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
就在李小婉發狂的拉扯着鐵拷,痛不欲生的時候,謝雨瀟的嘴脣竟啓動了幾下,發出了細如蚊蠅的聲音。?
聲音太微弱了,在嘡啷嘡啷的鐵拷聲中沒有人聽的到。雖說李小婉沒聽到兒子在說什麼,但她卻看到兒子的嘴脣動了兩下。?
“兒子,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李小婉雙手輕放在了兒子的臉龐上,豆大的淚珠從臉龐滑了下來。?
“血……血……”?
緊閉着雙眼的謝雨瀟又從嘴角擠出了幾縷聲音。?
“兒子你說什麼,媽媽在,媽媽在。”李小婉俯下身子,將耳朵湊到了謝雨瀟的嘴邊。?
“血……血……”?
“血?”?
李小婉擡起了頭,遲疑了片刻後站起身,從身後的桌上拿起個玻璃杯,“嘡啷”一下在地上摔碎,撿起個玻璃片一下就劃上了自己的手腕,而後將不斷涌出血液的胳膊放到了謝雨瀟的嘴邊。?
已瀕臨死亡邊緣的謝雨瀟頓時感受到了血液所蘊含的能量,立馬啓開嘴脣慢慢的吸了起來……?
李小婉笑了,臉上露出滿足而又慈祥的笑容。他看着謝雨瀟,像一個剛當了母親的女子在哺乳這他的孩子。思緒飛回了二十來年前,那時,謝雨瀟還在她的懷裡……,這是她的孩子,是她欠了孩子的,現在,她又找回了當母親的感覺。?
血液爲謝雨瀟帶入了無盡的能量,讓謝雨瀟的機體有了新的生命力。他吸的越來越有力,吸得吧嗒吧嗒直響……?
與此同時,李小婉卻已支撐不住,嘴角含着慈祥的微笑慢慢的倒下了。?
“唰唰”?
黑、白無常又竄了進來。?
“大哥,這個女的死了。”白無常道。?
“廢話真多,鎖了魂魄走仁。”黑無常鐵鏈一甩直接將李小婉剛剛離體的魂魄套了過來。?
“不,不要,不要抓我,我不能死,兒子,兒子。”已變爲鬼魂的李小婉在黑無常的鐵鏈下掙扎着。?
“不能死?每個人都說他不能死,可能麼?你給我上黃泉路去吧。”黑無常鐵鏈一甩,直接將李小婉送上了黃泉路。?
“大哥,這謝雨瀟的生命力越來越強,不好,這女的肯定和他有關係。”白無常叫道。?
“管不了這麼多,這是我們的職責。走,外面那個穿紅裙子的女的已半死不活了,我們再去把那個抓了。”?
“嗖嗖”黑、白無常又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謝雨瀟的雙眼“唰”的一下睜了開來:“這,這是什麼地方?”?
“嘡啷,嘡啷”他動了兩下,就發現自己的手腳全被銬住了,“胳膊,這是誰的胳膊?血……血,是,是這個女人救了我?喂,喂,你是誰?”?
他喊了兩聲,卻沒人應答。拼命擡下身子,那條胳膊就從他身上滑下,那女子的身子也“咚”的一聲跌到了地上。這下,他再也看不清救他的女人了。?
“嘡啷、嘡啷”?
他又掙扎了幾下,卻還是掙脫不了鐵拷。閉目凝神,全身的內力再次凝聚,“轟”,一股強大的勁力散發出來,這股勁道足以拉翻十匹烈馬了。但,依然是無濟於事,他依然無法掙脫鐵拷的束縛。?
“咦”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白色的氣流,氣流每到一處,都令他神情冰爽,甚至還有些滲骨。他試着操控這股氣流,這股氣流竟然乖順的隨着他的意念流轉,“好強大的能量,這是怎麼回事,這股氣流是哪裡來的?”?
突然,體內的血液似乎容不下這股氣流,一下子就將這股白色氣流吞噬了,氣血翻滾,滔滔如江水。易血功法自動被調用,氣血運轉,轉眼間,無上的易血功法就將那股白色的氣流吞噬了。血液歸於平靜,又開始緩緩流淌……?
