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這人當真了不得,我們的軍陣看似簡單,真打起來,能連連衝破的人,他還是第一個,還有,他的陷陣營,恐怕要我們大部合力,恐怕才能一戰!”方同想起當日一戰,心中唏噓,說道。
“可主公爲什麼要把這麼精銳的一支隊伍給董卓呢?”廖江問道。
“軍紀不好!而且,他們中有很多與主公不是一條心,不像我們這些親兵,都是主公的親信!”方同道。
“聽說他們有一次失手,被孫策一人打敗幾百個?”廖江嘴上這麼說,心裡面卻是連連誇獎,能敗在江東“小霸王”手中,也是你們榮幸。
“哼!”方同想起那次就生氣,“真不知道那董卓,還有呂布是怎麼想的,堂堂步兵,讓他們騎的什麼馬?充馬多嗎?那馬術是那麼好練的嗎?要不然,一個半大小子,再猛,又豈能過得了他們這關!”
“啊!”感情原來如此啊!廖江心道。
走着,走着,廖江看到不少士兵在不停的對着空氣揮刀,就望向方同。
“這些人都是弓弩兵!”方同對廖江用眼睛說話的本事還是比較佩服的。
“什麼?”廖江都快糊塗了,“弓弩手玩刀?”
“我軍有大批的弓弩手,他們不僅要練習射箭,還要佩刀!好隨時保護自己!”方同說道:“他們每天都至少要揮刀一兩千次,只練最簡單的砍、劈、削和磕,因爲戰場上最有用是隻有最簡單的招式。”
“幾千次?乖乖,這還不要了老命,我拿把鋤頭能掄上幾十下就不得了了,”廖江一縮脖子,“他們受得了嗎?”
“都是窮苦人出身,不怕吃苦,再說,這是爲了更好的保住他們的命,他們中誰要是不願意練的,就當不成弓弩手!”方同不在乎的說道。
“那射箭怎麼辦?不練箭術了嗎?”廖江問道。
“練,練完箭術再練刀!”方同隨口答道,“其實練刀也有好處,多揮幾次,可增強臂力,我軍的長弓,一般人一次可以拉開五到十回,而我軍的弓弩手,平均每人都可以拉開二十回以上,這就是他們練刀練出來的,可說得上是一舉兩得!”
“一舉兩得?”廖江一咧嘴,“還真的是……能想!”
方同見他取笑,也不在意,“其實按主公的說法,是一舉三得,練好了箭,練好了刀,還有一得,就是以後回家種莊稼不累!”
廖江差點翻起了白眼,這許成真是什麼都能想,“你們的弓弩手都這麼能打,那其他的兵種呢?”
“我這還有刀盾兵,他們主要練的是盾,而不是刀,盾有撞、碰、擠、和閃,他們是爲了混戰而準備的兵種!還有王越將軍的‘技擊之軍’,這些人大都是遊俠出身,長於單打獨鬥,或者是幾個人的聯合打鬥,而且他們又有王越將軍的指導,在步兵中,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是除‘青獸軍’外最強的,其實,‘青獸軍’也是從他們中間選拔出來的!”
這時,一隊騎兵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廖江看得很清楚,這些人每人都有不只一匹馬,而且,還有不少人在不停的換着坐騎。
“蒙古鐵騎!”廖江大駭,身爲明朝人,又怎麼能不清楚蒙古騎兵的最大特徵呢?
“什麼蒙古?”方同在一旁問道。
“呵呵,沒什麼!我只是亂說罷了!”廖江連連擺手,許成在他臨來之前就嚴正的警告過他不得泄露任何與他們兩人來歷有關的事宜,他可不想剛出來就犯禁,尤其是剛剛聽到許成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更是讓他害怕的很,現在他絕對是不敢違返許成的話的。
“主公真是厲害,他想到這種騎兵,可以最大的發揮馬力,讓騎兵以最快的速度奔襲,大大加大了騎兵的攻擊範圍!”方同說道,臉上的表情也是充滿了欽佩。
“有什麼了不起?”廖江心道,“我也行!”實在是受不了方同的語氣,他說道:“我也有個想法,如果讓騎兵都穿上鐵甲,馬也一樣,再把這些戰馬都連起來,組成軍陣,衝擊敵軍,你看如何?”說完,他就做好準備等着方同的驚訝與稱讚了。
可他卻發現方同只是那麼看着他,半晌之後,才說道:“呃,公子的想法不錯,可你不覺得這樣太笨了嗎?而且,我們的騎兵都佩備弓弩,力能穿透鎧甲,遠遠的就可以打擊敵軍,幹嗎還要和敵軍硬戰呢?我們爲什麼還要裝備這一兵種呢?”
