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仁一覺睡了一個多月,在他睡覺的同時,武林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自己也依然是武功盡失、落魄潦倒。
在刀戊心的幫助下,王仁得到了王四奇遺留下來的一幅中堂,經過王仁的反覆思量,中堂上面的八十一個字,寫的是“元坤總道,陽極而陰,陰極而陽,陰虛生內熱,陽弱則生寒,萬物相對,坤爲陰,極坤爲乾卻是陽,凡屬六腑凝於內,凡在六髒分於外,別道奇行,可互運通,氣凝陰陽,經脈互通生五常,六陰六陽定乾坤,修督再修任。”
正在他研究領悟之時,官兵圍住了他和刀戊心。
刀戊心知道自己偷中堂,被當鋪掌櫃的發現了,連忙帶着王仁逃跑,不想官兵很多,王仁又武功盡失,二人都被抓起來了。
本來刀戊心只偷了王四奇的中堂,可是就在他進去偷盜的時候,無賴李三也趁勢進去,將當鋪中的值錢之物洗劫一空,但是當鋪的小兒卻只看到了刀戊心,沒有發現李三,於是縣官將這所有的賬都強加在了王仁和刀戊心的身上,給他們倆判了十五年的牢刑。
真是禍不單行,王仁做夢也沒有想到,曾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王四奇的第三代傳人、南隱客錢央的侄子、不敗高手入木三分智,現在要受牢獄之災,心情很差,不過雖然如此,牢中也算是安靜,讓他悟出了中堂上的所指。
在二人入牢三天之後,刀戊心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言道:“王仁少俠,想你曾經是不敗高手,江湖之上,無不佩服的五體投地,現在卻落入低谷,說來還真是好笑啊。”
王仁恍然大悟,終於回憶起了中堂上面的八十一個字的內容,不由大喜道:“哈哈,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我知道爲什麼我的元坤神功灼熱異常了,應該是我根據元坤神功下卷的內功修煉之法,爲了求成,太過注重修煉手足三陽經脈,卻忽略了三陰經脈,要是我如法炮製,用元坤神功中的第十層重新修煉,將血氣在三陰經脈中走一遍,再配合柳劍,陽極而陰,不但可以浴火飛鳳,恢復武功,還能將元坤神功練到可剛可柔的地步,而這元坤神功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乾坤神功,陰陽互補相濟,而元氣不斷。”
牢中雖然環境很差,不過也是個練武的好地方,至少無人打擾。
卻說仲歸跟步雨說自己要和伯延出門,是因爲步震在得知攆雲劍遊唐在星斗山上,到處散佈寶藏的消息,自己沉不住氣了,讓二人趕去亂雲山,奪回攆雲劍,找出第一幅藏寶圖上面的秘密。
伯延和仲歸找到亂雲山,原來亂雲山上面真的集聚了許多武林之中覬覦寶藏之人。除了謫仙派的嗜酒如命的高手,還有成名於江湖的一流高手攆雲劍遊唐、蕭訴及其穿心門門人,此外還有剛剛在江湖上立足的龍千江兄弟二人。山上之人,三教九流,無孔不入,正所謂百家爭鳴,謫仙派的掌門人洪梟的謫仙醉掌已經練到了化境,遊唐身兼數門絕學,武功較雜,可是攆雲劍法卻是爐火純青,蕭訴的穿心指指力精妙無雙,殺人於無形,還有其他各路好手。
伯延和仲歸夜上亂雲山,上面聚滿了各種覬覦步震藏寶圖的利慾薰心之徒。伯延和仲歸曾在武林大會中一展身手,認識他們的江湖人士不知凡幾,所以穿着夜行衣去找遊唐。
這晚,蕭訴、遊唐、洪梟、龍千江正在商量着如何奪取步震手中的藏寶圖的事情。伯延、仲歸偷入謫仙派,遠遠地,就聽見了遊唐的聲音,可是在他身旁,還有洪梟、蕭訴、李谷、應三道等高手,一時不敢貿然出手,躲在暗處偷聽其言談。
唐道:“步仲歸那個混蛋在將我關押在延州秘牢之中時,曾經說漏了嘴,跟我說藏寶圖應該有三份,兩份已經在步震的手中,而我爹的遺書中寫着,最後一份在星斗山的秘道之中,可是現在,星斗山的秘道已經毀了,這第三份藏寶圖只有進過秘道的人才知道,王仁就是其中一人。”
蕭訴在一旁笑道:“呵呵,你這麼說沒有什麼用,依我看啊,反正都知道藏寶圖在步震手中了,咱們直接殺上延州,搶過來不就行了嗎?”
