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烏狂和王仁兄弟倆聯手,烏狂的隔空穿穴和佛陀引燈指的穿洞引路,王仁深厚的元坤神功所發出的無堅不摧的重掌,打開了封在大廳頂端上面的石板,從而順利找到了洞口,然而,卻也因爲王仁的重掌,將整個石屋頂端打裂了,秘道癱瘓了。
衆人齊心協力,從秘道中衝了出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被北地霸王步震派來肅清星斗山賊寇的步仲歸居然就在遊散人的屋中歇息,在秘道坍塌之時,他從孟殊之的屋子中破頂而出。
北地霸王不允許任何人反抗,北方武林中,也沒有人敢以身試法,違揹他的六不赦,此次仲歸出馬,沒有逃離星斗山的賊寇早就被彌羅神掌屠殺殆盡。
正在仲歸和王仁兄弟爭執不下之時,一陣狂風襲過,一人飛身而來,輕輕落地,站在了仲歸之前。此人正是言風。
言風看到王仁,卻發現曾經的王仁容顏憔悴,和昔日打敗畢摩子的少年英雄完全不同,上前道:“王仁少俠,多日不見,你容顏若此,不知是否也什麼煩心之事?”
王仁微微笑了笑道:“言風,你真是多慮了,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真是受了北地霸王的命令,來此剷除星斗山的賊寇?”
言風道:“實不相瞞,確實是我師父讓我們來肅清我們師公道場之上的賊寇的,可是等我們趕來的時候,這兒的賊寇已經死的死,傷的傷,所剩無幾,本來我們準備去我師公的秘道里面找點東西,可是,我剛纔從大廳裡面進去,兩條路都被堵死了。”
此時,四五行道過來跟烏狂、王仁辭行:“烏狂少俠、王仁少俠、唐姑娘,既然星斗山的賊寇已經被剷除了,我們也應該下山跟我三師弟回合了。”
王仁連忙把金鑫子叫到一邊問道:“道長,你到底有沒有把休書送給瑛兒,她看了之後有什麼反應啊?”
金鑫子從懷中拿出一張疊好卻的紙,王仁識得,正是他當日給聶瑛寫的休書。金鑫子將休書遞給他道:“貧道知道你甚是衝動,向來喜怒無常,這封休書還沒有給盟主,我也不知道盟主爲什麼要離開你,不過,貧道注意到她離開你之後終日以淚洗面,容顏憔悴,如果你非要見盟主的話,我不再阻攔,她就在星斗山之上。現在應該在這山腰之上的一間茅屋中,和飛燕門的在一塊兒。”
王仁非常高興,連忙從金鑫子的懷中拿過休書,揣在自己的懷中,走過去,蹲到正在療傷的烏狂的旁邊道:“大哥,你先在山上休息,我現在就去找瑛兒,明天上午山腰上相見,我有一份好禮相贈,不過想騎這匹千里良駒,就要看大哥你有沒有它桀驁了?”
烏狂也不知道他斷斷續續地在說什麼,不過看到王仁如此高興,真心替他高興。
言風、仲歸、烏狂、靈鮮同在星斗山休息,不過他們看到烏狂倒掛在房樑之上,像個蝙蝠一樣睡覺,卻是歎服不已,不由對這三兄弟心生敬意。
王仁心急如焚,匆匆下山,在山腰上尋找聶瑛的下落。忽然間,聽得玄武流星和追風血驥驁的嘶鳴聲,連忙跑過去看,結果真有一間茅草屋出現在眼前。細細窺去,他發現聶瑛正在玄武流星旁邊跟說話。
王仁甚是興奮,想過去找聶瑛,可是聽得她好像在跟玄武流星說自己,索性先躲起來偷聽。
聶瑛拿着血田彌勒佛和兩顆棋子哭道:“都怪我不好,現在王仁哥哥真的不要我了,他現在連棋子都送來了,玄武流星,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見他啊?”