“可這能形成強大的衝擊力啊!”廖江心中不快,這“鐵浮屠”可是《說岳全傳》裡的金兵的王牌。
“主公說過,我們要大規模訓練弓弩手和輕騎兵,現在諸候的軍隊大都是老百姓穿上軍服罷了,裝備也不好,最多也只是能穿上皮甲,我們的弩手,長弓手,都可以很容易的在敵軍接近我們之前,打掉他們的戰鬥力,而且,主公說過,我們建軍是要去打人,太慢的兵種,不符合我軍的建軍宗旨,”方同一臉的不屑。
“呼呼呼!”廖江大口大口地喘氣,太可惡了,連許成麾下的小卒子都敢看不起我!
“公子,你沒事吧!”方同故意問道,察顏觀色,他還是懂的,不過,也不能太打擊年輕人的信心,這可是許成教導他們的,所以,他又說道,“你的想法其實很不錯,也就是在我們軍中會不當回事,可如果拿到別的諸候那裡,恐怕人家都會當你是奇才的!所以,公子大可不必喪氣!”
“你當我不想到別處啊!”廖江心道,“可我敢往哪兒跑啊?那張遼整個兒一大號獄卒,我跑得了嗎?再說,看你們這樣子,日後要是打敗了那些諸候,我會有好果子吃嗎?”
見廖江不答話,方同也不怪他,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其實這時代,三十歲都快當爺爺了,方同想把自己拿高點兒輩分,也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方校尉!”
廖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走了過來,看那裝束,像是個匠人。
“馮老,您老人家有事嗎?”方同的語氣加上表情竟然是討好,這讓廖江起了一身疙瘩,太酸了,剛纔怎麼沒見他這麼樣。
“將軍說的生鐵什麼時候可以到啊?我們那些存貨可都快用完了!”“馮老”的話裡有點怪罪之意。
“您老人家別急,將軍什麼時候敢誤過您老的事啊?再說,就算將軍敢耽誤,主公也不會呀,生鐵肯定就要到了,您不必着急!”方同道。
“那好吧!你還是幫我告訴一聲厲將軍,讓他派人去催一下,他正有事,我就不找他了!”說完,“馮老”轉身就走了,渾當廖江是個透明人。
“這是誰啊!”廖江滿是驚奇,“我剛纔見你和兩位將軍談話也沒這麼恭敬!”
“這位是我們軍中的兵器都司,馮東老先生!”說到這裡,方同看着廖江的表情,知道不說清楚,是不行的,就接着道:“他可是主公在西涼時就發現的老人了,手煉的鑌鐵,可稱的上是精鋼中的精鋼,主公軟硬兼施才把他撈過來,平日裡藏着掖着,就怕別人知道,直到主公離開洛陽纔開始露面,我軍兵器犀利,全靠他老人家和他的那幫徒弟,我軍最強精銳‘青獸軍’,人手一把朴刀,可全是繽鐵打造,要不然,豈能這麼厲害!而他老人家專爲幾位將軍打造的兵器,更是了不得,就像前些日子那把給龐德將軍的大刀,連斷十數把刀劍都不捲刃!”
“鑌鐵?不會吧,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得上精鋼吧!要是更厲害,幹嗎還要叫‘鐵’?取一種鋼名多好!”廖江當然知道鑌鐵,可他只知道這是評書武將們常用兵器的原料,不知道鑌鐵的真正厲害之處。其實,就算是許成,也只能辨別出這是一種鋼,不知道繽鐵的真正價值所在,在他的眼裡,鋼已經了不得了,這個時代,有些武將身上穿得還是銅甲,就知道鋼是多麼緊缺了。事實上,“鑌鐵”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舉世聞名的大馬士革鋼,聞名世界的冶煉之都,憑的就是這偷學自印度的鋼材。
“誰知道?可能是要保秘吧!”方同說道。
※※※
三天後,廖江終於不用呆在訓練營了,他所有能想到的東西,在許成軍中不是已經有了,就是根本沒人理,讓他極度鬱悶,心裡更是大怪許成不留點好東西給他,當然,他只能在心中想想。
只是他在心裡想要有個表現的機會的時候,卻沒想到這個機會要讓他等那麼久,不過卻也讓他創出了一種簡單卻可怕的武器,這種武器每次在戰場上出現,伴隨的都是一場巨大的勝利,唯一比較可惜的是,這些大勝仗只有一場是他打的。
※※※
“主公,我來時得到消息,袁紹派人去找公孫瓚了!好像是要合兵攻打冀州!”何通回到洛陽,見到許成之後,首先說的就是這個消息。
“這個混蛋終於忍不住了,”許成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兩人,一個常鑫,另一個,自然就是陳宮了。
“公臺,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向陳宮問道。陳宮那天向他提了建議之後,並沒有就呆在他的身邊,而是不辭勞苦,找遍了司州和幷州,甚至還出了他的勢力範圍,幫他找來了一些人,比如:張既張德容,樑習樑子虞,溫恢溫曼基,賈逵賈樑道,這些人,雖然沒有荀或等人那麼有名,但卻都是有膽有識,能幹實事的人,讓他很是滿意,雖然這些人並沒有全部都向他效忠,但許成並不在乎這個,他現在更在乎陳宮對他的心意,所以,他把表現的機會首先給了他。
“主公,”陳宮當然明白許成的意思,心中感激,道:“我們現在剛剛佔據幷州,還未消化,雖然這是個好機會,可若是現在就攻向冀州,實在不利於我們的發展!”
