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仁被遊唐徹底激怒,也顧不得什麼醉仙散會不會真讓自己一醉三年,發出從水淼子道長所使的一招水到渠成,一招滑過,朝遊唐打去,不想遊唐居然拉着聶瑛當擋箭牌,替自己擋走了這招的力量。
王仁身中醉仙散而強行運動,一醉不醒;聶瑛受到王仁的一招水到渠成的重創,也是危在旦夕,吐血暈厥。
就在錢央舉手無措的時候,沒有想到的是畢摩子居然復原了。
易經波形功的療傷之法重在於“養、潤”,畢摩子的利用易經波形功至陰至柔的功力將體內醉仙散之毒緩緩運出,功力之弱,與不懂武功的之人無異,然後巧力卻足以讓他的易經波形功達到這辦到令世間練武之人駭然之事。
錢央大喜,連忙跑過去,讓畢摩子趕快給聶瑛療傷,不想畢摩子卻道:“我說過七日後和王仁有一戰,沒有人能阻止,我只救王仁。”
錢央看了看王仁,心想:“仁兒雖然一醉三年,可以慢慢想辦法,不過這個丫頭性命危在旦夕,若是不救,恐怕雲鶴和詩霄就要成爲孤兒了。”又連忙再跟畢摩子道:“大師,他們夫妻情重,要是仁兒見到瑛兒一命嗚呼,肯定會殉情的,到時候別說是七日,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都在黃泉路上了,該先救誰,大師你非常清楚,不是嗎?”畢摩子想了想,決定先救聶瑛。
畢摩子給聶瑛療傷,可是旁邊的遊唐、洪梟還有師兄弟三人都在大都不休,讓他受到打擾,非常生氣。畢摩子勃然大怒,捲成球形,飛身彈過去,只一回合,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大罵道:“我救人,誰再出聲,我就殺誰。”
遊唐、洪梟、龍千江見事情不太妙,連忙鼠竄而逃。龍百石在範仙華的再三勸阻下,也先停了下來。
畢摩子將真氣輸送到聶瑛的體內,可是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想不出用什麼辦法將她救醒,無奈之下,撓了撓頭起身,頗爲尷尬地對着錢央道:“錢央,這個人快死了,要救不容易啊,我不管了啊……”
錢央大驚,靈機一動又道:“大師,看來易經波形功是徒有虛名啊,連個女子都救不活,我要是你的話,我就在天靈蓋上拍一掌,也省得活在世上侮辱了這絕世神功的美名。”
畢摩子大驚,又傻傻地道:“不行,不行,易經波形功天下無敵,我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
錢央又道:“大師,對呀,你要是把她救活了,仁兒自當謝你恩德,到時候沒準兒天天陪你打,既隨了仁兒的願,又滿足了你,豈不兩全其美?”
畢摩子大喜,笑了笑道:“好……易經波形功天下無雙,肯定可以救活她,要是救不活,我就不來找你們了。”
畢摩子抓起聶瑛,扛在自己的肩頭,縱身一躍,上了竹梢,飛身而去。錢央大驚,萬萬也沒有想到畢摩子居然將聶瑛給帶走去治療了,連忙讓由食尾隨而去,看他要把聶瑛帶到什麼地方去。
醉霧和茶魂將王仁攙扶了進去,錢央試着用常用的解酒之法替他解酒,可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無論是呼吸、脈搏都和常人無異,就是醒不過來。
無奈之下,醉霧提議道:“師父,我喝酒就像喝水一樣,除了舒服,沒有其他的感覺,我想親自嚐嚐這醉仙散,研究一下它的藥性,到時候沒準兒可以解小師弟的醉酒之症。”
茶魂當即阻止道:“不行啊,二師兄,要是你也一醉不醒,那我只有我和大師兄兩個人如何保護師父、幫小師弟解酒、照顧兩個孩子、救回師妹。”
錢央道:“茶魂說的有道理,洪梟好不容易將雙玄居擊垮,現在我們元氣大傷,難保他們不會捲土重來,目前兩個孩子纔是最主要的。”
就在此時,龍百石夫婦從外面進來了,跟錢央道:“錢大俠,我知道如何解醉仙散的醉酒之症。”
錢央大喜,連忙過去詢問道:“真的,什麼方法可以解毒?”