洪梟深知亂雲山各路人馬的心思,知道敢與步震做對的人絕對是寥寥無幾,坐在一旁道:“你們說的好聽,現在江湖上所有覬覦寶藏之人都來亂雲山,真可謂是想要寶藏的人多,可是敢殺上延州,跟獨霸一方的北地霸王步震正面爲敵的人,恐怕只有你蕭訴一人罷了。”
龍千山起身提議道:“依龍某人看來,北地霸王的武功深不可測,就算咱們在座的聯手,也難以抵擋他的一招半式,就算撇開他不說,他手下的那四個徒弟,就不容易對付了,還有曾經打敗炎空大師的雙胞胎,心意相通,組合起來,招式上已經到了化境,要是咱們貿然殺上延州,那麼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提議,咱們應該推選一人,暫代亂雲山之主,統領江湖上想得寶藏之人,殺上延州,纔是上上之策。”
遊唐大笑道:“哈哈……步震有藏寶圖的秘密是我發現的,這亂雲山之主一職當然是由我來當了。”
洪梟的謫仙派立即站了起來,指着遊唐大罵道:“遊唐,這亂雲山乃是我們謫仙派的地盤,你現在居然想稱主,你可問過我們謫仙派沒有?”
龍千山笑了笑道:“大家稍安勿躁,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之所以肯接納江湖上覬覦寶藏之人,乃是爲了擴大勢力,等挖出寶藏的時候,順勢招兵買馬,打天下,反正現在天下這麼亂,再多一國也沒有什麼。”
洪梟笑了笑,朝在座的幾人看了看道:“龍千山,我是這麼想的,難道你們在坐的,就沒有人這麼想過嗎?”
衆人都啞口無言,只顧舉着酒杯喝酒。龍千江又連忙站起來道:“大家都別爭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逼步震交出藏寶圖,而不是在此作脣舌之爭。”
蕭訴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我贊成遊唐當亂雲山之主,畢竟這寶藏的秘密的確是他發現的,做人要飲水思源,我們得學會知恩圖報啊。”
洪梟在一旁冷笑道:“哼,上了亂雲山,就沒有恩情這麼一說,要麼你們留在亂雲山封我爲王,要麼你們立刻滾下山去,沒有你們,我也自有辦法叫步震交出藏寶圖。”
遊唐大怒,忽然間,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又跟洪梟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關於藏寶圖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最清楚,而且我聽王仁所說,他已經將寶藏的秘密破解了,只不過還有一點沒有明白,想借助我來彌補漏洞,由此可見,我纔是找到寶藏的關鍵,沒有了我,這寶藏就長埋地下吧。”
龍千山大驚道:“最近,南隱客的大小商鋪、盟主號令整個武林、北地霸王的整個北方勢力圈,都在全力尋找王仁的下落,據說他在延州神秘的失蹤了,難道說他是去找寶藏了?”
蕭訴自然是明白其中的事由,得意地笑道:“呵呵,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了,這王仁被我廢了武功,我看是死在什麼地方了,況且錢央家財萬貫,聶瑛更是有神鬼不測之計,他王仁沒有理由求財,也不會想爭天下,所以我看他早就被北方的狼羣給啃得屍骨無存了。”
衆人沉默,都在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盤。忽然間,洪梟又提道:“好吧,既然沒有辦法決定,而大家都是江湖上的好手,那麼咱們就設下擂臺,以武力解決,誰的武功高,誰就是亂雲山之主。”
遊唐在步震面前是不堪一擊,可是他上次在延州卻是打敗了伯延,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站起來拍手稱好:“好,這也行,不過咱們待先在立下毒誓,等盟主選出來之後,要是有誰敢背棄盟主,千刀萬剮。”
龍千江武功低微,仗着陣法懾服人心,這要是比武打擂,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連忙站起來道:“不行,咱們大夥兒就說句實話吧,在找到寶藏之前肯定要連成一線,可是在找到寶藏之後,肯定又是廝殺成一片,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所以這毒誓就免了吧。”
蕭訴笑道:“哈哈,沒有想到連自己叔叔都殺的人居然倒也痛快,而你說的想必也正是大夥兒的心聲吧,不過,這盟主必然是單打獨鬥得來的,你們十六人的陰陽八風陣再怎麼精妙,也派兵派不上用場啊,難道說你能夠單打獨鬥勝過我們所有人。”