“老常,”許成說道,他因爲常鑫對禰衡的處理讓他很是高興,所以,他決定以後絕不叫常鑫的表字,“你有什麼說的?”
“我贊成公臺的意見,現在攻向冀州,只會把我們拖向泥潭,我們的錢糧是多,可安置數百萬流民,也耗費巨大,而且,雖然袁紹沒什麼本事,可四世三公的號召力終究非同小可,嘴上可以不當回事,真幹起來,可不能小瞧!”常鑫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何通說道,“我軍雖然實力強大,可以對抗天下任何一方,可我們一旦攻打冀州的話,無論是誰,都不會樂意的,董卓、曹操,甚至於漢中張魯,荊州劉表,都不會坐視的!”
兩人都在自己負責的方面表示不支持動武,許成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攻打冀州肯定會耗時很久,那裡不像幷州沒什麼大的勢力,而且,惹起別人的嫉妒,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動了根本就不好了,何況他現在身邊大將奇缺,又都派了出去,根本就沒人帶兵。
“可也不能讓袁紹就這麼得逞啊!”許成充分發揮國人的本性,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尤其是熟人,“咱們總得給他找點麻煩,要不然我們怎麼對得起袁車騎呢?”
“嘿嘿,這就要問咱們的何大人了!”常鑫說道,陳宮也是望向何通,這不動兵馬,還要使壞,當然是情報部門來幹了。
“咳咳!”何通被人這麼看着,看他的人中陳宮又是新人,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急忙表示了一下,這才說道:“有上中下三笨!請主公定奪!”
“說說看!”許成道。
“上策:傳播謠言,通知冀州牧韓馥,他一定會有所準備,袁紹兵馬所需的糧草,都靠韓馥所贈,只要韓馥斷糧,袁紹兵馬必然大亂,不攻即可自破!中策:我們可派人通知公孫瓚,讓他以爲袁紹是利用他逼迫韓馥,好讓袁紹輕易得到冀州,只要袁紹得到冀州,就會與他開戰,公孫瓚就算不信,也要防着袁紹一手,同時,我們以散播謠言,並想法通知韓馥,讓他知道公孫瓚要與袁紹聯手攻打冀州,並找人獻計,讓他監察袁紹,只要看到袁紹整備兵馬,就算成了,再挑撥他斷袁紹糧草,袁紹必然很慘,實力會有大損,到時只要再一挑撥,三家大戰,可就有看頭了!等他們打完,我們也可以進攻了,下策:就是我們什麼都不幹,就這麼看着!”
“我看中策纔是真正的殺着,可爲什麼它是中策呢?”陳宮問道。
“這是主公,他教我們,看一個人會做什麼,首先要看他的性格,只次再看他處的情勢!弄得我們一個個都像老是猜人心思的小人!”常鑫說道,不過話中的得意卻是掩飾不住。
“妙啊!我以前總是以情勢來判斷事情,這倒沒想到,難怪主公要問何大人呢,也只有何大人能對那些人的性格瞭若指掌呢!”陳宮說道。
“是啊,韓馥膽小,又素無主張,要是他先發現了袁紹的圖謀,恐怕就先怕了,就算要強硬一下,只要袁紹派人嚇嚇他,就夠他受的,何況,據我所知,韓馥手下謀士,荀諶和郭圖都與袁紹有聯繫,不會給他出什麼好主意的!他知道的越早,袁紹得的好處越大,所以,我們還是隻要讓袁紹吃點虧就算了!想害得他狠點,肯定不可能!中策實際上並不可行!而公孫瓚知道的太早,會讓他縮用縮腳,不能盡力,打下的地盤就少,傷得韓馥就輕,等袁紹動手,接收的力量就會大很多,所以,我們也不能讓公孫瓚知道袁紹的圖謀!”何通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只通知韓馥就行了,唉!原來對手中笨蛋太多也是一種痛苦!”許成說道。
“不過,笨蛋還是多一點好!我還是不希望和聰明人對着幹!”聽到許成話中調侃的意思,常鑫笑道。
“對對對,還是笨蛋好!哈哈哈!”衆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