百石曾經在頓丘和烏聖抵禦契丹大軍之時,見過烏聖中醉仙散的情景,對醉仙散也是比較瞭解,瑛兒,跟三人道:“當初我和王仁、烏聖同在頓丘禦敵,烏聖被景爲下了這醉仙散,強行運功,導致一醉不醒。據烏狂所述,這烏聖所住之地可能有醉仙散的剋星,所以烏聖才千杯不醉,飲酒如水的。”
範仙華接着龍百石道:“錢大俠,假如說一個人常常吃蜜,那漸漸地,他會感覺不到蜂蜜的甜味,聽聞唐門五老之所以個個百毒不侵,就是因爲他們於年少之時,就與毒蟲毒物爲伍,常常被毒蟲毒物咬,漸漸地,身體可以抵抗各種毒性了。”
醉霧恍然大悟,在一旁道:“哦,對啊,言之有理!我常常喝酒,一喝就是十斤以上,兩位師弟常常喝茶,現在即使是深夜濃茶入肚,也是安然入睡,換句話說,常常中毒飲酒喝茶,身體會自行調節,漸漸適應,那麼照此來說,我的血液必然可以抵禦醉仙散的毒,沒準兒就是解藥。”
醉霧從自己的腰部抽出柳劍,在手中稍稍亂舞,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將鮮血滴在了錢央的茶杯之中。
茶魂大驚,連忙阻止道:“師兄,你不要傻了,這鮮血是解不了毒的,這醉仙散是毒,不是酒,即使是,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醉霧道:“沒試過怎麼知道啊?”茶魂攔不住,只能放任醉霧放血了。
此時,很可能是骨肉連心的原因吧,樓上傳來了兩個孩子云鶴和詩霄的哭聲。
範仙華連忙朝樓梯口走過去,想要上樓查看。茶魂擔心她可能會對孩子不利,連忙移步過去,攔住範仙華道:“你想幹什麼?剛纔龍千山要殺他們兩個,你是龍千山的嫂子,不會和他是一丘之貉吧。”
百石大驚,也趕了過來追問道:“什麼?龍千山要殺兩個孩子?”
茶魂冷冷而道:“廢話,我們師兄弟很少用武,更不會輕易殺人,若不是龍千山膽大妄爲,毫無人性,我師兄怎麼會對他下毒手?”
龍百石大驚,真不敢相信千山居然如此泯滅人性,後腿三步,傻傻嘆息道:“哎……真沒有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居然……哎……到底是爲什麼啊?難道說利慾真可以將心薰成黑色的?龍家蒙羞啊!”
錢央猛然想起上次武林大會之時,範仙華已經懷有身孕,現在應該也是作孃的人,連忙跟茶魂道:“茶魂,你讓範夫人看看兩個孩子,畢竟她也是作孃的人了。”
錢央端起鮮血嘆息道:“哎,真是世事無常啊,真沒有想到我南隱客錢央居然淪落到這一步,要靠自己的徒弟的鮮血來解毒,要是可以藥到病除的話,醉霧的鮮血流的也值,要是白白流血而無法解醉仙散的毒,那麼豈不是損兵又折將。”
錢央將鮮血一飲而盡,茶魂立即聚氣凝神,將自己的真氣輸入他的體內。
醉霧屏住呼吸,等着錢央的反應,片刻之後,終於出現效果了。錢央體內的真氣開始膨脹,一股暖流時冷時熱,開始貫穿全身,而頭頂也開始冒着黑色的煙氣。
錢央大驚,聚氣凝神,嘗試着自己運行真氣,可是自己體內的醉仙散之毒似乎已經解了,真氣越來越順暢,內力像暗涌一樣源源不斷的涌出。
錢央大喜,慢慢地將自己的真氣提了起來。茶魂駕馭不了他體內的真氣,被其體內的真氣彈開了。龍百石大驚,連忙上前相助,用四象無極功幫助茶魂,和二人之力,才勉強鎮住錢央體內的翻騰的真氣。
忽然間,錢央將真氣漲起來,逼開了二人,起身大笑道:“哈哈……真沒有想到醉霧的鮮血居然是這醉仙散的剋星,看來先入爲主分析的有道理啊。”
茶魂大喜,從地上起身,順便扶起百石,在一旁笑道:“哈哈……看來師兄的血流的也值了,要是下次有個什麼迷茶散的話,那麼我的鮮血也可以解了,哈哈……”
不等茶魂說完,醉霧又開始放血了,錢央連忙阻止道:“醉霧,你剛纔放血,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不能再放血了,我試試用我的內功幫仁兒逼毒。”
錢央扶起王仁,將自身的真氣輸送到王仁的體內,不過王仁的身體和普通的醉酒之人人沒有什麼兩樣,即錢央綿綿不斷的強大真氣輸送到他的體內,可王仁還是沒有反應。
醉霧大驚,索性繼續放血。茶魂見醉霧剛纔已經放過血了,身體需要休息,連忙阻止道:“師兄啊,你剛纔放了那麼多鮮血,身體這麼弱,要是再放血,沒等小師弟醒來,你先倒下了。”
茶魂笑了笑道:“要是小師弟不行來的話,那麼雲鶴和詩霄兄妹倆又要重蹈小師弟的覆轍了,沒有爹孃的疼愛,難道你希望如此嗎?”
聽醉霧這麼說,茶魂也不再阻止了。
茶魂又將鮮血給王仁灌下去,錢央也用自己深厚的內力幫他。漸漸地,真氣在王仁的體內開始起作用了,真氣翻騰,時冷時熱,上下亂竄,不過,醉霧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忽然間,王仁的頭頂開始冒黑煙,一股很濃的酒氣從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
錢央覺得差不多了,連忙收起了真氣,將王仁扶着躺下。
錢央幫着醉霧包紮了一下,又跟茶魂吩咐道:“你將瑛兒的補品拿出來給你師兄吃,他很快便能復原。”
就在此時,由食飛身而來,落在雙玄閣前面,快步跑了進來。
錢央連忙上前追問道:“你可追到了畢摩子?”