“能量強大的許多,血液的顏色也變得晶亮了。或許,我現在可以再試試……”意念轉動,體內的能量分成了四股,分別衝向了四肢。?
“唰”?
四道寒冰之氣附上了鐵拷,寒氣蔓延出去,竟然將整個鐵牀都冰凍了起來。?
“怎麼回事?”謝雨瀟驚異之下,身子一掙扎。?
“咚”鐵牀、鐵拷在他輕輕的一掙扎之下,竟都化成了冰末,散成了一堆。?
能量太強大了,這股冰寒之氣不知道要比李小婉的強大多少倍。?
這種能量異變,謝雨瀟這會卻來不及細想。他站起身子,看了眼被拉開的肚皮,和拖在外面的腸子,輕輕的伸出手將腸子塞回了肚子,而後用雙手將拉開的肚皮往一起一合。閉起眼,深吸一口氣,他全身的創傷瞬間就癒合了,癒合的天衣無縫。?
“喂,喂。”謝雨瀟掏出顆聖靈丹,翻過了趴在地上的李小婉。“天,怎麼是你?媽……”親切的“媽媽”二字到了嘴邊,他卻喊不出來了,“醒醒,你沒事吧。”?
拿起聖靈丹,輕啓李小婉的嘴脣。硬邦邦的,他已掰不開了。“不會,不會的。”一陣驚恐爬上了他的心頭,伸出兩指在李小婉鼻前一探,“媽媽”二字終於從他嘴裡痛喊而出。?
“媽媽,你不要死,不要……”?
這是親情,這是兒子對母親的愛,無論這個母親犯了多大的錯,兒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僅此血肉之情崩裂出得情感,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淹沒的情感。?
“蹬蹬,蹬蹬。”樓道上傳來了腳步聲。?
謝雨瀟的耳力極爲敏銳,聽到腳步聲,他知道這裡再不能久留,就立馬忍住了悲痛。?
“八鬼擡轎”?
一頂黑色的轎子隨着謝雨瀟的叫聲憑空出現。謝雨瀟抱着李小婉鑽進了轎子。轎子瞬間化爲一個黑點,穿牆而去。?
……?
同一時間,皇室1號夜總會的會議室裡如同炸開了鍋。?
霜兒嘴角帶血,妖月全身肌膚烏黑腐臭、糜爛。西妤正拿着聖靈丹一顆顆的像塞豆子般的朝妖月嘴裡塞,但這也無濟於事,妖月的肌膚依然是癒合了腐爛,腐爛了又癒合……?
韓東、二虎、歐陽川文急的在會議室內團團轉,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他們,還有他們看不到的黑、白無常正等着收妖月的魂魄。?
“歐陽,你快點救救妖月姐啊。”西婷急的快哭出來。?
“我,我要能救早就救了。”歐陽無奈的砸着拳頭。?
韓東一口口的抽着煙,抽了兩圈,菸頭一甩道:“妖月肯定是中毒了。媽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二虎,你去通知弟兄們,我們直接衝進月牙幫,逼出解藥,就出瀟哥。”?
“是,東哥。”二虎早就按捺不住了,轉身就要走。?
“二虎,慢。”歐陽叫住了二虎,對韓東道:“東哥,衝動不得,眼下瀟哥下落不明,妖月重傷,霜兒輕傷,我們莽撞不得,對付黑玄妖道,我們不能這麼幹。”?
“那你說怎麼幹?你看看妖月,我們再拖延就沒救了。”韓東雙眼佈滿血絲,幾近吼起來。?
“我……”歐陽川文一時也沒好主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不管了,聽我的,二虎,讓弟兄們抄傢伙,我們這就出發。”韓東再次發佈命令。?
“慢!”?
隨着一個令衆人驚喜若狂的聲音,抱着李小婉的謝雨瀟出現在了會議室裡。?
“雨瀟哥”?
“雨瀟哥,你去哪裡了,可是擔心死我們了。”?
“說來話長,回頭再說。”?
謝雨瀟將李小婉放在了一邊,看向全身烏黑、糜爛的一塌糊塗的妖月。僅是一看,他的臉上剎那間就蒙上了一層驚慄之情:“蝕骨噬心,妖月怎麼會中黑玄觀主的蝕骨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