龍千江大怒,指着蕭訴大罵道:“我跟你們合作,是看得起你們,你們要是不識好歹,就出來破我的陰陽八風陣。另外再告訴你們,盟主已經歸入我的旗下,替我效命,有了她的相助,即使我手無縛雞之力,也可以決勝千里之外,你們都將會向殺手盟、星斗山一樣,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銷聲匿跡”。
衆人大驚,面面相覷,紛紛對聶瑛畏懼三分。聶瑛用了羣狼鬥毆之計,讓蕭訴的穿心門在星斗山上死傷無數,又被燕梭圍剿,快要土崩瓦解了,蕭訴跟她是仇深似海,狠拍桌子,向龍千江道:“龍千江,聶瑛毀我穿心門,把她交出來,我要爲死在星斗山之上以及被燕梭所殺的穿心門門人報仇雪恨。”
洪梟向試探一下龍千江的話中虛實,微微笑了笑跟他道:“龍千江,聽聞盟主身懷六甲,住在雙玄居,我就不相信你敢闖雙玄居抓盟主。”
龍千江不理他,轉身坐了下來道:“我不當盟主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的陰陽八風陣現在是百戰百勝,估計再練個三五個月半個月,到時候肯定是打敗天下無敵手,誰能夠與我們爭鋒?寶藏最終會歸誰,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遊唐仗着自己知道藏寶圖的秘密,一心想當盟主,可是他們卻各執一詞,不肯相讓,甚是生氣,站了起來,甩起衣袖道:“那好吧,你們就在此吵吧,我先回去睡覺了,我倒想看看,沒有我你們如何找出寶藏所在,恕不奉陪。”
遊唐跟蕭訴使了使眼色,蕭訴也跟着他出去了。二人甩袖出屋,蕭訴連忙追問道:“遊唐兄弟,他們個個無情無義,我看咱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給他們當幾天引路明燈,等到寶藏出現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殺人獨吞,然後找到聶瑛,攻打天下的。”
“是啊,顯而易見,大家都各懷鬼胎,狼子野心,也不說什麼好壞了,我也打算這麼做,不過現在還應該是同仇敵愾,不然如何跟步震師兄弟二人抗衡啊?”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閃過,正在蕭訴四下尋找之時,自己已被熟悉的招式鎖住了。不錯,此次正是燕梭爲報飛燕門大仇而來。
遊唐連忙拔出寶劍,朝燕梭刺了過去。迫不得已,燕梭放下懷中的蕭訴,腳踏日字,避開了遊唐的攆雲劍,又大罵道:“誰擋我報仇,我就殺誰。”
燕梭使出飛燕梭,輕輕閃過,再次朝蕭訴打了去。
伯延和仲歸看到他們打起來了,連忙跳出去,搶奪遊唐手中的攆雲寶劍。
此時,洪梟和龍千江等人也聽到打鬥之聲,紛紛前來隔岸觀火。伯延和仲歸心意相通,他們二人聯手,每一招都讓遊唐閃躲不及,實在是勢不可擋,未及十招,就破了攆雲劍劍法的遠攻。
仲歸想起攆雲劍曾經在他下腹上插了一劍,甚是生氣,搶過攆雲劍,欲將其殺死。
遊唐連忙大聲跟洪梟等人喊道:“他們搶奪攆雲劍,因爲攆雲劍就是藏寶圖,趕快奪下來。”
龍千江和洪梟紛紛大驚,雙雙上前去搶。伯延和仲歸搶到了攆雲劍,知道對方人多勢衆,不敢戀戰,趁機逃遁,可是卻誤入了龍千江佈下的奇陣陰陽八風陣。
與此同時,燕梭和蕭訴大戰了將近五十回合,報仇心切的燕梭再次成功圍起了氣罩,用絕招燕巢鎖骨將蕭訴給鎖住了。
燕梭連忙用功,欲讓蕭訴骨斷而亡,可是忽然間龍千江的吹起了口哨,引來了其餘的十四個行屍,以陰陽八風陣的陣法圍住了他、蕭訴、伯延、仲歸。
四人還未反應過來,十六人向陣中拋出了許多的刀劍利刃,頓時,身旁有許多的短劍、匕首等利器毫無章法的飛來。
蕭訴大驚,連忙喊道:“趕快放開我,這是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再不走咱們倆都要死在這兒。”
燕梭報仇心切,況且自命輕功冠絕天下,將蕭訴越夾越緊,不肯放開,卻被飛來的利器打中了他的後背,卸掉了他辛辛苦苦佈施的氣罩。
燕梭連忙放開蕭訴,扯着伯延和仲歸的衣衫,以驚世駭俗的輕功絕技飛燕梭,左右斜飛,逃出了陣中。
身手重傷的燕梭帶着二人而去,忽然間,聶瑤卻出現了。
伯延大驚,真沒有想到聶瑤居然在此。眼看着後面追兵殺到,燕梭又身受重傷,伯延連忙將攆雲劍叫給仲歸道:“二弟,你趕快帶着攆雲劍、燕大俠、聶瑤三人去延州,否則咱們都難脫逃。”
仲歸知道伯延想要一個人引開他們,當即拒絕道:“大哥,不行,平日裡都是我闖禍你背鍋,今天該我去了。”
伯延怒斥道:“我的話你都敢不聽,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武功嗎?”