玄武流星叫了兩聲,追風血驥驁也跟着回了兩聲,聶瑛意會到了它的意思,又道:“可是我妹妹聶瑤怎麼辦,她對王仁哥哥癡心一片,我那次回去之後,她跟王仁哥哥表白心跡,而且無慾無求,我都做不到這點,還有那個步姑娘……他好像對王仁哥哥也……”
王仁聽不下去了,剛想出去,不想燕梭飛身而來,自己還未曾防備,就被燕梭的燕巢鎖骨圍起了氣罩。突然間,王仁大叫一聲,骨頭嘎嘎作響,左臂脫臼。
聶瑛聽到是王仁的聲音,連忙跑過來讓燕梭住手。燕梭也非常驚奇,夜黑風高,亂草叢生,沒有辨別清楚,就對王仁突施奇手,他是防不勝防啊。
燕梭連忙跟他道歉:“王仁少俠,真是對不起,我還以爲是誰在這兒偷窺呢,所以出手重了點。”
王仁連忙起身,拖着左臂埋怨燕梭道:“燕大俠,你不分青紅皁白,這麼狠,差點把我的左臂給夾斷了,趕快幫我還上手臂,左臂脫臼了。”
燕梭抓住王仁的左臂一拉一推,將他的手臂弄好了。
王仁笑了笑道:“燕大俠,你的燕巢鎖骨真是一絕,要不是我反應快,骨頭早被你夾碎了,你能不能先離開,我和瑛兒說幾句話。”
燕梭看了看聶瑛,飛身而去。王仁轉過身子,朝聶瑛走去,然而聶瑛卻轉身而跑,他連忙騰空而起,擋在聶瑛面前道:“因而,我的好瑛兒,你爲什麼要躲着我?你剛纔說我不要你了,我怎麼會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辭而別,就因爲一個死人的一封信。”
聶瑛連忙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娘。”
王仁氣沖沖地道:“要是我知道隨緣這麼討厭,當初我就應該殺了她,罵她還是輕的,臨死之前,還攪得咱們不得安寧。”
聶瑛低頭不語,王仁又道:“瑛兒,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星斗山已經被我剷除了,現在咱們先回雙玄居,等咱們的孩子出生。”
聶瑛將頭轉到一邊,低着頭道:“我不去,你王仁少俠,武功獨步天下,有那麼多女子喜歡你,瓊兒、步雨、我妹妹聶瑤,我算那根蔥啊?”
王仁又轉到聶瑛的面前,將手放在聶瑛的肩膀上說道:“瑛兒,她們要怎麼辦,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聶瑛注意到了他少了一根手指,連忙擡起頭,抓着王仁的右手追問道:“王仁哥哥,你的拇指呢,你的拇指呢,你痛不痛啊?到底是誰傷了你?”
王仁趕緊收起右手,笑了笑道:“沒事,你別擔心,只要你以後不會再離開我,我就算手指頭都掉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聶瑛又抓起王仁的右手,甚是心疼,哭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拇指怎麼會沒了,是不是很痛啊?”
王仁傻傻地笑道:“瑛兒,我想你也猜得到是我自己割掉的,在我和白眉天師決鬥之後,被我割掉的。”
聶瑛哭了起來:“你這個傻瓜,怎麼這麼傻?當天我聽說你受傷了,可是沒想到你自殘,你真是天大的、大大的大傻瓜。”
王仁終於再次將聶瑛抱在了懷裡道:“瑛兒,你真是狠心,明明不想離開我,卻還是舍我而去,要不是金鑫子道長跟我坦然相告,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聶瑛哭的更加大聲了:“你還說啊,當初我聽說你被白眉天師打傷了,連忙去看你,可是我在外面聽聶瑤跟你說她的心事,無慾無求,只是心甘情願的愛着你,我自愧不如,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選擇離開了。後來我和古幽結伴而行,可是分開後又碰到鬼面王,當時我特別害怕,不過,鬼面王雖然被公認爲是邪派,可是聽說我們抵禦外敵,甚是殷勤,給我安排一切衣食住行,自己卻約同四五行道前去幫你,可是他們跟我說是你把他們趕回來了,我知道你肯定要來救大哥的,索性號令武林中人,用計讓穿心門和星斗山賊寇相鬥,然後逐一除去。”
王仁替她擦乾了眼淚後,又道:“瑛兒,你還說我傻,你更傻,爲了聶瑤,連自己的相公都丟下,你知道嗎,幸虧金鑫子道長英明,否則……”
王仁從懷中拿出休書跟聶瑛道:“爲了逼你現身,我什麼辦法都用到了,連絕情之書都寫了,不過現在用不到了。”
聶瑛想抓過來看,不想王仁突施內力,將其燒掉,化爲齏粉。聶瑛停止了哭泣,撅着嘴又跟他道:“你不能寫絕情之書,就算寫也要只能是我寫,不能是你寫。”
王仁道:“哈哈……好啊,瑛兒,你剛纔還不理我呢,現在就想指揮我啊,不過你怎麼會認爲我不要你了呢?”
聶瑛拿出白子問道:“那你讓玄武流星送來白子是什麼意思啊?”
“當然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難道是將你趕跑啊?”
聶瑛笑了,王仁摸着聶瑛的肚子,都不敢用力,怕傷到自己的孩子,又道:“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們還是回雙玄居吧。”
聶瑛猶豫了,她依然在想着自己的妹妹聶瑤,鎖起了眉道:“那麼我妹妹怎麼辦啊?她那麼喜歡你,說什麼只是愛你,無慾無求,我感覺我不能離開你,好像我很自私,她……”
王仁氣沖沖地道:“世界這麼大,還怕聶瑤她找不到真姻緣,她既然那麼喜歡武林豪傑,那麼我們在弈然山莊設個擂臺,比武招親,豈不了事?”
聶瑛又是猶豫了,忽然間,她從王仁的懷中溜出來,揹着王仁,向前走了幾步,沒有轉過身來,背對着王仁道:“雖然這也是個可行之法,不過天和喜歡的人是你,我怕她……要不你把她也娶了吧?”