由食嘆息道:“哎,師父,我自認爲行雲腿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我的輕功還是趕不上畢摩子,他出了竹林之後,朝西而去,我追了片刻,還是沒有蹤跡。”
錢央癱坐在椅子上,不由嘆息道:“哎……這下糟了,畢摩子反覆無常,要是他中途將瑛兒落在什麼地方,見死不救,那麼兩個可憐的孩子……”
範仙華道:“畢摩子只有碧泉之水纔可以穩定下來,我們此次正是想將畢摩子帶到碧泉山去,讓諸葛明前輩用碧泉之水幫畢摩子化解戾氣,要是能夠找到他,帶他到碧泉山莊,常飲碧泉之水,他就能能像一個得道高僧一樣控制自己了。”
就在此時,雲鶴和詩霄又開始哭了,錢央連忙從範仙華手中接過雲鶴,哄了起來,而同時,王仁猛然睜開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範仙華手中搶過詩霄,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道:“我是不是睡了三年了?瑛兒呢?他被我奮力一擊的一招水到渠成打中,瑛兒呢?”
錢央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不過他還是安然無恙,聶瑛卻是生死難料,哀哀無語,將雲鶴遞給他道:“仁兒,你先看看你兒子,看他是怎麼了?今天哭個不停。”
王仁接過雲鶴,驚奇地道:“雲鶴和詩霄怎麼還這麼大,難道我沒有中醉仙散?”
茶魂在一旁說道:“小師弟,你可有所不知啊,是二師兄用他的鮮血幫你解的醉仙散之毒啊,所以你當天就醒了。”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醉仙散之毒可以用二師兄的鮮血來解,那麼二師兄現在怎麼樣啊?”
茶魂道:“放心吧,二師兄失血過多,靜養兩天就沒事了。”聽茶魂這麼說,王仁才放心的下。
他哄了哄雲鶴和詩霄,漸漸地,二人停止了哭泣,可是茶魂跟他說醉霧的情況,卻避開聶瑛不談,讓他隱隱覺得不妥,心懸在半空,又向錢央追問道:“叔叔,瑛兒呢?瑛兒到底怎麼?”
錢央也不好隱瞞,將剛纔所發生的事情跟王仁說了一遍,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將雲鶴和詩霄遞給錢央和醉霧道:“叔叔,侄兒求您一件事情,希望你幫我好好照顧雲鶴和詩霄,我要去找瑛兒,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啊。”
錢央抱着雲鶴,看着懷中襁褓裡的孫子,沉默了片刻道:“好吧,你去找她吧,不過,你不要忘了,今天這一切全都是由於北霸的藏寶圖惹的禍,是你讓這幅藏寶圖出世的,換句話說,是你連累了你的妻兒,你該怎麼做,自己想清楚吧。”
王仁怔住了。
此時,龍百石也走過來道:“王仁,你放心吧,遊唐、洪梟等人喪盡天良,我們丐幫行俠仗義、濟世爲懷,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你就安心的去找盟主吧。”
王仁道:“其實我叔叔說說的對,這一切都是由步震手上的藏寶圖引起的,而今天的這種局面也是由我造成的,是應該由我去解決,等我找到瑛兒,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又轉過身來,看着錢央懷中的雲鶴以及茶魂懷中的詩霄道:“叔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請你務必將雲鶴和詩霄撫養成人。”
王仁在兒女的臉上輕輕摸了摸,親了一口,縱身而去。
出了竹林之後,他喚來了玄武流星,抄西追蹤而去。
在王仁離開之後,範仙華幫着錢央把兩個孩子哄着睡着了。
龍百石見沒有請到畢摩子,卻爲了報仇,將畢摩子帶到了雙玄居,總覺得自己有責任,一直沉默,此時王仁走了,也是他們夫婦離開的時候了,跟錢央道:“錢大俠,要不是畢摩子來此跟王仁挑戰,盟主也不會受傷,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饞奸除惡,殺掉遊唐等利慾薰心之徒。”
錢央道:“龍百石,遊唐、洪梟、龍千江今天來雙玄居鬧事,非殺不可,你要幫我動手,我也不會反對。”
範仙華看了看雲鶴和詩霄,頓生憐憫,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寄託於他人,哀哀嘆息道:“錢大俠,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辭。爹孃不在身邊,孩子的確挺可憐的,來日方長,改天我帶着我的孩兒拜上南隱帖,來探望兩個孩子,告辭!”
待他們走了之後,茶魂又道:“師父,現在二師兄太虛弱了,大師兄關乎着整個錢氏生意的命脈,不能離開,我想先將生意擱置一下,去幫小師弟的忙。”
錢央道:“那好吧,你們三人已經憑藉着寒氣之源將元坤神功練到了第八層,有你幫仁兒,我就放心多了。”
茶魂也朝西趕上去,他的馬雖然快,可是焉能和以速度見稱的玄武流星相比?連續追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有見到王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