仲歸無計可施,只好先帶着燕梭和聶瑤離開,不想走着走着,聶瑤卻不見了。仲歸也顧不上其它了,連忙帶着攆雲劍和燕梭藏了起來。
伯延一個朝亂雲山後的懸崖跑去,引開了亂雲山上高手的追擊,可是就在他以爲徹底甩掉了亂雲山的高手之時,遊唐、洪梟、蕭訴、龍千江相繼來了。
伯延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巾,遊唐並沒有認出他,不過見伯延手上沒有攆雲劍,知道已經中計了,連忙上前大罵道:“你的武功步伐,和我同出一門,是不是步仲歸,我的攆雲劍呢?”
伯延有意拖延時間,道:“你要是能夠打敗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遊唐大怒,上前跟伯延大打出手,遊唐剛纔接了伯延一掌,現在又丟失了攆雲劍,沒有到三十招就被伯延的羅漢降魔拳中的一招羅漢拜禪打翻在地。
遊唐大驚道:“你是步伯延?才一個月不見,你的武功怎麼會這麼厲害?”
伯延取下面罩道:“不錯,我就是步伯延,你抓我妹妹和我大師兄,我爹本來讓我饒你一命,可是你剛纔在謫仙派的大廳中說的話,實在可以說是喪盡天良,要是你活在世上,只會玷污我爹的清譽,今天就要替我師公清理門戶,將你剷除。”
遊唐自知不是伯延的對手,連忙喚洪梟幫忙。洪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前相助。
遊唐和洪梟聯手,威力非凡,沒有接過五十招,伯延就被嚴冬的冰塊給絆倒了。
洪梟聚氣凝神,掌心冒出濃濃的寒氣,忽然間,伴着崖頂的威風,聞到了酒香。這正是謫仙派的絕技謫仙醉掌。
洪梟運功完畢,將酒氣濃濃的雙掌朝伯延打去。就在此千鈞一髮的關頭,聶瑤居然跑了出來,擋在了伯延面前。
洪梟見是一位女子,連忙收手。遊唐發現洪梟不肯出手,連忙用功,出掌朝聶瑤打去。
伯延大驚,又轉上來擋在聶瑤前面替她接住了掌力,不想此招內力甚強,自己腳下是厚厚的冰層,未曾站穩,被遊唐的重掌推下山崖。
洪梟大驚,轉過身來大罵遊唐道:“遊唐,你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不放過,真是太狠毒了。”
遊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步伯延要替她擋這一掌,所以才向她出招的。步伯延現在被我奮力一擊擊中,又掉下山崖,必死無疑,看來攆雲劍一定在步仲歸的手裡了。”
蕭訴甚是吃驚,連忙上前道:“這麼早就殺了步伯延,要是步震率人來犯,咱們都將給他去陪葬啊。”
龍千江從一邊轉出來道:“呵呵,不錯,我又沒有出手,步震是不會找我的,不過我的陰陽八風陣倒是可以壓制住步震的彌羅神掌,現在,我又不是盟主,沒有責任保護你們。”
遊唐怒斥道:“哼,難道我會怕步震?你們想要以此爲要挾來當盟主,真是太天真了,我提議咱們明天打擂,單打獨鬥,武功強者爲盟主,這樣亂雲山之人才會心服口服。”洪梟連連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