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徐老一下車就怪罪起顧憂來了,
“小顧啊,你可太不夠意思了,結婚這麼大的喜事都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我從宋簡書那聽到消息,還真就給錯過去了,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不早也不晚!”
徐老這麼一說,那絕對是給了顧憂一個大面子,只有顧憂心頭即覺得溫暖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過去扶了徐老,
“我就是怕天冷路遠,不想你來回折騰。”
“哎,有你在,我怕啥,這陣子我都在家裡憋壞了,好不容易找個理由跑出來了,再說了,你這大喜的事,我這老頭子怎麼着也得來沾沾喜氣!”徐老說。
“是唄,我們兩個老頭子這回子還得多沾點呢!”老成也說。
顧憂扶着徐老,一轉臉就看到賀朋鋼看着進村的那條路在發呆,顧憂知道,眼看着明天就是他們大喜的日子了,可還有個最最重要的人沒有到。
人到了這麼多,也不能光站着說話,顧憂趕緊帶着人往賀家去。賀朋鋼也只能轉身跟着走,只是轉身的那一瞬間顧憂看出了他眼中的失落。
賀家本就不怎麼大,這一下子擠進來這麼多的人就顯得有些侷促了,大傢伙倒也不見外,堂屋裡屋的找着地方坐了。
周採文和方美娟更是直接脫了鞋上炕上暖和去了。
徐老看了看處處貼着紅喜字,喜簾的屋子,連連說好,“哎呀,這情景啊,一下讓我這老頭子想起當初我結婚的時候了,那時候我也就跟朋鋼這麼個年紀吧,不過我那時候可比他俊得多。”
徐老這話,一下子把大傢伙都逗樂了,顧憂這才發現徐老熟絡起來,就跟個老頑童似的。
“你們還別不信啊,老方可以給我做證,想當年我也是相當出衆的帥小夥呢!是吧老成!”徐老瞅着老成擠了擠眼。
那眼睛邊上深深的魚尾紋所有人都瞧得見。
“是,我做證,徐老年輕的時候,英俊着呢,人稱徐英俊!”
老成一本正經的樣子,再次把大傢伙逗樂了。
這喜慶的氣氛就是能感染人,屋裡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顧淑萍站在火房邊上偷偷的抹了抹眼角,她瞧着這一屋子的人,覺着她這輩子就算是這會閉上眼睛,也覺得知足了。
賀家貴也打火房裡探出頭來瞅了一眼,“他娘,陳家的人怎麼還沒到?”
顧淑萍又把屋裡頭的人挨個打量一遍,可不是陳家那邊的人一個都沒到。
“該不會是朋鋼沒通知吧。”賀家貴說。
“不能,你看朋鋼像有心事,恐怕也是在等呢!”顧淑萍一眼就瞧出了兒子的心事。
“也是,不過也不急,明天早上趕來也趕趟,說不定這會已經到鎮上了。”賀家貴說。
徐老這邊說鬧了一會大夥也都笑累了,徐老定了定神,瞅着顧憂說到,
“憂啊,快把你公公婆婆叫出來見見,我看看是啥樣的人,能教育出這麼好的兒子,娶了這麼好的媳婦。”
顧憂臉蛋一紅,調頭去了火房,把顧淑萍和賀家貴叫了出來,
“這就是我公公,這位是我婆婆,他們兩個都是特別好的人,對我也是好得不得了。”顧憂笑着說。
“還有俺,還有俺,俺是賀朋鋼的弟弟,叫賀小鋼,俺長大以後也要像俺哥一樣,做一個這麼棒的人,再娶一個像嫂嫂這麼好的媳婦!”賀小鋼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一句話把大夥全逗笑了。
“賀小鋼?”周採文走到賀小鋼面前看着這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摸了摸他的頭,“那你看我怎麼樣?我也是個大夫,也挺好的。”
賀小鋼瞅着周採文很認真的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不行,你沒俺嫂嫂漂亮!”
哄……大夥又樂起來。
周採文揪了下賀小鋼的小鼻子,“你個小鬼頭還真挑剔。”
“俺這不是挑剔,等俺長大了,你都老了,咱們兩個不合適!”賀小鋼一臉認真的樣子,把大夥逗得肚子都笑疼了。
“採文,聽到沒有,等人家長大了你都老了,看來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了,既然這樣那我就犧牲一下好了。”紀小山趁機說到。
周採文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樂的笑聲整間屋子都關不住了,似乎整個村子裡都是賀家歡快的聲音。
晚上在賀家吃了晚飯,張志宏提意回鎮上住着,大夥也是這個意思,鎮上離着村裡還算近,有車也不過一個來小時的路程。
周採文說啥也要留下,她要幫着顧憂梳妝打扮,明天親手幫她穿上嫁衣。
送走了其它人,剛回到家,田杏也來了,顧憂身邊的朋友不多,也就周採文和田杏倆人,
家裡就一個大哥,還得照顧着小榮家,周採文和田杏就是來頂替顧憂孃家人的。
兩人燒得水,讓顧憂洗了個澡,把明天穿的嫁衣拿出來準備妥當,三個人這才鑽進了熱乎乎的被窩裡頭。
可躺在炕上,三個人是怎麼也睡不着。
左右明天一大早就得起來收拾化妝,三個人就趴在炕上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
一說話,顧憂才知道田杏是晚上擦黑纔到的家,就是爲了給她送嫁回來的。
一時間顧憂心裡頭感動的跟什麼似的。
“田杏,你現在還在小山舅舅的藥廠幹呢嗎?”周採文問到。
田杏點點頭,“嗯,俺現在除了也幫着管着廠裡的工人們幹活,工資也漲了,一個地方幹習慣了,俺也不願意換了。”
“那你現在一個月拿多少錢了,是不是比之前多多了?”周採文問到。
田杏笑笑,“多不少呢,現在俺一個月能拿八十多,廠裡俺是最高的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想着,要是那掙得少讓你上朋鋼的鞋廠幹呢,這回看來,我是白操心了,”顧憂說。
“唉,朋鋼一個村裡的人都沒用,俺也不能去給他開這個口,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村那些人,要是俺上他廠子去了,別人還不得在背後把他家祖宗都拉出來罵個遍啊!”
顧憂一聽也是沉默,這村裡的人確實就是這個樣子,千般對他們好不一定記着,但一回不好絕對能記一輩子。
“哦對了,你上回讓俺幫你問的草藥的事,俺幫你問了!”田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