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從來沒害過一個人,好像一直都是別人在傷她,當然那是因爲她愛鑽牛角尖又固執自找的,至少經歷那兩次之後,她已經變得百毒不浸,尤其是服了華俊的“一眼傾城”,她讓人別人難過,是不會輕意再讓自己難過。
華俊道:“天兒,你娘美還是花美。”
天兒茫茫地擡起頭來,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問題,很快就道:“娘美。”
“那你娘有趣還是這些蟲子有趣。”
天兒指着蟲子:“它有趣。”
這是什麼人啦,居然連她和這些毒蟲相比,雨姍很想發火,卻見華俊站起身來,翩翩而至,滿臉的污濁,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
“雨姍,這就是你想等的答案。你很好,可是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那你在京城又說……”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可華俊對她有恩,又不能表現得太過高興,淡然而平靜地接受這樣的現狀。這一直就是她所希望的,希望他們只是朋友,沒有男女之間的雜念、私情。
是什麼人說過:男女之間不存在真正的友誼,雨姍覺得這句不對,是有友誼,就像她和華俊。
華俊正色道:“你是我四十年來遇到的第一個心動的女人,但我不適合結婚,我對這些東西的興趣,遠遠超過了女人,我不想害你,回到柴迅身邊去。但我要告訴你,你是此生我最愛的女人,往後只要你有所吩咐,我一定盡力而爲。”他看着蹲在盒子旁邊的景天,“天兒很聰明,我們誰也不能替他選擇未來的路,讓他自己去選,這就是對他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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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俊從懷裡掏出一隻竹筒:“這是我給你配的藥,皇族身邊的女人,留住青春比什麼都重要。不要再拒柴迅,以他的身份、地位,你拒他無疑是把他推到別的女人懷裡,沒有一個男人會選擇永遠等候下去,次數多了,他也會對身邊的某個女人心動,當她代替了你,你就是第二個劉氏。”
她以爲他的心思都在藥上、毒上,他卻把這一切都看得異常的分明。
“雨姍,女人永遠不要做出超越男人心裡防線的事,否則男人將來的心就會更狠。記住我的話,爲自己留住真我。”
華俊走到景天身邊,彎腰將他抱在懷裡:“天兒,親親義父。”
天兒親他,他卻扭頭在雨姍的臉上親了一下。
天兒笑了。
雨姍垂首低眸,第一次在華俊面前露出嬌羞。
華俊以爲她會難過,解釋道:“我是天下最好的良醫,但永遠做不了好丈夫、好父親,跟着我,任何女人都不會幸福的。”
“別說了,我懂。”雨姍打亂他的話。
她感激華俊,不求回報的幫助、付出,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付出得越多,期望回報的就更多,可是華俊卻在治癒景天之後要她離開。
他的愛,不是她的包袱;他的情,聖潔若雪,熾烈如火,溫柔似水……
這一生,她只是柴迅的妻,雖然她不想被困縛在他的身旁,卻已經無法更改的現實。
雨姍接過天兒,道:“我會盡快收拾一下,然後離開這裡。”
“有事去郊外順遂居傳信。”
“嗯。”
這是三個多月來華俊第一次走出洞穴,森林裡光線陰暗,可對他還是有些刺眼。
雨姍背上景天,走出森林,華俊爬上大樹看他們母子遠去才調轉身子入洞。
她一手提着紅狐狸,一手是景天的冰蠶、蜈蚣等毒蟲,一隻又一隻的小盒子摞起來,竟有五隻之多。
以前居住的民宅依舊,空空蕩蕩,桌案上落滿了塵土。
景天學着華俊的樣,把一隻只的毒蟲放在院子裡,許是地方太大,它們並未能打鬥起來。華俊爲了防備景天再被毒所傷,這些備用他玩耍的東西已經去了毒性。景天有些生氣,將要逃走的蜘蛛給抓了回來,強行放到蜈蚣面前,尋了根枯草挑逗着,不停地道:“打呀,快打架,快打架……”
林間小徑上,“得!得!”傳來馬蹄的聲音,黑、棗、白三匹駿馬,馬
背上坐着一兩男一女,畢着束身短袖的長袍,手握寶劍。
前面一人跳下馬背,走到景天跟前,笑道:“請問小弟弟,這裡可是孟寨?”
景天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也不說話,打開小盒子,道:“你幫我把它抓到地上,我就告訴你!”
男子看了一下在盒子裡快速爬行的蟲子,一隻潔白如雪的蠶,渾身雪白通透近乎透明,捉住雪蠶,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彷彿要把他整隻左臂給凍掉。“啊——啊——”一陣慘絕人寰的呼叫,快速拋開冰蠶,冰蠶落地,蜘蛛和蜈蚣忙忙閃躲,但依舊沒逃過被凍死的命運。
雨姍在房裡聽到聲音,探頭出來,只見景天站在院子咯咯大笑,搖頭晃腦甚是得意。
“天兒,又胡鬧了。”雨姍看着衆人頗有些不好意思,“請公子見諒,孩子小不懂事,你手無礙吧?”
生氣地看着景天:“還不把它捉回去,回頭丟了,又得去尋。”
景天追着冰蠶,伸出兩指,將它捉回盒子。
一行三人皆是詫異地看着雨姍,在苗疆深處,居然還有着中原漢服的女子:風姿卓絕,風情萬種,靜若淨蓮,動似紅花。
男子不語,只是愣愣地望着。
雨姍道:“公子稍等,我去房裡給你取藥。”轉身回到房裡,很快就取了一竹筒專治冰蠶毒凍之傷的藥酒:“這是專治蠶毒的藥,一日三次,兩日就可痊癒,小兒給各位添麻煩了。”
女子走了過來,抱拳道:“請問大嫂,這裡可是孟寨。這附近可有一個姓華的郎中?”
是來找華俊的,華俊呆在毒蟲穴就像得了寶一樣,哪兒都不想去,更是三個多月沒出洞一次。
“天兒,把你的東西搬到屋裡去。”雨姍見他幼小的身子抱着幾隻盒子,爬上回屋的樓梯,道:“這裡正是孟寨。只是三位說的姓華的郎中,還真不認識,不如幾位到前面寨子去打聽一下。”
男子聽完,道:“怎麼辦纔好呢?唉,也只有找到此人才有法子。”
(本章完)