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卡奧斯來到軍官俱樂部後,董成才發現一牆之隔居然就是兩個世界。鎮子上士兵們的喧譁和吵鬧,一點都沒有影響磚屋裡的人,男女軍官們衣冠整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閒聊、喝酒、打牌。
獎品小姐依然挽着董成的胳膊,四下張望着,直到他們三個來的在俱樂部一個角落的包廂,圍着小圓桌坐下時,她的目光扔在到處遊蕩。
“布萊克,我覺得自己被韓越那個混蛋騙了。”坐下後的董成又進入了林昭模式,開始抱怨,他坐在了中間,卡奧斯和獎品小姐分別在他的左右。“我居然會相信他的蠢話,什麼‘沒有官兵分別會更有趣’,等他來了,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
“在這裡,你恐怕是見不到他了?”卡奧斯說道。
“爲什麼?”董成問道。
“看看牆上貼的就知道了。”卡奧斯揚起拇指,向旁邊的牆上比了比。
董成和獎品小姐順着韓越的手指向望去,只見俱樂部的牆上幾乎貼滿了印有韓越照片,標註了“通緝韓越,死活不論”的懸賞令;還有一些同樣有他照片的公告牌,上面的標語分別是“不要借錢給他”、“讓姑娘們離他遠點”諸如此類的。
董成邊看邊搖頭。獎品小姐也在仔細讀其中了幾幅後,轉回頭來問道:“那個叫韓越的,他做了什麼,怎麼像是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差勁透了的賭品、酒品和人品,一般人沾上其中一條就能讓人敬而遠之了。”卡奧斯解釋着,“他三條都佔了,可想而知。你要看見他出現在五十米距離內,一定要尖叫,就會有人收拾他的。”他用手指了指董成。
“好……好吧……”獎品小姐唯唯諾諾的答應着。
“中校,今天過來的挺早啊,想要點什麼?”看着三人都已坐定,打扮成兔女郎的勤務兵上前詢問。
“嗯?”“什麼?”“怎麼了?”
她同時得到桌邊三個人的迴應,“三位都是中校?”兔女郎不由得盯着衣冠不整的董成和獎品小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重新打量打量了一番。
董成、卡奧斯和獎品小姐也都面面相覷。董成僞裝的林昭和卡奧斯早就認識,唯有獎品小姐是副陌生面孔,而獎品小姐則捂住了嘴,和董成四目相對,滿臉不相信的表情。
“好吧,看來我們真的應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董成對着發愣的卡奧斯和獎品小姐各拍了一下手,提起他們的注意,“來來,我先來,林昭,原木守衛師驕楊團團長,陸軍中校。”
“布萊克·卡奧斯,原木守衛師後勤處主管,陸軍中校。”卡奧斯也還在看着獎品小姐,忙不迭的跟着說道,“也是本地的主管。”
獎品小姐猶豫了一下,才帶着不安,小聲的自報家門:“羅莎琳·卡爾梅,放逐者艦隊駐行星穆斯貝爾海姆地面聯絡官,海軍中校。”
董成和獎品小姐,或者說海軍中校羅莎琳·卡爾梅,看着彼此,回想着剛纔的種種與身份不符的境況,都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請告訴我,海軍中校小姐,你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纔會被抓去當獎品的。”董成拍着包廂小桌的檯面問答。
“羅莎琳,叫我羅莎琳,我有名字的,不要一會兒是獎品小姐,一會兒是海軍中校小姐的。”自承身份後,羅莎琳也稍微硬氣了一些,但想到作爲獎品時聽到的宣傳語,那些共度良宵,任由擺佈之類暗示性的話語,她又不由得雙頰飛紅,“那只是一時糊塗和被蠱惑了,他們非要拜託我……我本就是想拉近一下陸軍和海軍彼此的關係……”
“哦,那還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董成說道。
“他們向我保證不會有人打贏我才答應他們的。”羅莎琳輕輕咬着下嘴脣,“沒想到你還真是挺厲害的,我一開始還替你擔心來着,那麼一個大傢伙……”
“三位中校,都想要點什麼?”等在一邊的兔女郎有些不耐煩了,陸軍中校說話時,她不敢打斷;海軍中校,還是在地面的海軍中校就另當別論了。
董成可不想讓她在卡奧斯面前回憶搏擊的事情,卡奧斯所認識的林昭,可不是能打倒壯漢的武鬥派。好在酒保及時打斷了羅莎琳,幫了他的忙,董成快速的下了單:“威士忌,加冰。”
卡奧斯跟着:“朗姆酒,配兩杯脫脂奶。”
“好吧,我要香檳。”羅莎琳還想繼續剛纔的話題,“林昭中校,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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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成覺得趕快轉移話題,忙對卡奧斯說:“卡奧斯,聽說你在散佈聯邦要和叛軍停戰的消息,不怕攤上渙散軍心的罪名,被軍務部調查?”他想起了朱爾絲想要槍斃一批軍官的話。
“讓他們只管來吧,來看看我們怎麼樣的環境下戰鬥,還是糟透了的戰鬥。”卡奧斯對董成說道,“其實,在你休假的這段時間,我們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鴻溝上的橋被海軍和機動部隊切斷了,戰爭也暫停了,我們也有時間派人東看看西看看了。”
“結果發現了什麼?”董成問道。
卡奧斯手舞足蹈的比劃着:“相當的神奇,我們曾經認爲貝因都人沒有軌道空間技術或是星際旅行手段,甚至連飛機都沒有,他們是徹徹底底的不會飛。可真實情況和我們想象的不同,在打退了叛軍的幾支部隊後,前線部隊在悲慟山區勘察了幾座貝因都人的古代神廟,發現它們可能是作爲登陸艦降落點而建造的。”
說道宇宙和海軍,羅莎琳的興趣被吸引了過去,她眨了眨眼。“登陸艦,海軍登陸艦?”
“可能,似是而非啊。”董成對這個說法不太滿意,“反正是專業人士下的結論。”卡奧斯說道。
“哪裡來的專業人士?”董成追問着。
“厄,當然是咱們自己的。”卡奧斯轉頭在俱樂部裡掃視,突然眼睛一亮,“她本人就在這裡。”然後招手喊道,“封茜,封茜,來這邊。”
封茜?董成知道這個人,她是弱柳團的團長,對貝因都人頗有研究,發表過不少關於貝因都人的專業研究報告。
聽見卡奧斯的招呼,走過的女士,她的衣領上有半圓鋼盔徽章和兩枚閃電徽章,表明她的軍銜與卡奧斯、林昭一樣,也是一名陸軍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