王仁打斷了她,又轉到聶瑛面前,府着身子,對着聶瑛的雙眸,激動地說道:“堅決不行,我王仁豈是始亂終棄、三心兩意之人?其他人三妻四妾我不管,不過我生生世世只有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曲,這是我的承諾,永遠都不會變。”
聽王仁這麼說,聶瑛心裡美滋滋地,笑了起來。王仁看到她笑了,自己也傻傻地笑了笑道:“瑛兒,咱們不必管別人怎麼樣,咱們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
聶瑛依然在笑着,雙眸有如秋波,粉腮好似春日桃花,宛若幽谷秘蓮。王仁正視着她,一時情難自已,吻了上去。
次日早晨,他依然在睡懶覺,也同樣是聶瑛把他叫起,說是烏狂來了,他這才肯起牀。
烏狂的笑聲從茅屋外傳來:“哈哈……三弟,你可真是懂得苦中作樂,我要是南隱客,早被你給氣死了。我覺得我起得就夠晚了,可是我運功療傷長達一個時辰,又從山頂下來,在這間草屋面前等了你半天,我都要睡着了,可是你居然還在睡。”
王仁跑了出去,大笑着道:“哈哈,大哥,有道是‘時逢喜事添陽壽,不知行樂天難留’,我是一覺睡醒,堪比二哥啊。”
烏狂大笑道:“哈哈……三弟,我真是服了你了,睡個覺還這麼多理由,不過我倒是挺贊成你這句‘時逢喜事添陽壽,不知行樂天難留’。”
聶瑛也隨着王仁走了出來,站在王仁身旁道:“大哥,你這兄弟本來就是一個強詞奪理之人,你要是再這樣維護他,以後就別指望他早起了。”
四人笑了笑,王仁順便吹了個口哨,將玄武流星喚來,而追風血驥驁也緊隨其後。
王仁看着追風血驥驁,跟烏狂道:“大哥,你和大嫂喜結連理,實在是可喜可賀,三弟我送你一份禮物。我和二哥都有玄武流星和漆麟駒,玄武流星日行千里,漆麟駒膘肥體健,高大威猛,可載千斤。趙延壽被瑛兒殺的魂飛魄散,丟掉了他的駿馬,而這麼血紅色、桀驁不馴的駿馬,就要看大哥你能不能將他馴服了。”
烏狂慢慢朝追風血驥驁走了過去,渾身血紅,比一般的馬高出一截,他剛欲身手去摸,不想追風血驥驁居然雙腿前仰,嗷嗷嘶鳴,躲開了他。
烏狂甚是驚奇,王仁又在一旁道:“大哥,你可要小心了,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追風血驥驁,它有時會飲血,和大哥你的性格甚是相像,我把它送給你,不過你能不能把它降服,就要看大哥和這追風血驥驁誰更狂了,呵呵。”
烏狂大喜,飛身而起,跳落在追風血驥驁的背上,抓起繮繩,不想卻被甩了下來。烏狂滾在地上,靈鮮連忙過去查看,勸他停下來,不想烏狂又飛身上馬,硬是將其牢牢抓住,不肯放開。
追風血驥驁似乎被激怒了,狂性大發,飛奔而去,不過此次烏狂卻是抓得很牢。
追風血驥驁一躍千里,轉眼間從三人的視野中消失,三人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太過着急,卻讓聶瑛和靈鮮都動了胎氣。
三人連忙停了下來,王仁替二人用功療傷之後,先讓二人歇息。靈鮮連忙捂着肚子道:“三弟,我哥渾身是傷,元氣還未恢復,你快去看看啊,那匹烈馬會不會讓他出事啊?”
王仁連忙起身,欲追上去,不想烏狂居然將追風血驥驁馴服,坐在追風血驥驁上面,大笑着過來了:“哈哈……追風血驥驁果然是桀驁不馴,不過還是稍遜於我狂棋手,這果然是匹良駒啊,哈哈……”
烏狂飛身下馬,落在王仁面前道:“三弟,多謝你的禮物了,哈哈……想不到我狂棋手在從落雁谷死而復生之後,居然連忙得到神靈賜福。”
烏狂這才發現靈鮮和聶瑛都是面色蒼白,坐在地上,連忙俯下身子追問道:“靈鮮,三妹,你們這是怎麼了,沒有大礙吧。”
靈鮮捂着肚子道:“你這個混蛋,還好意思說啊,剛纔我們都擔心死了,差點動了胎氣,要是爲了你胯下的畜生,讓孩子出什麼事情,我就不生了。”
烏狂覺得甚是慚愧,笑了笑道:“靈鮮,算我不好了還不行嗎?我把追風血驥驁馴服了,它可是三弟贈與咱們倆的成親賀禮,怎麼能說是畜生呢?以後還要讓他帶着我們遊歷大江南北呢。”
就在此時,土垚子飛身而來,落在聶瑛面前。王仁在一旁問道:“道長,你們四五行道不是帶着蕭訴離開了嗎,何事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