃而來,卻不料又趕上了這場比武。
仲歸跳上擂臺,一掌就把擂臺上面的兩個人打傷,踢下了擂臺。
臺下武林人士議論紛紛,仲歸止住衆人道:“本人乃是北地霸王步震之子。今天特地來此發放武林貼。今年端午佳節,家父會在太原召開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選出一位才德兼備的武林盟主。到時候必然是羣雄畢至,少不了令爾等大開眼界的絕世神功,你們莫要辜負了家父一片盛情。”
不想臺下有人喊道:“你先下來,一事歸一事,我們還要比武爭聶姑娘。”
仲歸笑了笑道:“一羣小丑還敢在這兒爭聶姑娘,好,你們先爭吧,待會兒我再來收拾你們。”仲歸跳下擂臺,落到了伯延身旁。
李勉奉王延政的命來此招納聶瑛,不料事情的發展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爲了完成任務,他只能上臺和這羣人士比武。
李勉武功不弱,上臺之後,連戰九場,也沒有人能夠打敗他。
休雷在下面忍不住了,跳上臺去跟李勉切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